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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去。“没有办法,我必须走这一趟,广告那边也合作很久了,麻烦你跟着周旋周旋,实在不行,违约金我认赔。”“认赔??你怎么认赔?”“卖车卖房卖经纪人呗,不然怎么赔。”“你可快点行行好,抓紧把我卖了吧,我可不想再满公司找,还他么找不到某艺人了。”出了机场,外面的冷风往胸口猛地一灌,何栖迟里面穿着一件白T,外面罩着薄外套,冷得直打哆嗦。“行了不说了,人命关天,我先挂了。”何栖迟收起手机,一手裹紧衣裳一手拉起行李箱往外走去。林泽宴安排的人早早等在外面,看到何栖迟出来,恭恭敬敬走过来:“何小姐,我是钟先生派来接您的。”何栖迟跟他点了下头,那人主动接过行李箱,帮何栖迟打开车门。-车上,何栖迟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个……他现在怎么样?”“您是问林先生么?”“嗯,是。”“昨天晚上林先生脱离重症监护区,转移到普通病房。”何栖迟的心一下揪了起来——重症监护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先生在美国遭遇严重车祸,肩膀一直到脊椎部分受到重创,送到医院一直昏迷,昏迷过程中一直念着您的名字,钟先生就把您找过来了。”他的话像是钝锤,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何栖迟的心脏,闷闷的膨胀的难受。终于到了医院,何栖迟跟在那人身后上楼。林泽宴的病房在顶楼vip专区,很安静,走廊地面干净到反光,一格一格的玻璃过去,阳光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病房两侧站着一身黑的保镖,阵仗很大,也许是钟笙提前吩咐过,他们见了何栖迟,齐刷刷的低下头鞠了一躬。还给何栖迟吓了一跳。是怕吵醒房间里的人吧,他们没有出声。何栖迟跟他们打了招呼,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手放在铜把手上往下轻轻一旋。何栖迟想,她应该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林泽宴穿着病号服,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几乎和床单同色。他的肩膀部分裸/露着,身上缠着纱布,手背扎着各种针管。空气安静到近乎死寂,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熏得何栖迟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躺在这里才知道,林泽宴已经这么瘦了。他本来就白,这样瘦到脸颊凹陷下去,整个人都显得憔悴。窗外撒着白花花的阳光,落在他鼻尖一丁点光芒。几近深秋,树上的叶子落得差不多了,风一吹飘落如雪,剩下的挂在树梢苟延残喘,风经过滤都显得灰败颓唐。房间里明明十分温暖,可何栖迟还是感受到了风的味道,吹得人心焦。双腿像是被定在地上,遥遥站在门口呆站半晌,都不敢往前走上一步。眼泪啪嗒掉在衣服上,何栖迟才堪堪回过神来。她缓缓走到林泽宴病床旁边,几十步的距离,何栖迟却走了像几光年那般遥远。“阿……”何栖迟的嗓子眼像是梗着什么东西,酸酸的,一发声就牵动着嗓子周围的肌rou,连带着整片胸腔都跟着发疼。“阿泽啊……”何栖迟呆站在床边,她知道不合时宜,可她的思绪还是跳到了小的时候。初见林泽宴,他小小一丁点,站在翠绿色旗袍女人的后面,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黑溜溜的,胆怯却大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像是初入森林的小鹿,可爱到令人心疼。后来她看到他被他的母亲摁在地上毒打,他抱着自己蜷在地上,恹恹的没有气息。失去了希望,连挣扎都不会,整个人都是灰败的。就像此时窗外的树叶。明年会不会发芽不知道,只知道马上他就要走向死亡。——就像现在。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何栖迟在病床前一点点矮下去,最后低下头。外面的保镖安静半晌,隔着隔音极好的一扇大门,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哭声。-离开。这个词对于何栖迟来讲并不陌生,她短短一生经历了太多次离别。先是陈泽被警察带走,她从双塔村离开,后来骆夫人走了,方岱墨去了美国。何栖迟骨子里是个恋旧的人,每一次的离别都会令她痛苦不堪,强忍着不许哭泣。这一次却再不能隐忍。林泽宴这个人占据了她的大半生命,有些东西不能想,不能回忆。一旦开启一个口子,后面的事情就会像口袋里的玻璃珠子,哗啦啦洒落一地,不受控制。就好比现在。每次想到林泽宴有可能真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连着血rou筋骨,硬生生的从她的身体里掰开来,分离出去,冷风灌进空洞处,那点温暖不堪一击,湮灭得无影无踪。心脏被分离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剩下的部分只会一点点枯萎,死去,再不能愈合。那种疼痛感何栖迟根本不能忍受。其实这种感觉从在那个地下车库分手之后就一直存在,累积着。她想也许他会过得很好,高高在上的总裁,一人之下而已,想要对他好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出席各色酒宴,想必很快就会把她这样一个狠心的人忘记。可是他们相识这么久,从小到大,陈泽有多么依赖她,她再清楚不过。那样一只胆小的小鹿,第一次打架是为了她,第一次打群架也是为了她。他想要保护她,单枪匹马在林氏闯出一条血路,就像当年,她从陈佳玉手下把他救起,拉着他的手在夕阳下奔跑一样。她是顽石,陈泽就是依靠她生长的藤蔓,依靠着她汲取养分。她是信仰,也是他的生命之源。何栖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都在逃避。她根本不敢想象没了她的林泽宴,会是什么模样。当谈雅告诉她,最后一期的嘉宾里有他的时候,何栖迟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的狂喜几乎快要灭顶。终于能再见一面了。林泽宴的状态却不好,很不好。整个人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他本来就白,现在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血色,穿着西装甚至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咳嗽的时候用尽了全力,几乎快要咳出眼泪来。她最不敢看的,是他的眼睛。浅褐色的瞳仁那么特别,那么好看,现在却没有半分神采,除了第一眼看到她时闪出些许光辉之外,其余时间就像一口枯井,萦绕着深入骨髓的痛意和绝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