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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种事情,只要有钱有权,黑的也能改成白的。这也是他为何不肯接手他爹的位置的原因之一。他不想沾染上这些污浊气。他问花涴,“雯娘没有家人吗?”花涴摇头,“没有,听街上的人说,雯娘是个孤女,她无父无母,自小在舅舅家长大。后来她舅舅家的哥哥要娶妻,由于家里没有钱,交不出聘礼,所以他们把她半卖半嫁到了孙家。”越千城不由得蹙起眉心,良久,他感慨道:“世上总是可怜人多。”花涴叹一口气,表示赞同。花涴归京城的六扇门管,又是专门驻扎在瞿凤郡的捕快,是以她可以随意出入瞿凤郡的任何一个机构。她和越千城并肩前行,正要迈进刑捕司的大门,守门的官兵突然迭声拦住她,“哎哎哎,花捕快,请您止步。”花涴疑惑地顿足,“有事情吗?”官兵朝她讨好笑笑,“不是下官斗胆拦您,实在是上头有命令。今儿个要审的这个案子影响太恶劣,负责这个案子的副司长说了,不公开审问,只经由内部审理。”他对着花涴和越千城继续微笑,“是以,请您两位出去等着吧,有了结果下官第一时间通知给您。”花涴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她原本还不笃定街坊邻居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临了临了,衙门突然整这么一出,说不公开审理雯娘的案子,花涴顿时觉得外界的传闻算是坐实了。“笑话,”她拧紧眉心,一改素日的温和态度,眸光有几分清冷道:“当朝圣上曾明确下过圣旨,凡是在我朝发生的案件,甭管大小,一律得公开进行审理,不公开审理案件岂是你们衙门能做得了主的?”守门的官兵一时无言以对,花涴继续道:“你们瞿凤郡竟敢公然与圣上所下旨意背道而驰,莫非要脱离朝廷的管控,另立门户了?”那守门的官兵愈发瑟瑟无言。越千城把握住时机,故意大声规劝花涴,“好了好了,消消气,别同底下当差的置气,他们也是奉命做事罢了。”说着,他又开始扮演起老好人,转头对瑟瑟无言的守门官兵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里面通传,且将花捕快的话一字不差的学给你们副司长听,再让他自个儿掂量一下轻重。”按住腰间乱晃的佩剑,守门的官兵犹犹豫豫道:“那……您二位稍微等等,我进去请示一下。”花涴冷着脸没吭声,越千城老好人一般点头道:“成,我们不急。”待那官兵进门去,越千城与花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眼底的笑意藏起来,面色瞧上去仍然冷峻。他俩已将“一个□□脸一个唱白脸”这门技术运行得炉火纯青,连提前打个招呼都不需要了,直接能够配合得天衣无缝。慢吞吞踱步到花涴身边,越千城就着初升的太阳问她,“大帽子扣的不错,晓得把圣上抬出来当挡箭牌,和谁学的?”花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和我娘学的,论起打嘴架,谁也不是她的对手,我仅仅是学个皮毛罢了。”顿一顿,又更正道:“不,或者说皮毛也没学到。”她娘那张嘴……可从来没人能讲的过啊……不多时,先前离开的官兵折返回来,态度恭敬地对花涴和越千城道:“好了两位,副司长掂量一番后,决定还是按照咱们朝的规矩,公开审理雯娘这个案子。但是副司长也说了,来现场的人数要稍微限制一下,不能太多,您两位先进去吧,免得等会儿人齐了,进不去了。”花涴“唔”一声,表示了解,她回头看向越千城,后者亦用眸光深望她。赶在围观的民众到来之前,他们俩一前一后进到衙门中。为了方便民众参与到案件审问中来,并不会直接干涉到正常的审问流程,衙门专门修建了一个房间。中间是空地,最上头坐着官老爷,周围用高过脖颈的栅栏包围起来,并派有官兵在栅栏旁边把守,防止有情绪激动的民众爬过栅栏。设计得很人性化。太阳又往上爬了几丈,栅栏陆陆续续被民众包围,鉴于衙门说要控制人数,是以今日来现场的民众并不多,稀稀拉拉的,显得有些冷清。审问准时开始。几日不见,雯娘母子俩皆不同程度的消瘦不少,衙门里的人领着梁儿经过越千城身边时,越千城随口问他,“哎,梁儿,衙门里的人给你饭吃了没有,我怎么觉得你瘦了不少?”梁儿转过头,见问他话的人是越千城,脸登时拉得很长,“要你过问?”他凶巴巴道。越千城不怒反笑,“小家伙,还挺倔。”花涴拽拽他的袖子,“是你拆穿了他娘的计谋,导致他们母子俩被抓住,他正恼着你呢,怎么可能好生生同你说话。”越千城凑近花涴,朝她玩笑道:“我晓得,似我一般刚正不阿的人,活在世上总会树敌无数。”花涴回他一个笑脸。诚如花涴之前听到的,老孙头的家人之前已经同负责这个案子的副司长打过招呼了,他们之所以想不公开审问雯娘,便是想稀里糊涂将这个案子审结。没成想,花涴从中插了一杠,他们迫不得已,只好依照朝廷定下的规矩,公开审问这个案子,只是在围观的人数上有所限制。不过,倘使公开审问这个案子也没什么,老孙头的家人昨夜特意去了监牢一趟,劝说雯娘承认老孙头是她杀死的,他们也劝梁儿翻供,将所有罪责都推到雯娘头上,如此好保全自己。雯娘答应了,她的本意便是站出来独揽罪责,将年幼的梁儿择出去,左不过越千城的出现搅乱了她的计划。梁儿倒没说同不同意,他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任谁说话也不搭理。今日的审问,不过是走走流程,糊弄一下围观的百姓罢了。依照流程问完话,呈上证据,负责此案的副司长询问雯娘,“孙周氏,你昨夜告诉狱卒,说杀人这事完全是你一人所为,你儿子才是试图顶罪的那个?”雯娘不假思索地点头,“是的大人,我儿子年纪小,他哪儿来的胆子去杀人呢?老孙头是我杀的,我和他过够了,只有杀了他我才能解脱。”花涴闻得雯娘到这时候还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感动之余不由得蹙起眉心。她对身旁的越千城道:“母爱真伟大,也真愚蠢。”这样下去,不用孙家的人找关系,雯娘依靠自个儿就能把牢底坐穿。越千城低头看她,“再伟大也不能越过法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法理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底线,甭管有什么原因和苦楚,只要跨过了这条底线,便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花涴再次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