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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的奢望是有人带她离开,幸好有梁丛月。如今得知,那人还可能是江鹤繁。“晚晚?”江鹤繁伸手去摸她的脸,触到滴下的温热,紧张地也坐起来,环住她抱紧了,“唉,要是我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经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何风晚沉默地摇头,连抽泣也悄然无声,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有张沉郁悲伤的脸,还好他看不见。她早就过惯了动荡的生活,这一时光风霁月,下一时如何,不到下一时谁又晓得。怎么能怪罪他。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遗憾,何风晚想,要是早点见到,就能早点喜欢他了。江鹤繁体会不到她纷杂的念头,察觉双臂相拥的人正在簌簌发抖,便轻抚她的肩膀,哄小孩一样低声说:“好了,我现在肠子都悔成赤橙黄绿青蓝紫,只求你笑一笑。”何风晚果然失笑,很没面子地拿手拍他,“你这什么破比喻。”之后她沉稳地睡去,梦中看到烈阳下的海面,浪涛声规律地拍击,水波青蓝,大风叫人心旷神怡。*可惜醒来时,沙沙雨声仍如细密的针脚在帐篷外勤恳地补缀。何风晚看一眼亮起的朦朦天光,心头滚过“糟糕”二字急忙拿手去推旁人,这才发现江鹤繁已经离开。什么时候走的?她还懵怔着,外面传来队友的声音:“何风晚,天气预报说暴雨还要再下一天,你快出来,帐篷不要住了!”什么?确认似地再看一眼枕边空空如也,何风晚有些后怕地想,还好江鹤繁走了。“风晚?你在吗?”队友困惑地提高音量。“在在!我在!”何风晚忙不迭答应,“你等等我,我收拾收拾。”姜洲龄和公主病的木屋房门紧闭,队友帮何风晚把行李搬到自己这间,她和另一队的一个模特合住。热情地帮何风晚搬来椅子,又打开暖风机烘干刚才搬运中沾水的行李箱,队友拧开一瓶水,递去:“雨林里天气变幻无常,说是一天,兴许傍晚就好了。”何风晚接过水,说了声谢谢。队友继续说:“刚才那个负责野外训练的陈指导也来了。”何风晚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呛了几下,心虚地说:“……那么早?”“是啊!公主病也这么问他,你猜他说什么?”队友坐在床沿,架着腿回忆,“他说,和野外相关的一切都由他负责,各种意义上的指导。”何风晚:“……”各种意义上的指导,亏他想得出来。何风晚又问出江鹤繁来时披着雨衣,没有淋雨,更加确定他昨晚是有备而来。什么时候到达,什么时候离去,他全都算好了,这让她不禁生出一丝待宰羔羊般的绝望。斗不过他。另一队的模特躺在床上敷面膜,气若游丝地说:“那个姜洲龄真奇怪,你看我们这一路,是个男人她都要勾搭着说两句,从导演到摄影师,谁没被她揩过油?对这个陈指导倒是一声不吭,明明他才是极品。”何风晚冷笑,心想她这是吃过那次部门活动的亏,长教训了。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三个人聊了一下午。中途导演来过一次,忧心忡忡地看向依旧晦暗的天色,抵不住模特们一声高过一声地“没事做还没手机,绝对会死”,他把手机发给大家,叮嘱一定不能将节目组的事情往外透露,一经发现,立即清退,必要时还将追究法律责任。何风晚开开心心地登陆“招财今天动心了吗”,更新一条:裙下俘虏[酷]。胡乱翻几个页面,还不及两分钟,她收到消息提示,江鹤繁给她点了赞。于是顺着摸去那个“嗯”的账号,何风晚心血来潮地翻看谁会给他点赞,一下看到姜洲龄拿照片做的头像。谁说她一声不吭了?小动作原来全做到背地里。紧接着想起既然姜洲龄关注了这个账号,自己的小号恐怕也被她盯上了,多半还是偷偷关注。何风晚点开微.博设置,索性将“每天许一个愿”的简介改为“别看了过得比你好”。*直至傍晚,屋外仍是暴雨如倾。何风晚和另外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玩手游,正在排位,队友忽然问:“风晚,帐篷没了,你今晚怎么办?”“不知道啊,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何风晚惬意地翘起脚,又瞧队友一脸茫然,便把话说得清楚些,“导演不可能不管我。”然而她们谁都没说话,脸上现出复杂的神情。何风晚瞬间洞悉,安慰:“放心,一间木屋两个人,我不会和你们抢地方。”话是这么说,可她根本拿不准,这么大的雨,不住木屋不住帐篷,她去哪?等到夜幕合拢,队友已经放弃,做好跟何风晚同挤一张床的准备,导演姗姗来迟。他检查过其他人,才走到何风晚这间。导演站在门外,身上的蓝色雨衣不停滴水,地面片刻积起浅浅的水洼。长而窄的屋檐下凑来别的模特,都知道何风晚没地方住,无不怀着看热闹的心。她们听到导演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何风晚,你跟我走。”姜洲龄不能错过这样的挖苦良机,抢在事主前面接话:“导演,她今晚住哪啊?”导演面色平静地说:“房车。”——“哇!”人群爆发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姜洲龄噎住,脸色煞白,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尴尬。何风晚当然得意,还记得导演那时的话,重复了一遍:“王导,您说住到就是赚到,我放在心里,非常感恩。”导演面子有些挂不住,交代了一些后续事项,就催她跟自己快走。作者有话要说:看在作者还没吃饭的份上……轻拍TT感谢榛子呆stairwell的霸王票第57章57.(小修)从檐下撑起伞,导演顿足,回头对何风晚说:“你随便带身衣服就好了,明天要是天晴了立即开工。”这话是在安慰旁人,她何风晚不过随便寻个住处,不是去吃喝享乐的。模特中有听出这层意思的,俏声起哄:“导演,我也想随便带身衣服,木屋都待闷了。”导演嘴角一翘,拿余光捞她一眼,笑:“人家可在帐篷捱了一整夜,她抽中了头奖你又没抽中,你说是吧?”有理有据,无人反驳。顶着众人的目光,何风晚麻利地收拾出一只双肩包,披上雨衣撑伞跟在导演身后,走出营地。导演在前方拿手电筒照路,何风晚纳闷:“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徒步走了好久,现在该不会……”“还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