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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为何?”顾慈轻笑了声,没有说话。为何?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前世,他的眼泪,早在她心头开出了花吧。若要说得现实一些,那时候,顾家早已落寞,裴家明明知道,却还无动于衷,裴行知也只是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只有他,甘愿冒着失去太子之位的风险,为她报仇。可这些不能告诉他呀,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顾慈忖了忖,缓缓吐出一口气,仰面凝望他。“这个答案太长了,我一时真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日子还长,倘若我一年回答不上来,就用两年来回答;两年说不上来,那就只好请你慢慢等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你可准备好了?”红烛摇曳,有温暖的气息,从两人紧握的手上传来。戚北落望着她的眼,那里有他自己的身影,也仅有他的身影。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彻底落下,方才还迷蒙的眼瞬间清明如墨玉。溶溶月色下,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啄了下她唇峰,额头相抵,柔声回道:“我已经准备了二十年了。”笑的丝缕从他唇角漫延至眉梢,顾慈看呆了片刻,忍不住跟他一块笑。这辈子最大的秘密都说出来,从此再也没什么能阻拦在他们之间。她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啃了下他英挺的鼻梁,起身要退开,却被一双臂膀缠住,又往怀里带了带。她愕然抬眸,戚北落左右瞟着眼,支支吾吾道:“那......那......你准备好,做真正的太子妃了吗?”一句话,仿佛在温热的空气里丢入一颗火星,屋子里的气氛瞬间烧着。圈着她的臂弯渐渐guntang,挑唆着顾慈的心,跟着一块蹦跳、燃烧。她忽闪着眼睫低头,嚅嗫道:“我......我准备得......没你久......”戚北落扬眉,垂眸看去。小姑娘咬着唇瓣,脸庞红红,宛如海棠无意沾染春雨。他明明没有喝酒,却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他咳嗽一声,手一点一点往下游移,停在那做工繁复的裙绦上,心早已成了脱缰的野马,面上却还故作镇定。“无妨,我教你。”谁教谁?他屋里不是......连个人都没有吗?顾慈诧异地看他,两眼真诚无比,“你会?”来自灵魂的拷问,这该怎么回答?男人的尊严逼着他点头,可良心却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没事为什么要说这个,给自己找罪受?“咳......”戚北落别开头,大着嗓门,回道,“这......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就......”屋子内的熏香,好像比刚才更浓了一些。龙凤喜烛摇曳生姿,烛光透过他的耳朵,在帐内浮开水一样的艳红光晕。“反正......我们一起学呗。”说完,他一把扯下帐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还懵懵懂懂的小家伙扒了个干净。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小仙女们晚安鸭~慈宝儿那句告白,灵感来自林徽因。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83960443个;君扣君扣小兴兴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里桃花10瓶;木槿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2章宜兰宫。为庆贺太子大婚,皇城内外烟火彩灯齐绽,耀亮这不夜帝京城。烟火映亮轩窗,在青砖地上斜切出一块菱形。灰屑散落,悠悠转过檐角鸱吻脊兽的眉心,随风飘入。一双绣鞋踩在上头,狠狠碾了碾。绣鞋足尖嵌有鸽子蛋大小的南海明珠,色泽莹润,月辉下流光溢彩,乃三佛齐国进献的贡品,世上独此二颗。由先帝做主,赏给了她,连皇后宫中都没有。便是如今,明珠已不似从前那般耀目,王太妃依旧每日拿花蜜擦拭,穿在脚上不忍脱下。“这婚礼,倒办得比哀家当年入宫还风光。”王太妃有意无意地抚摩着旁边的竹叶,哂笑道。案头漆盘上,今日份的三碗养颜汤整整齐齐摆在她手边。有两碗已经冷透,油脂结成黢黑的块浮在汤面,异味熏人。桌案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啜泣声,王太妃凝眉,扬手将桌上三碗汤齐齐扫落。“哭什么哭?哀家还没死呢!”瓷碗噼里啪啦落地,溅起片片碎瓷,飞擦过王芍的脸。她惊叫一声退开,王太妃恶狠狠瞪了眼,她又忙爬回去,新做的裙子被汤汁泅成难看的黑褐色,她也不敢躲,只惕惕蜷缩着,一个劲儿磕头。“侄女知错,侄女知错,侄女知错......”王太妃冷嗤,摸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抚手指,轻飘飘地问:“错哪了?”“错、错在......错在......”王芍咬着下唇,心头仿佛塞着大团乱麻,憋得她喘不上来气。那日宫宴,她千方百计勾引戚北落,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羞辱了,一路冲去承庆殿,漫无目的地在宫里闲逛,不知怎的,就到了御膳房。那日因下着小雪,不见月光,天色暗得很。她走得太久,又冷又饿,便想从后门偷溜进去,找点吃的果腹,却撞见侍画蹑手蹑脚地从里头出来。她虽不常和堂姐王若打交道,但她身边的贴身婢女,自己还是见过的。她奇怪了会儿,没做多想,便进门去。宫宴上的菜肴和酒都是按席位提早分派好的,为防止拿错,每份上都标着大名。她一进门,便瞧见了顾慈的名字。心头才消下去的火,登时又窜腾上来。大事她做不成,动点小手脚还是可以的。趁人不注意,她便将满满一整罐盐巴,都倒进了酒里。怕认错,她还挑了块口脂,在酒壶上做了个标记。亲眼看着那酒被端走,她心里又后怕又激动,光是想象顾慈吃齁着了的模样,她便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御膳房门口,内侍催着说太子殿下要酒,她以为是为顾慈要的,便将这壶送了过去。可谁曾料到,竟是为了大殿内的一场比试,讨要的罚酒。她捧着酒退回来,可御膳房头先准备的酒不够用,想着本就是太子和北戎使团之间的比试,就将这壶酒呈上去应付。她没有合适的理由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壶做了记号的酒,被送上赌桌。索性太子殿下箭术高超,那酒也只是多洒了些盐,给北戎人喝了也就喝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哪知,那赫连铭喝了那酒,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