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痞子相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惨相。

皇家的对错,又岂能真正分得清楚!

怨不得他冲动,在赵瑀看来,这就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儿子,为母亲所能做的,最后的坚持——谁与你们再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还不如去守陵!

但是这样做,无非赌气罢了。

赵瑀用力握住张妲的手,“妲jiejie,务必劝齐王冷静,皇上还在,就算他不信秦王,还能不相信皇上吗?”

张妲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不住地摇头,眼神黯淡,末了说道:“他犯起倔,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算了,守陵也好,圈禁也好,总归我一直陪着他就是。”

日落西山,夕阳似一团燃烧的火球,殷红的光给屋舍、树木、大地镀上一层昏暗的金色,风过树梢,惊起几只昏鸦,振翅飞入西面无边的彩霞中。

“会好的,”赵瑀目不转睛望着灿烂的云霞,“否极泰来,一定会好的。”

张妲却很悲观,“我看不到希望。”

赵瑀看着她神秘一笑,指着天边道:“告诉你个秘密,谁看到了这晚霞,一准儿会发生好事!”

“啊?!”张妲瞠目结舌,好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亲身经历过……妲jiejie,信我!”

院门外一阵喧闹,隔得老远,就听到李实响亮的大笑声,李诫郎朗的笑声,还有周氏略带担忧的呼喝声。

李实岔腿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诫一手扶着儿子的腰,一手拉着阿远,慢悠悠走进来。

阿远奋力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紧跟着李诫,就是不让丫鬟抱。

周氏张开手护在旁边,不错眼盯着孙子,“儿子你扶稳当点儿,摔着我大孙子,老娘拿藤条抽你!”

赵瑀笑了下,起身迎过去。

张妲不让周氏和李诫给她行礼,“我和瑀儿不见外,你们也省了这套礼数。”

李诫笑道:“王妃放心,皇上的气消了,也不必上什么请罪折子,明儿叫王爷进宫给皇上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张妲不由松了口气,“王爷想通了就好。”

李诫眼神闪闪,把儿子交给媳妇,“我去送送齐王妃。”

这就是有话和张妲单独说,赵瑀心下了然,对张妲微一点头,和周氏说说笑笑进了屋子。

周氏兴致勃勃说着所见所闻,乔兰适时添几句感想,“老爷一到,路边的百姓就跟倒伏的麦子一样,呼啦啦跪倒一片,别提多威风了。”

“我儿就是太小心,只骑马,不坐车,那车那个金光灿灿啊,晃得我眼都花了,不坐真可惜!”周氏不无遗憾道,“他现在是大总督,赫赫战功啊,见了迎接的官员,早早就下了马,一路走到宫门下,我瞧着不大得劲。”

赵瑀失笑:“如果他堂而皇之受了这份荣耀,那才是不得劲!”

周氏哈哈一笑,“我不如你们懂得多,就是随便说说。”

又说了几句闲话,赵瑀瞥见一旁的阿远,神色有些恹恹,不由诧异,待要细问,李诫挑帘进来了。

一屋子人很有眼色,纷纷找借口退了出去,赵瑀便把疑问暂且摁下,问李诫:“宫中情况怎么样,皇后之死真和秦王有关?”

李诫脱去官袍,一头躺倒在炕上,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有关无关,都是借着酒醉说胡话——别有用心!”

第133章

烛光煌煌,映在李诫眼中,就像跳跃的两团火。

他想的比赵瑀要深得多,“先皇后薨逝时,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当晚就自缢随皇后去了,皇后到底怎么死的,就没人能说清楚。太医院记档,皇后确实是得了很严重的风寒,而且武阳的死给她打击也不小,这么一想,她病逝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宫里的事乱得很,就像你说的,或有人授意,或有人作践她讨好未来的主子,也不是没可能。总之是一笔烂账,根本查不清。”

“三爷无法拿皇后的死做文章,这口气他只能咽下。”李诫长吁口气,“他是个孝子,心中那股无名火憋久了,总得找个出口发泄出来。恰好今天宴席上,有人奏请给二爷生母加封谥号,三爷当场就爆发了。”

赵瑀倒吸口气,“这也太早了吧,不管怎么说,先皇后没有定罪,她都没有谥号……”

“谁说不是呢!”李诫揉揉脸,深深叹道:“起码等二爷登基了再议,到时候谁也挑不出理儿来。”

赵瑀直皱眉头,老大不乐意道:“是谁这么讨厌,偏在你的庆功宴上提这事!”

李诫毫不在意地笑笑,“一个宗室子弟,明着是讨好二爷,其实是给二爷挖了个坑。趁着今天文武百官、宗亲权贵都在,一下子将两个皇子的矛盾摆在明面上,你看着吧,过不了几天,准有人质疑皇后的死因!到时候二爷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无利不起早,谁会平白得罪未来的君主,图什么呢?”赵瑀糊涂了,“难道他想拥立齐王?”

“皇上属意的是二爷,三爷不大可能上位。我猜……这个宗亲也是被推出来试水的,背后另有其人,应该还不是一小部分人。”

“到底是谁啊?怎么你越说我越糊涂。”

李诫大笑起来,“他们给二爷安插个弑母的罪名,就是想把二爷架在火上烤,让二爷的皇位不稳,让二爷不得不依靠他们。若想知道这些人是谁,只要看看这段时日,谁的利益受损最多就明白了。”

赵瑀拧眉思索半天,似懂非懂说:“谁的利益受损……太多了呀,莫非是……土地?”

李诫眼睛一亮,抱着赵瑀笑道:“瑀儿好聪明,就是土地!这些权贵、大地主、大富豪,打得一手好算盘,趁着民乱刚平,国力尚未恢复,宫闱又生乱这空档,打算逼二爷让步,停止清丈土地,顺便再圈地!”

“可皇上还在,能容许他们这样做?”

“皇上……”李诫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声音多了一丝苦涩,“身子骨不大好,昨晚我见他就觉得老了许多,今天他老人家一直咳嗽,听着忒让人揪心。”

“这些话,你和齐王都说了?”

“嗯,但他能听进去多少就不知道了,两兄弟之间一旦生了龃龉,没那么容易消减。现今的情况是,三爷怀疑二爷逼死先皇后,二爷怀疑三爷有反意……唉,我只担心主子,还不够他糟心呢!”

“背后作祟的人太可恶,能不能查出来是谁在兴风作浪?”

李诫盯着上面的承尘发呆,久久才吐出一口气,“难,这不是几个人,是与整个阶层对抗。除非二爷能狠下心来,采用重典治吏,杀一批人给他们瞧瞧。见见满地的血,看看滚落的人头,那些富贵窝里长大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怕!”

赵瑀接过话,“不过这样,秦王一个‘暴戾’的名头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