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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溪以为这小子已经无言以对之时,常永逸又笑了笑,“是啊,无论何时,价值都是最重要的。若我不是师兄从谢家带出来的唯一之人,他待我也不会与其他人有丝毫不同。这就是我最初所拥有的价值。”当然,自从谢冬当上掌门,又将何修远留下之后,常永逸在谢冬心里的地位已经差了很多。但其实常永逸知道,他之所以失去价值,其实和何修远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谢冬已经凝元了,他还在筑基。差距大了,作用小了,价值就低了,仅此而已。要想重新提升地位,就得重新证明价值,他知道谢冬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谁也没有明说,但他们从谢家带出来的价值观,其实一脉相承。这段对话过后,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而后常永逸叹了口气,转身往门外走去,“反正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动不动叫别人cao心。”这老气横秋的样子叫凌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若我没有看错,你应该比我小很多?”常永逸甩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没有回答。却在正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常永逸听到外面突然又响起了许多脚步声,像是又有许多人围了过来,“别哭了,又有人来了,你也不嫌丢人吗。”凌溪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擦干了眼泪。随着房门被拉开,只见一大群玉宇门弟子都围在外面。这些弟子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两个都眼巴巴看着屋内的凌溪,那神情还十分诚恳,就像是在看着救星。发生了什么?凌溪很忙然。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终于有一名弟子忍不住求道,“凌前辈,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啊?”凌溪将眉头一皱,“说清楚。”“凌前辈,你是不是蓬莱派的人啊?”“就算不是蓬莱派的人,你也肯定在蓬莱派面前说得上话吧?”“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们向蓬莱派解释清楚啊,肯定有什么弄错了!”“掌门和大师兄都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众弟子你一眼我一句,说得乱七八糟。凌溪起初听得头晕脑胀,直到终于有人提及了“宗主的孙子”“被杀”“在找凶手”“掌门和大师兄被冤枉”等关键字眼,他才一下子理清了脉络。刹那之间,凌溪脸色发白,气得发颤。他哪里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里能不知道这是季罗在借刀杀人?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季罗竟然还做得出这种事情。更何况他这些天住在玉宇门里,虽然嚣张跋扈成天找茬,其实早已将谢冬和何修远认定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当即凌溪就站起了身,怒气冲冲地叫这些弟子带他去找谢冬。谢冬正在书房里,神态自若地翻阅着的账本。见到凌溪被众弟子带过来,他当即收拢了脸上的神情,适度地摆出一些愁苦之色,“凌道友,你怎么过来了?难道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吗?”“是的,我知道了。”凌溪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早些与我说?”“你大难不死,重伤初愈,我怎能一来就让你为难?”谢冬说着叹了口气,又看见跟着一起过来的常永逸,顿时假模假样地教训道,“还有你,你小子之前都做了些什么?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不赶快给客人道歉!”“谢道友,你这个人,实在是太替外人考虑了!”凌溪反而挡在常永逸面前,“你既然是一宗掌门,自然应该将你的宗门给放在第一位,不然对得起这些跟随你的人吗?遇到这种事情,你就该早些找我帮忙才对。”说完这话,凌溪沉默了片刻,又道,“更何况,这种事情,我根本就不为难。”谢冬闻言一顿,看着他问,“凌道友,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向蓬莱派证明你们的清白,拆穿他的谎言。”凌溪说着便一甩袖子,准备走到外面去,“我要让全门派都知道他可恶的嘴脸,我要让他不得好死!”“等等,”谢冬连忙将他拦下,“你想要如何做?”“当然是直接回蓬莱派,告诉宗主……”谢冬摇了摇头,“你觉得如果你直接回去,你真的能回到蓬莱派,见到你们宗门吗?”凌溪正准备开口,猛然听明白谢冬的话中之意,脸色顿时又变得更难看了。“他做出这种事情,是想要借蓬莱派的力量弄死我们,但又何尝不是想要激你出去?”谢冬道,“他不知道我们是死是说,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你可能还活着,你可能活着做些什么,他自然都会防备。”凌溪往后退了两步,身体稍微有些晃,忍不住扶住了身旁的书柜。“但他定然不会想到,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谢冬又笑了笑,“他既然想要借取蓬莱派的力量,自然也可能会被其反噬。这就是我们要利用的事情,我们得将计就计。”“如何做?”凌溪问他。“我们一起,去找蓬莱派自证清白。”“这又有什么区别!”凌溪怒道。“区别就是,只有我和师兄会在明面上。而你,我建议你披上这个。”谢冬取出那张可以隐身的纱幔,笑着对他道,“如果只遇到季罗一个人,我们玉宇门的大师兄已经是个金丹了,根本不惧怕他。如果季罗和蓬莱派其他人在一起……何不等到他的表演到了最后,再去揭穿?”第25章谢冬说着,便将那张隐身纱幔递到凌溪手中,“凌道友,你看如何?”凌溪的手有些发颤。他感受着那种丝一样的触感,脸色变了又变。他听懂了谢冬的意思,知道手中之物的作用,也知道谢冬想要造成怎样一种效果。但他真的应该这么做吗?冥冥之中,凌溪意识到,这是一个无法回头的决定。他低下头,看着那张纱幔。就像是在看着他与季罗相识相知的过程,像是在看着两人这么多年来的相守相依,又像是在看着季罗最后劈在他身上的那一剑。是他所有的爱,也是他所有的恨。不知道多久之后,凌溪深吸了一口气,发颤的手终于渐渐稳定。他在嘴角勾起了笑,满是苦涩,又含着一种解脱。在这个时候,蓬莱派内部正一片风声鹤唳。凌溪陨落的消息,让这个宗门里满是压抑的气氛。对蓬莱派现任宗主而言,凌溪的意义是不同寻常的。宗主的儿子在很多年前便陨落在外,明面上没有任何子嗣。宗主本是伤心欲绝,又偶然得知儿子竟然还在外面留下了一个私生子,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派人出去搜寻,等到好不容易将凌溪接回来后更是视若珍宝,从小宠溺到大。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