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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魔力,很容易让人融入在他们的集体里,像是一家人。于大壮没和他见外,招呼酒水,又招呼饭菜。今天晚上吃的是刘婶的招牌菜柴火鸡,于休休没有再动手做火锅。她的话很少,反常的少,看到钟霖,也只是笑了笑,连声都没有。钟霖心脏一扯,有点扎扎的痛。“休休干嘛呢?”于休休抬了抬手机,“玩游戏呢。”钟霖笑:“吃饭还玩游戏?”于休休抿嘴,只是笑。她的态度看上去很客气,可毕竟是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哪怕一个眼也看得出来,那摆明的疏远。他已经不在于休休的朋友范围内了。钟霖沉默。“小钟,别客气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想到于叔,是个好小伙子。”于大壮朝钟霖竖了竖大拇指,笑得咧了嘴,“比那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强多了。”没良心的小王八蛋指的是谁,在座的都知道。大家都不说话,钟霖也有点尴尬。他放下筷子,目光有些犹豫,“于叔,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谈正事的。”“知道知道。你嘛,无事不登三宝殿。哈哈,不过,再大的正事,也大不过肚皮事。”于大壮为他倒满酒,“来来来,先吃饱了,再说正事,咱们时间还长。”钟霖笑了笑,没再说话。于大壮是这些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他身上有些匪气,江湖义气,也有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睿智,也有别人没有的豁达和从容。他不点明,不会让人难堪,十分坦诚。钟霖看着有说有笑的他,目光渐渐深邃。这样的人,会是造成霍仲南一家悲剧的罪魁祸首吗?他很难把两者联系在一起。不过,三十年前的于大壮,不是现在的于大壮,“穷**计,富长良心”,人是会变的。酒过三巡。钟霖渐渐有了些醉意,心情十分糟糕。“于叔,有笔买卖,我想跟您谈谈。”于大壮:“先说,是你,还是盛天?”钟霖抿了抿嘴:“盛天。”于大壮摆手,哈哈大笑:“那就算了,算了,一言不发就让人破产的公司,你于叔惹不起,惹不起。”钟霖皱了皱眉,“恕我直言,于叔,你现在能做的选择,不多。浮城一直烂在那里,对盛天只是一件小事,对你,就是天大的事。我要和你说的,是我现在能为你想到的最好办法,能让你渡过难关。”于大壮放下筷子,抬了抬眉,饶有兴致地笑。“说说看。”钟霖说:“大禹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浮城整体盘下来。”于大壮哦一声,笑问:“做接盘侠?一片烂尾楼的接盘侠?”钟霖摇摇头,说:“大禹承包了浮城的土建,而土建是整个项目里最重要的一部分。剩下的,对于叔,没有什么难度吧?”于大壮说:“难度大了。我现在可是个光杆司令。盛天能允许我分期付款吗?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付清?还是说,哪个银行会贷给我这么大一笔款项?别扯了!”缺资金是大禹最大的问题,钟霖想了想:“价格问题,我会尽力斡旋。”他说得很真诚,于大壮看了他片刻,慢慢抬起酒杯。“喝酒。”如果把浮城整体接过来,确实是能解决大禹燃眉之极的最好办法。虽然说,也有赌博的成分,却是收回成本最有胜率的方法。如果能把盛天的抛售价格压到最低,那就有得赚。而且,大禹目前的情况,其实比钟霖预测的还要可怕。市场是有连锁反应的。自从浮城搁置,就开始了恶性循环。其他项目,要么黄了,要么拖了,要么遭遇拖款,公司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样,什么事都不顺,几乎到了分崩瓦解的程度。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于家人的笑话,破产似乎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若是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就放弃了,拿一笔钱走人,生活也不会过得太坏。但于大壮不肯认输。他安顿好家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即便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仍然咬牙强撑着,不信邪。大禹是他的心血,也是他人生价值的体现。如果不能逆风翻盘,他都这把岁数了,哪还有下一次机会?钟霖今天抛给大禹是,是一根橄榄枝。于大壮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钟霖在路边等代驾的时候,碰到了谢米乐。她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穿了条很正式的裙子,长发垂肩,目光凌厉,有点飒。看到钟霖,她走过来,“能载我一程吗?”钟霖看了看她背后柴火鸡的大门,“你专门找我的?”于家人都没有走,她这个时候出来,哪会是巧合?谢米乐打量他一会儿,淡淡地笑:“聪明。”钟霖沉默片刻,“我们好像不是很熟。”谢米乐哦一声,“你以前送过我回家。”钟霖:“那也不熟。”“没关系。”谢米乐拎了拎包包的带子,偏偏头,微笑:“多接触几次,就熟了。”第180章花样儿换了不少(一)上了车,有片刻的沉默。钟霖喝了酒,头有点晕,他知道这不是谈话的好时候。可是谢米乐很清醒,知道在这个时候跟他谈事,是个好时候。不都说,人醉的时候,容易说老实话么?谢米乐笑了笑,用习惯的称呼叫他,“钟经理,我不知道你在休休和霍仲南的事情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也知道,你为人不坏,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但是,我认为,不论有什么理由,你的做法,都不太光彩。”钟霖眯起眼,揉着额头,“你都知道什么?”我要知道什么,还来问你?谢米乐飞他一眼,笑得嘴角都荡了起来:“我是于休休最好的朋友,你觉得我会知道些什么?”钟霖看着她不说话。谢米乐一笑,“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是为了探听,只是为了我的朋友。想请你,手下留情。”钟霖呼一口气,倒在椅子上,仰着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听出来了,又是一个觉得我十恶不赦的圣母菩萨。可惜,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谢米乐是真的心疼于休休,但是她和霍仲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谢米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好多东西都稀里糊涂。越是不全了解,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有情,却要避到天边?“不能说。”钟霖扯了扯领带,头重重垂下,又呼了一口酒气,揉着太阳xue嘟囔,“我不能,不能告诉你。”“嗯?为什么?”谢米乐轻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