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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甩出一记寒箭。老者一慌,赶紧拍屁股站起身来,颇显幽怨的口气说道:“你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吃吗?”她再这样哭下去,别说是要吃她了,那老小子一生气,说不准就要把他吃了。“哼!你还说。”卓焉绷着脸,朝着老者扬起鼻息。“我……”闻亦嗓间一动,漠然瞥了他一眼,便带着司檀离开了这石院。老者双腿有些发软,赶紧摸索着坐在那块石板上喘口气。方才,他是以只有他二人可听的声音说:“你再敢胡言,我便收了你的眼睛。”这双眼睛可是他的生计,若是没了,他这条老命还有吗?这小娘子也太不经吓了,三言两语的,就哭成了只花猫。别说人家,他自己也是不经吓的!出了这院门,闻亦只说了句带她到库房走一趟,司檀撩起袖子,小手胡乱往脸上一抹,立马就止了泪。还真是好哄!闻亦暗自叹上一句,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干净,便拉着她去了库房。库房距离此地不远,方才她们是经过了的,可惜无人引路,就算见了也注意不到。闻亦就等在门外,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司檀带着卓焉走出来。脸上喜滋滋的,还有些红肿的眼睛乐得都快眯成一条弧线。因儿时之事,这些年常避在府中,也就这些话本和旁人口中的故事能让她安心了。“不是要去取些首饰吗?怎么抱那么大一堆书?”司檀这才记起,昨晚她自己说的要取首饰。可方才进门只顾着翻盛书的箱子,将那些忘得干净。眼下除了怀中的话本,是半件都没带。她真后悔撒了谎。睫毛抖动许久,才用极小的声音说:“我,忘了。”闻亦眉间含着笑,唇角亦是随之微微扬起。“以后要取什么不用自己跑,着府内下人来一趟就好。”说着,便要去接她怀中紧紧抱着的一摞书。司檀像是揣着个瓷娃娃一样,死活不让他动手。这明显是怕他瞧了她的秘密。闻亦无奈,也只能随着她的意思。有了这话本,司檀休过午觉,洗了把脸后便缩在院中廊下。她像是要将之前缺了的都补回来,一页接着一夜的翻看着。这一投入进去,哪里还会再管闻亦会不会笑话,借着他身上的冰凉,很是乖顺地坐在他身旁。婢子端了些杏花茶来,就搁在廊下的矮几上。有降温的,有解渴的,还有消遣的。这一整个下午,她都像是只暖阳下的猫儿,懒懒的不想挪动半步,又是极为安静。黑幕低垂时,忽然就闷热起来,回到房中好似进了蒸笼一般。司檀坐立不安,再没心思看话本了。见她又开始翻腾,闻亦收起手中的书卷,让湘南去端了盅胭脂凉糕来。胭脂凉糕由草莓碾汁,兑入凉粉,加椰汁调制。置入冰窖冷却,成粉嫩柔软的糕糊状,经印模压制成梅花,再撒上层冰糖。夏日炎热,尝上一口冰凉的胭脂凉糕,着实是惬意。正是燥热难当,见有这么一种好看又可口的消暑甜点端来,司檀一口接着一口,很是满足地吃了整整一盅。瓷盅见了底,却还嚷嚷着不够,还想再吃。这东西是好,可还是太凉了。尝上一些尚可,却不能肆意吃食。闻亦摇头不许她多吃,“今日吃一盅,明日还有。今日吃了够,之后再不会有了。”“只再吃一盅也不行吗?”闻亦摇头,“不行。”司檀鼓着两腮,眼波流转时,颇显幽怨蔼蔼之色。她尝试着想让闻亦松口,退了一步:“一口行不行?”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闻亦实不忍拒绝。可是温热相冲于身体有害,不可大意。若如她愿给一口,怕是停不下来了。他摇头,道:“不行!”一口也不行。司檀望着空空的瓷盅,又舔了舔唇畔的余味。为了以后都有,司檀心里再怎么不愿也不再继续挣扎,道一句“那就不吃了”。沐浴之后,亦很是听话地就躺在榻上,拉过一个袖着银纹荷花的隐囊垫着,黑玉珠子似的眼睛睁得老大。待闻亦在一侧躺下,她瞥一眼不远处的话本,忽然爬过来,手肘撑榻,“闻亦,后园为何要建石屋,住在那儿的怪人又是谁?”就知道她会问起。若不是先前捧着话本转移着她的注意,也不会忍到现在才问出口。闻亦很是自然流畅的回答说:“他是个脾气古怪的大夫,只喜欢住石屋。”“大夫?”司檀细眉微蹙,垂首冥思半晌,且愈来愈疑惑。那人一点儿也不像大夫,哪有大夫是他那种模样的。且那石屋时隐时现的,古怪的很。她苦想半晌,低声嘟囔道:“我看他更像是鬼!”“你是话本看太多,看谁都像鬼!”闻亦笑着将薄毯盖在她身上,眼中缕缕轻柔温和,如夜间皎皎明月。“才没有,我看你就不像!”司檀憨憨努了努嘴,就翻了身平躺下来。闻亦欣然勾唇,月眸却是划过几缕无奈。可这些,司檀自然是无从发觉的。室内热浪翻滚,原就热,盖上薄毯更是闷的不行,司檀忍了许久,见热气只增不减,便掀起薄毯一角来。环顾四周之后,往闻亦身侧挪了一些问道:“闻亦,今晚这样闷,怎么没有置几台冰鉴来降温呢?你看我身上,都是汗。”有了几台冰鉴,她就要嫌弃他冷,夜里哪里还有机会去抱着她?闻亦转过身来面对司檀,脸不红心不跳,很是认真地说:“这些日子热得厉害,冰窖内存的冰块差不多取尽,余下这些时日,只能不用冰鉴了。”“一点儿都没了?”司檀当真,嘟着唇哀叹一声。没了冰鉴降温,往后可有得罪受。闻亦心里正笑得欢快,可面上却是丝毫也没显露出分毫来。他很是正经地点点头以示确认之意。而后又伸手揽过司檀,说:“若是觉得闷,就再离我近点儿。”司檀本是想要再挪上一点儿,可忽然想起今早醒来时的模样,脸蛋一红,便不敢再动了。她怕晚间再做起梦来,明早一醒,手就像今日一般塞进他的衣服里去就不好了。这样闷的天,夜间定是要下雨了。夏日雷雨前,总是这么讨厌。司檀退缩纠结了许久,终还是选择往里爬了些。比起热得像是被蒸煮过,她便不再顾忌那些许多的好与不好。左右她们是成了亲的,再矜持也改变不了。况且,能有这样一个比冰鉴好用的夫君,应当宝贝些才行。没多时,像个炭炉一样的热度就降了下去。闻亦眉梢微动,唇角弯起的弧度越发明显,双臂也没闲着,很是自然地就把她环在怀里。这方法,确实好。☆、闷雷夜雨一道枝杈火光如寒江迸裂穿过团云直泻而下,在沉寂空静的夜空闪烁一瞬后消失无踪。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