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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只得摇摇头。“我也没事。”林诗懿喃喃道,“可我每天吃的也都是白米。”齐钺挨着近,能大概听见林思懿的自语,“可是这米有问题?”“如果这米有问题,为何我与你都无碍。”林诗懿抬眸盯着齐钺,眼神极是敏锐,“齐钺,你有事瞒我。”林诗懿就这样直直的盯着齐钺,瞧着齐钺沉毅的脸上暗涌着别样的情绪。“行。”林诗懿果敢地点了点头。说罢,她手一把欲将手中的散米塞进嘴里——你不说我便自己试。“你这是做什么!”齐钺情急之下一把打落林诗懿抬起的手,一把白米散了一地,“你都怀疑这米有问题你还吃?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林诗懿对上齐钺的眼神越发凌厉,“神农尝百草,我不过尝一把米。”“你吃的,是上次劫回来的新米,我命人留了一袋子。”齐钺无奈地沉声,“我和其他将士们,吃的都是去年剩下的糙米。”“不可能!”林诗懿双眸圆瞪,“这里的大米泛黄,明显和上次劫来的新米不同;且刚才伙头说,运来的白米都在这儿了,我明明亲眼瞧着押运车进了大营,远远不止这些!”齐钺偏头垂眸,似是不知从何说起,无人细瞧之处的双拳已攥紧。“林大夫,新运来的白米都在这儿了,剩下的都是糙米、高粱和麦麸,都在别的仓放着。”身边亲卫见状上前,悄声解释道:“这次运来的粮食是北境军一季的用度,可这里的白米吃一个月也不够,所以将军才下令,只紧着伤患。”糙米、高粱和麦麸都是些什么,林诗懿只隐约听过,从来连见都未曾见过。她想起齐钺只要用饭便要躲着自己,心里总隐隐不对味道。她嫁给齐钺,她随他来北境,不过为了求一个真相,她从来都只想着回去守着父亲过安宁日子。真相离她似是越发的远了。这齐钺,这奇毒,这北境,这整个隗明,直教她越来越看不懂了。“这米不能要了。”林诗懿再开口时语调情绪都已平静,语气却已是无限荒凉,“是黄曲毒。”齐钺抬眸震惊地盯着林诗懿,还来不及开口便被地上焦急的伙头抢了先,“林大夫!林大夫这不可能啊!我没有下毒啊!我没有……”伙头跪在地上以膝代步,上前一把抱住齐钺的靴筒,“大将军,您信我!我真没下毒!”“不是谁下的毒。”林诗懿俯身双手扶起地上的伙头,面沉如水,声沉若冰,“黄曲毒是陈年旧米泡水发霉后自己生的毒,毒性之烈,堪比砒/霜。想来这批米为了掩人耳目,已经淘洗掉了表面的绿褐色霉斑,否则该是一眼就能瞧见;也多亏淘洗过多次,服下的人,或许还有救。”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起恢复日更!偶尔请假会在作话鞠躬~黄曲毒,灵感来自黄曲霉素,一种常见腐生真菌,多见于发霉的粮食、粮制品及其它霉腐的有机物上,严重的可致人死亡。(部分释义来自百度百科,请勿细考)☆、隗都城祸事暗藏(一)北境的春迟迟不临,隗都的春却已然要悄然离去。户部门前有棵一人合抱的老榆钱树,年前康柏还是户部记账的府吏之时,每日进出户部都要从这棵树下经过。他在隗都这些年一直都是形单影只,夏日在树底纳凉,冬日在树后避风,竟无端地生出了些许情义。这年后他虽是升任了户部正七品的员外郎,却是有近月余没见着这位“老兄弟”了。无怪年前林怀济和秦韫谦都对这户部正七品员外郎的位子尊口难开,莫说是康柏这样正经的进士及第,就算只是进士中最末流的同进士出身也大多不愿入户部。休要提与翰林院相较了,就算是督察院、大理寺之流,也好歹是清流衙门,说出去总是比户部这沾染了铜臭气的名声要强。读书人明面上都紧张颜面,可背地里谁不知道户部的油水多,但总是没有新进的后生愿意来,怕的就是遇上康柏如今的局面。户部内一司主官都得是正五品,下面所辖的事务又是繁杂琐碎,最终都得落在康柏这样的人身上。年后便要开春,康柏刚上任就被指使出去到各个乡户核查春耕的状况,田间地头地踩了一脚泥,一件件核对种子、耕牛之类的杂事儿。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城,这又赶上隗明王朝的多事之秋,朝堂之上见天儿地为新一季押运去北境前线的粮草吵得不可开交。户部尚书挨了隗文帝的训斥,又在其他五部尚书面前不得脸,回来没得就要把怨气往手底下的人身上撒。这层层数落排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康柏。他今日刚赶回部里述职,便是没来由地挨了好一通训斥,地皮还没踩热乎,又被丢了一本子账册,要他捧了去各个粮仓清点核算粮草总数,以备运往北境前线。还是个急差。康柏一出户部的大门,便瞧见多日不见的“老兄弟”已经当春吐了新叶,那点文人的酸腐劲头便又上来了。四下无人之境,他只身抬首望树,落拓青衫的两袖灌满了清风。“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他一首吟罢,又自嘲地笑了笑。枉他寒窗苦读十数载,进士及第又如何,出仕为官又如何,到头来也还是一如榆荚般无用。男儿之身托生于天地间,到底还是身如浮萍,飘零来去。“嘀咕些什么玩意儿高兴成这样?”康柏本难得洗净了裤管上的泥,刚寻回些读书人的风花雪月来,正是在树下沉思望远,却突然听到一个豪宕的男声似是从头顶传来,语气里还带着两分痞气。除夕的那场祸事显然已经让他留下了点挥散不去的阴影,他听到声音,吓得缩脖子仰头寻了一圈,可天上除了树叶子,哪还有旁的什么。总不能教他碰见仙人!“别找了,这儿呢!”循着人声,康柏再一次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精壮的男子一身暗色劲装几乎与粗糙晦暗的树皮混在一处;那男子从树叶里探出,飞身跃下,衣摆猎猎。荆望一身好功夫,看着人高马大从那样的高处跃下,气势极是骇人,落在康柏面前时却只是足尖轻点,连尘土都不溅起半分。饶是如此,却还是吓得康柏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是你?”他定睛一看认出了眼前人,才算是捋直了舌头说了句完整的话,“你何故在此?”“大老爷们的,至于吓成这样吗?”荆望嫌弃地白了康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