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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个办法真不错,解决了困扰他的大难题。只要她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你来我往的短书,比面对面的说话温暖暧昧一千倍。他已经决定了,不容她质疑。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他抽出肚兜在她眼前比划了下,“你再动别的心思,我就着人把这东西送给你家里人过目去。”☆、66章皇帝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五更晨起,梳洗之后便上寿康宫向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虽上了年纪,多年来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宴起败家嘛,所以卯正已经安顿好。晨昏定省是规矩,宫里的主儿们都要遵守,太皇太后的一天就从接受叩拜开始。当然了,低等的嫔妃是没有资格进寿康宫的,皇后以下嫔以上,原本统共有十二人,封号也各有定规。结果皇帝神来一笔添了个静嫔,现如今就是十三位主儿了。皇帝到的时候,正逢头一拨嫔位的跪安。他进去,一溜小主恰好出来。在廊庑下迎头遇上了,主儿们很是惊讶和欣喜,连忙的蹲身请皇上万福金安。皇帝抬手叫免礼,他对后宫谈不上和颜悦色,一向是淡淡的。七个女人他笼统扫了眼,看到了站在最边上的静嫔。她穿一身鹅黄色净面四喜如意褙子,汉人出身,擎小儿裹了足,雪天也没法蹬羊皮靴。脚上单穿一双水红寿字弓鞋,伶仃立在那里,看上去有点单薄的可怜相。皇帝顿住了脚,回身吩咐荣寿,“告诉造办处一声,按着静主儿脚样子做双油皮靴送过去。这么大冷天儿,脚上浸了水,没的生病。”言罢也不停留,径直往寿康宫正殿去了。留下一干女人又羡慕又吃味儿,只差没把静嫔瞪成个筛子。太皇太后在西偏殿里,几间殿房地下都过火龙,皇帝刚从冰天雪地里来,进了屋子就觉一室如春,身上的寒气立时都消融了。帘子那头笑语晏晏,殿外早跪了一地的人。他卸了灰鼠大氅,里头密贵妃打帘迎了出来。她刚生产过,人比以前丰腴些,越发显得白面团似的。一看见他,堆了满脸的笑容,欢欢喜喜迎上来蹲福,“奴才给皇上请安了。”毕竟伺候了这么些年,又接连给他生过两个儿子,情分总归割舍不掉的。皇帝伸手搀她,“朕回来后还没见过你,走前听说你闹头风,现在怎么样?”她站起来,顺势牵住了他的手,“早晨没什么,一到下半晌就发作。近来换了个御医,看情形比前阵子好,多谢主子垂询。前两天知道主子回銮,我心里惦记着。几次想去瞧您,您又发了话不见人……有两回经过月华门我也瞧来着,要是能遇见您多好,可您在天阙之上,要见实在是太难了。”她满脸委屈的样子,皇帝笑了笑,“下回有事,差人来御前通禀一声,朕得了闲儿过你那边去也是一样。”他到底还是没松口答应让她去找他,做皇帝也有章程,老辈儿里留下过训诫,比方乾清宫这等地方是军机重地,后宫为避参政的嫌,一概不许无召觐见。密贵妃有些难过,生了儿子又怎么样?皇帝一视同仁,她在他眼里和寻常宫妃没什么不同。皇帝越过她朝地罩门上去,因为皇后已经在帘外接应他了。贵妃回头看,皇后给他解了披领,温声问他一路好不好。皇后不会对他自称奴才,他们夫妻一体,没有爱情无关紧要,至少他们是平等的。皇帝好就好在这一处,他长了天底下最不势利的眼睛。皇后娘家其实并不算显赫,当初会被指婚,也全是仗着薨了的老公爷。太上皇敬重昆和台的人品,大婚当天曾经亲自叮嘱皇帝要举案齐眉,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皇后无所出,皇帝待她也还是很优厚的。帝后相携进了偏殿里,一屋子人都齐齐蹲身给皇帝见礼。他目不斜视,笑着上前给太皇太后打千儿,“皇祖母安康。”太皇太后忙叫他起来,拍拍边上坐褥冲他招手,“快起喀,到我身边来,叫我好好瞧瞧。”上下打量了道,“外头奔走三个月,黑了,身板倒还好,见壮。”“这趟秋狝收获颇丰,旗上将领cao练骑射是其次,上下情相浃么!还有额外的臧维亲贵来降,漠上的东、西、北三方,眼下都在朝廷掌握之中了。”皇帝说着一笑,“只是孙儿在外时时念着老祖宗,每天一封请安折子,也难表孙儿挂怀之万一。这阵子连着雨雪,老祖宗身子好不好?太医院的平安帖老几样,朕昨儿看了,或加几味或减几味,没什么大变动。叫他们请老祖宗的脉,另开两个方子送来朕过目。老祖宗的痰症冬天尤其要将养,朕也命人到外头求偏方儿,有时候瞧着不上道儿的土郎中秘方,反倒比宫里御医们拿名贵药材研制出来的还管用些。”太皇太后听他满口关怀的话,真是受用得不成。整整他的衣领道,“我的儿,你日理万机还要cao心我,难为你了。我是这世上第一享福的老太太,你朝里忙,有她们代你孝敬我就够了,我身子好着呢!”皇帝什么人跟前说什么话,从小练成的好眼色。做皇子的时候就会讨长辈喜欢,到现在也没什么大变化。他说,“您是孙儿的主心骨,朕外头不管多cao劳,想起宫里有皇祖母坐镇,干什么都能放开手脚。所以皇祖母保重自己不单是为自家身子骨,更是为了孙儿。”太皇太后连连点头,“你有孝心,你地底下的额涅知道了也高兴。”说着转过脸去,吩咐那些嫔妃道,“你们都散了吧,叫我们祖孙说说话儿。”四妃和贵妃领命道是,说起来除了皇后,她们都是上不了牌名的人。帝王家要享天伦之乐,哪里轮得到她们这些做小的来掺合!委实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好蹲福退了出去。太皇太后留下皇后,倒也不是单纯把她看作自己人。就因为素以是她那头的,打定了主意要处置,必先让她心里有个数,也省得以后再费唇舌。“上回传素以来问话,她说起你们上普宁寺的事儿,指东打西的一通胡诌,其实我心里有数,你去是为了东篱。”她数着手里的玉菩提,脸上有了凄苦之色,“我在宫里眼盲耳聋,外头怎么样我全然不知道。你哥子十五岁出家,如今一晃又一个十五年过去了,也不知他在那里好不好。我每常做梦梦见他,他刚会走路那会儿穿着小马褂,戴着瓜皮帽,小手里捏一颗糖,从坤宁宫走到寿安宫,说是要孝敬皇阿奶的……现如今弄成这样……”皇帝心里也憋闷得慌,东篱身上发生的事,简直就是对执掌乾坤后的宇文氏最大的打击。情字太熬人,拖垮了东篱的一生。可悲的是佛祖没能拯救他,他修行那么久,提起锦书仍旧失魂落魄,这些年的苦行僧都白做了。他叹了口气,“皇祖母放心,大哥哥身子很硬朗,瞧着比以前精神好。”太皇太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