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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她身前,紧绷的面容牵动起一丝弧度,伸手时,以只二人可听的声音道:“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她并无半点儿惧意,玉手纤纤,落在他宽厚粗糙的掌心。轻挑慢移,又抚上他的胸口。含着妩媚笑颜,她抬起精致的下颌,吐气如兰:“将军是连这一丁点儿的好奇,都不允玉滦有了吗?”她说的好奇,便是来自于他藏于胸前的那枚玉钗。“不是不许。”冷然正视着她盈盈带笑的眉眼,风顷棠唇畔弧度渐深。在那只手将碰上领口之际,他准确钳制叫停,道:“是你还不配。”她好似不为这一两句话所动,柳眉扬挑,桃花眼蕴满万种风情。风顷棠扼着她手腕的动作,更是毫不怜惜,“这种方法,使过一次就够了。”玉滦面露微白,可唇角撩人心怀的笑却纹丝未减。风顷棠能以凡人之躯脱颖而出,确实是不可小觑。她,居风府几月来,关键时刻总以为拿捏的恰到好处,不曾想,目光还是太过短浅了。这摄魂之术,用于常人身上,如同cao控一只木偶。譬如庆和殿外,他心智全无,由她之令行事,绝无二话。可自那之后,她每每再用此术,皆是中途被阻。想来,风顷棠早已生疑……渐渐淡了笑意,玉滦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倾身温婉施礼,道“玉滦,自是要听将军的。”她是否真正乖顺,风顷棠并不予深究。念她来自泾阳,又出自薛千行府上,不待陛下圣令,未尽其用前,但凡遇有小错,只要不触及底线,或伤及利益,他并无权处置。转过身来,司檀正揪着一枝梅花,闻亦陪在她身侧,不制止,不打扰,任她将堆积的白雪弹在自己身上。扑扑簌簌的雪徐徐下坠,白了发,湿了衣。入眼成片红梅,竟远不及二人相携而立来得温馨、动人。“侯爷与夫人好生恩爱,真叫人不得不羡慕。”玉滦袅袅婷婷,唇瓣一开一合,比起匀称欲滴的红梅都要娇艳。司檀不喜欢旁人说这样的话,止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想要驳两句。可眼前的女子太过好看,不知怎么地,就是开不了口。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似羞非羞的,进退无措。闻亦揽着她僵硬的肩膀,疏离道:“自然。”玉滦嗓间一哽,讪讪掩笑。精致的下巴悠悠上扬,视线落在司檀黑漆漆的眼睛上,暗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深重。这双眼睛,也并没有多么的噬魂,可看着却是水灵的像熟透的葡萄,带着湿润润的水汽,我见犹怜。或者,更像是沾了墨色的琉璃,染一层层皎皎月光,明亮而澄澈。她魅眼微眯,视线转换往闻亦身上。可顾忌良多,不敢多做停留,只轻轻扫过,便慌忙收了回来。司檀越来越觉得玉滦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疑惑拧眉良久,也不得其解。她没敢做声,悄悄挪步离得闻亦更近。恰巧捕捉到玉滦稍稍停留在闻亦身上的眼神,觉得不太舒服,像是吃了太多粘糕,胸口又堵又闷。再往闻亦身边移动几步,就差紧紧贴着了,她方泄气停下。有所意识,闻亦裹着她的手,眉梢微漾,似惊似喜。可司檀郁气不纾,一直耷拉着眼皮,沉默着。如此尴尬相对,无言相合,便陷入沉寂。恰一侧漫步而来两人,一男一女,无仆役随从,并肩同行时和颜悦色,将四周冷气冲去。他们蓦然相觑,微一施礼。正沉冷静立的四位,也都有礼回之。妇人上前,道:“常听闻常乐谷内梅花惹人沉醉,一直无暇前来一观。今日得空,不想竟能巧遇几位。”她善目于四人面上婉转,落在司檀身上。姿态优雅,雍容贵气无需言语,“夫人近来可好?”司檀认得她是庆和殿外的那位袁夫人。在她身后,沉稳内敛的,她猜着应是光禄勋袁大人无疑。她一手紧拽着闻亦,眼睫微抖,隐去惧意,回道:“谢袁夫人挂念,很好。”有了二人在,几人和气不少。相互见礼之后,便谐步同游。风顷棠与玉滦二人,也没离去,与一众侍卫随在他们之后。走走停停,几人皆是前后脚的距离。司檀并不想被人搅扰,可袁夫人还算友善,这常乐谷更非她所有,她心有别扭,也无法撵人。好在有闻亦在旁,什么样的情绪都没他陪着重要。行步时,袁夫人有意无意的,会出言与司檀聊上几句。她心如明镜,看得出司檀不善交流,所言句句恰到好处。感受不到外来的敌意,见她贴心又和善,司檀顿觉轻松,也愿与她搭话。深处,设有几台石几,供众人赏玩劳累时歇脚所用。走了许久,司檀确实累了。可她并不赖人,累了也不说。加上难得同闻亦一同出游,欣喜之下,身体上的疲累都不值一提。梅林中,有农家酿有梅花酒。谷内深处正吹北风,一阵阵拂枝而过,和着梅花的气味,将浓醇醉人的酒香送抵鼻息之间。袁大人亲去寻来几坛,邀闻亦与司檀同饮。风顷棠于朝中和他并无对立,二人不算熟悉亲厚,可也不至生疏。邀了闻亦与司檀,自然不能失礼将他们二人落下。闻亦并未拒绝,司檀也好奇这梅花酒的味道,便点头同意,与他们席地同坐。风顷棠爱茶,有了酒,也不能缺茶。他换来随行侍卫,取了茶来泡上。泥封一去,醇烈的酒味更浓。隐约间,好似还带有丝丝馨甜。斟满一樽,司檀迫不及待地低着头,凑上前轻轻嗅了嗅,“好香,真的是梅花的味道。”她拽着闻亦的手,立刻与他分享。袁夫人修养极好,也不笑她,还欣悦与她讲起梅花酒酿制的道道工序。了解其中繁杂,司檀深觉此酒珍贵难得。饮下一樽,舌卷唇瓣回味,清甜又醒神。闻亦与风顷棠、袁大人偶尔相谈几句,司檀待在一旁,竖着耳朵也听不懂他们说得什么,可她也不打扰,暗自偷饮几口甜酒。满足眯眼,不忘悄声瞄一眼对面的玉滦。玉滦发觉,引樽邀她同饮。好看的人,连喝酒都那么讲究。司檀并不拒,笑着将爵中美酒尽数咽进腹中。梅花酒不太醉人,可由她一樽又一樽的往嘴里灌,早已醺醺然。袁夫人挨着司檀而坐,添了茶来,不忘提醒一句:“夫人少饮,这酒后味灼人,会伤胃。”司檀道了谢,笑笑再饮一樽。闻亦无奈去夺酒具,沉声制止:“不得再饮。”“这是甜的,好喝。”司檀还未觉醉意,娇憨笑着,眼神明显迷蒙。“甜的也不能这么喝。”司檀蹙着鼻头,表示不满。紧抓在手的酒具,怎么也不舍放下。闻亦道:“听话。”司檀仍不舍,可转眸偷瞧一眼,见闻亦阴着脸,又无法无视。道一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