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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等爹爹回来,我去求求他,让他想法子接阿姐回家,你说好不好?”听起来实在异想天开,但晏七笑得温柔,轻轻嗯了声,说好。如果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他也想看她自由。这厢踏春十日转眼即过,程美人深得帝心恩宠愈盛,就连回程的一路也都是她伴驾左右,娇声软语,她张扬肆意却从不会冷硬伤人,正合皇帝心意。但从来有新人笑便有旧人哭,回宫后娘娘们之间寻常走动时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人报团取暖有人一致对外,偏偏她性子跋扈阖宫里除了皇后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来二去自然尤其招人恨。适逢淑妃生辰时,皇帝有心命人赏赐了颇多珍宝,又许她在云和殿宴请众嫔妃同乐,也算是恩宠。那日皇后没去,晏七便也未能亲眼得见,只后来听粟禾回禀说程舒怀当众甩了淑妃好大的脸子,起因皆不过是王美人为博淑妃欢心,点了一出讲千帆过尽仍夫妻情深的戏,借以宽慰她这些时候受了冷落的苦闷。众人瞧着戏自然你一句我一句说些应景的话与淑妃听,唯独程舒怀阴阳怪气冷哼一声,直言:“夫妻情深那也得是夫妻吧,但纵观这偌大禁庭,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能自称是皇上的妻?meimei我虽然入宫时日尚短,但也懂规矩,还请jiejie们千万勿怪我直言不讳。况且皇上心意玲珑多变,谁能猜得准,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人吃菜也总有腻了的时候,不喜欢了那就是不喜欢了,何必自欺欺人呢,累得慌,你们说是吧。”她说完便径直起身告退,手上摇着团扇袅袅出了云和殿的大门,任里头再如何气得天翻地覆,晚上照样是她趾高气扬乘着銮驾往承乾宫去,谁也奈何不得。皇后听闻此事命粟禾给景元宫送了一尊观音像并一本佛经,特意教粟禾嘱咐她一句:闲来无事便在宫里多抄抄佛经修身养性,再拜拜菩萨也好保佑她早日怀上龙胎,没事别往外跑。程舒怀不知有没有明白皇后的意思,总之收了礼第二日便又殷殷跑出来往栖梧宫来了一趟,说是谢恩......她见了皇后又谈起给她哥哥程嘉许回信之事,皇后实在不胜其扰,念及晏七过些日子也该出宫一趟了,便点头应允了。第二日晏七奉皇后之命前往内府局办差,路过御花园时正巧与程舒怀碰见,她忙唤了声叫住他,又派了贴身的婢女过来神神秘秘请他移步。晏七只好从命,跟着婢女与她一道行到假山后头,恭敬见过了礼,未有多言便问她所为何事。程舒怀这会子笑得没什么心眼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我的回信写好了,原本正要去栖梧宫里找你呢,刚好现下遇上了,你便拿去吧,我还要去含元殿侍奉皇上,今儿就不去拜见皇后娘娘了,你回去替我带句话问个安就是。”皇后原本点过头的事,晏七也不作他想,收下信应了声。程舒怀没旁的事自然也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搭着婢女的手转身绕出了假山,三人便分道扬镳了。却不见淑妃自远处的假山后头正绕出来,景元宫与栖梧宫一个是她的眼中钉一个是她的rou中刺,眼下凑在一起,真是怎么都教人不舒服。“他们在那边偷偷摸摸做什么呢!宫妃与奴才私相授受,本宫这就禀告皇上去,看她还怎么嚣张跋扈!”她方才瞧见个影子就把自个儿恼得气涌如山,紧咬银牙,双手握成拳气冲冲便要去含元殿。敏欣见状忙拦住她,这主子不蠢,只是先前受了程美人的侮辱这时候便开始失了理智了,晏七模样又生得好,便容易教人想入非非。“娘娘快别冲动,您现在过去也是口说无凭啊,咱们只看见他们一同从假山后出来,旁的什么都说不清楚,到了皇上跟前,万一她再反咬一口说您攀诬与她,您可怎么办?”她这么一问倒把淑妃问住了,怔住半晌,忿忿道:“难不成就这么饶了他们?”敏欣当然摇头,“捉贼要拿赃,您得手里先拿着证据才好名正言顺的处置他们,否则,过不过得了皇上那关先不说,皇后又如何肯袖手旁观。”话说到这儿已是彻底的偏了,但二人谁也没觉得离谱,只道是心之所念见之所限吧。今年的天气热的早,刚及盛春的尾巴上,正午时分的太阳便已有些灼人的势头了,栖梧宫后院的荷塘里开始有蜻蜓不时掠过,在镜子似的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细小的波澜。这日是晏七与程嘉许先前约定碰面的时候,他清晨出宫,眼下凑着满身的热气匆匆回来,方才踏进长廊的入口,便见皇后独自倚在围栏边,单手撑腮寥寥望着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手中握着消息,步子也急促,与粟禾在游廊中碰了面才听她告知了声,“外头派人来说是三公子今日回府了,他眼下应该正在御书房觐见皇上。”晏七闻言低头看一眼手中的消息,心头猛地跳了下。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3-3018:23:47~2020-04-0119:52: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原缘16瓶;佑悠10瓶;0912monica5瓶;42070432、睡在月球上的猫、流光、鹤子拜托了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四十四章那单薄的几张信纸忽而似有千斤重,他拿在手中,沉沉呼出一口气,拢一拢心神才缓步朝她走过去。“娘娘......”晏七温声唤她,踟蹰着将信笺递过去,话音轻缓地像是亭中的微风,“程指挥使派出去的人寻到了从前在衡州院子里伺候过的嬷嬷,张晔与姜侍郎一应过往都在这里头了。”一应过往……四个字简单明了,有过往才有如今的处心积虑,所以他们确是同谋。皇后回过头来,正午的阳光落在信纸上一霎有些刺眼,她皱着眉侧过去些,一边伸手来接,一边轻问了句:“你看过了,可知道他今日已回来了?”她低垂着脖颈细细查看那信笺的内容,内敛惯了的人,纵然面对惊涛骇浪,面上也仍旧平静得像在看一封普通的书信。晏七颔首回说已知道了,正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她随即又吩咐了句:“教粟禾派人去御书房传话,就说本宫与姜赫阔别许久,请皇上恩准他前往御花园朝鹤亭觐见。”这会子要与姜赫见面?他闻言没立刻去办,一双眼睛忍不住殷殷望向她,眸中尽是掩藏不了的担忧,迟疑问道:“娘娘打算怎么做?”皇后抬眸看他半会儿,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