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隔壁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4

分卷阅读284

    。他话不多,只是在应声,就这么来回三分多钟,挂了电话。

他忽地一转身,祈热便看到了他的正脸。

“哥。”陆时迦只喊了陆时樾,然后稍微一偏头,和祈热对视上。

自祈凉生日那回,祈热还是第一回这么仔细地看他,从跨年到今天,她刻意地避开他,也不参与任何有关他的讨论,现在不期然与他面对面,心里滋味有些复杂。

陆时迦应该是真的又长高了,肩膀也宽阔了一些,整个人看着愈发协调,而这样一个人,在和别人谈恋爱,对象还是系花。

祈热就这么默默望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

不管他是真恋爱还是假恋爱,他现在都很好,学习,生活,都按着他本该有的轨迹继续往前。没有她,他似乎变得更加优秀,甚至连打扮也更好看了。

对比之下,她的嫉妒与生气,甚至当着徐云柯的面哭,都不足为提,而且这些都与当初她要跟他分手时的想法背道而驰。但好在还来得及,她不至于真的就因为自己的私人情绪去找他和好,若是去了,那是半途而废,当初执意分手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她长久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得让陆时迦一时没有避开,过会儿,她忽地就笑了。

她是想到,自己好像过于自信了。她按部就班这么久,事业上也没有任何突破,像是定好形状的模具里的泥,任由框架将自己固定好。与旁边的陆时樾对比,她更是一无是处。

而陆时迦是梅大的学生,周边都是最优秀的人,他以后的圈子也必定属于上层。

她一个大学老师,不思进取,反倒因为情情爱爱任由情绪左右,分手了就跟天塌下来似的,止步不前,还劳动身边人都担心她一个将近三十岁的成年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像她当初说的,四年后他要是还喜欢她,他们在一起也会有巨大的差距。

她该拿得起放得下,与其在这思前想后,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更加优秀。她也该想,四年后她要是还放不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追上他的脚步。

现在就似乎有些追不上了,陆时迦不管是为了谁,都在努力变得更好、更优秀。

她更该如此。

夜空里忽然出现五彩的光,飞速流转,伴随着巨大的声音,终于燃带出过年的气氛。

顶风作案的人,连带着他点燃的烟火,也有了一丝禁忌的味道。

几人被烟火吸引,皆略微抬起了头。

祈热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她左右扫了扫,找不到想要的石子,又往祈畔拾掇的几个花盆里翻找,没找着,很快抓起一把泥揉成一团,直起腰便往陆时迦的方向扔了过去。

泥团半道上就散了,加上祈热扔出去前稍微偏离了方向,最终只一两粒碎泥砸在他身上,很快又不知弹去了哪儿。

祈热这么做,就是想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她假装实现了。

用东西扔他一回,就当是一刀两断。

她本想说一句“手误”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但那样反而此地无银,又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索性什么也不说,转身去水池子里洗起手来。

另外两人都始料未及,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遭,双双沉默了一会儿后,先说话的是陆时樾。他看一眼陆时迦,压根不记得自己也只穿了一件,倒是提醒他进屋加衣服。

陆时迦也不吭声,捏着手机就进屋了。

阳台上水流声持续了一阵,祈热接了一捧水,作势要往陆时樾身上泼,刚做出假动作,反手朝花盆里泼了去,看向陆时樾时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一些,“你还是这么无趣,都不会躲的。”

她前后情绪相差得有些大,陆时樾看在眼里也不拆穿,回说:“我要是有趣,你应该也不会不喜欢我。”

祈热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在寒碜自己,让我开心呢?”

陆时樾终于觉出几分熟悉感,他表情一正,接着最开始的话:“你和迦迦都很偏执,他有时候就是小孩子心性,被逼急了什么也干得出来。硬碰硬不是办法,其实只要你开口,他就会跟你说实话。”

祈热笑起来,“人都是会变的,你一年到头不在家,已经不了解他了。”

她故意说得这么绝情,是在表示自己不想再听。

“祈热,”陆时樾难得坚持了,“你大可不必逼自己。”

“我没有啊。”她笑着摇头,然后摸向外套口袋,“诶,手机响了。”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稍微愣了愣,等接通,对面传来一句“bonneannée”。(新年快乐)

电话是远在法国的鹿小诗打来的,她说几句近况,然后问:“陆时樾不会在你旁边吧?”

祈热闻言看一眼旁边的人,“在啊。”

“那就省得我另外打了,你要不把手机给他一下?”

祈热听着应下,她隐隐觉得,鹿小诗这个新年电话不简单,而且不像是打给她的。

她将手机递给陆时樾。

陆时樾接过手机,先跟那头打了招呼。

他只是寡言地回应,祈热转开头,到两人对话结束,她都没听陆时樾说一句完整的话。

电话再回到自己手里,祈热开玩笑地问那边,“你们说什么秘密呢?”

没听见回应,“……salut(喂)?”

鹿小诗这才笑了笑,“没说什么,过几天我回去,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告诉你。”

祈热应一句,那边又没了声。

过会儿,鹿小诗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紧接着笑了,“我谈恋爱了。”

她谈恋爱了。就在刚刚,她把这件事儿也告诉给了陆时樾。

扯了些有的没的才说,“陆时樾,新年快乐,”她言语间带着释然,“我恋爱了。”

陆时樾的“嗯”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便接着说一句:“新的一年,你再也没有我啦。”

她将陆时樾的第二句回应解读为祝福。他真的太不爱说话了,很多时候她都得揣度他的心思,以至于练就了察言观色的好本领。

现在这副本领再无处施展了,她的男友,她的初恋男友,大概有这个世界上最体贴的一颗心,她再不用揣度,而是什么也不做,由他来揣度自己。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逼仄的、挂了大红灯笼的一爿小吃店里,被祈热问及,刚回国的鹿小诗正解释给她听,“也就前年,陆时樾生日那天,你不是来公司找他么?那会儿Emily让朋友给我捎东西,喊我去机场拿。”

“就是那个给你送东西的人?”祈热今日出来见人,化了淡妆,看上去气色好了一些。

鹿小诗点头,“我见到人之前想啊,是Emily的朋友,应该跟她同龄,哪知道一见人,是个蓝眼睛高鼻子的法国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