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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当他是要洗漱,正欲提示他那面巾是自己的,若是他需要可要求侍仆再寻来一条干净的,不料李玄昭竟是拿来拧干水的面巾欲给自己擦脸。温曦慌张看着李玄昭的动作:“殿下……”不待他出言,李玄昭即拿着面巾细细给他擦拭。那人温热的手心按压在自己的肩侧,面巾轻柔地在脸上动作,眼角泛起阵阵潮红。温曦并不愿表现地这般软弱,即便当初被大夫告知不知自己所患何疾无法治愈时亦未如此失态,眼泪无法自控地簌簌落下,泪眼朦胧间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被轻轻地拍抚。“有我在,勿需担心。”低沉的嗓音诉说着坚定的承诺,温曦的身体轻轻颤抖,略带哽咽地应答:“嗯。”在温曦看不到的视角,李玄昭轻揉温曦的脑袋,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色彩。情绪的失控来去匆匆,一场无声的宣泄过后温曦逐渐缓了过来,看见李玄昭肩上濡湿的衣裳羞赧地挣开他的怀抱,低垂目光不言语。李玄昭微笑不语,到床边换洗面巾,细细擦拭温曦□□在衣裳外的皮肤后端来桌上的早点,让温曦多少吃些。温曦不愿回绝李玄昭的好意,即便此时口中寡淡无味,亦端起米粥慢慢喝。李玄昭看见温曦能小口吞咽粥食,亦随意拿起其他的早点来食用。两人用完早饭,又闲聊了片刻,白苏随即端来新熬好的汤药。温曦看着那比平日所喝还要黑浓的汤汁,心下有些发憷,再怎么习惯,想来也无人喜欢喝汤药。李玄昭端起汤药,用勺子勺起一勺,轻拭热气后放到温曦嘴边,温曦略带尴尬地看着李玄昭的动作:“殿下,我可以自己喝。”李玄昭并未言语,不变的动作表示了他的执意,温曦面带热意,侧眼观白苏神色,见白苏无甚神态方低头喝下那勺汤药。李玄昭又喂了几口,待药碗边沿热度有所降低后方将药碗给温曦,让他喝完剩下的汤药。喝完汤药,李玄昭又陪着温曦静坐闲聊,药效上来后扶着温曦躺下,掖好被角端看温曦睡颜片刻方走出房门,房门外侍立着白苏。李玄昭走到院落银杏树下,金黄的叶片上仍残留着晨间的雨水,秋风一过,荡落起点点水滴。“如何?”“回殿下,属下方才探察温公子的脉象,发现温公子并非身患所谓不治之症,而是长期被人下慢性药物所致。”“慢性药物?”“是。”“这慢性药物并不致命,但根治不易,需要一段时期的治疗。属下目前尚未知晓是何药物,只能先对症下药,暂缓温公子的病痛。彻底的根治属下还需对温公子日常所用之物做一番探察方可下定论。”☆、第四十一章李玄昭颔首,两人在树下静默片刻,一着黑衣之人来到两人面前,跪地恭声道:“属下拜见殿下。”“起身。”“是。”那人直立起身,身上所佩戴的环饰乃李玄昭十三影卫队的标志。“赤木,你这段时日暗中跟随温公子,可有发现他相交之人有何异常?”白苏问道。名唤赤木的影卫乃李玄昭暗中安排给温曦作随护,自温曦乘船离开宜州至这镇上这段时日皆暗中随护,温曦此番遭受的横难,亦是其禀告给李玄昭,李玄昭知晓后方自宜州前来。赤木随护温曦多日,均未在温曦跟前现身,温曦自始至终从未发觉,方才他现身前已将温曦的侍仆用药物迷晕在房内。“禀告殿下,除却温公子的同窗学子冯庭,温公子在船上并未与他人相交甚笃。行船期间,温公子均在自己的船舱内看书,停船靠岸时方出舱下船游玩停靠的村镇。”“把温公子患病的始末一一道来。”“温公子最初是在游玩陵州岱宗山回来后出现类似风寒的征状,全身乏累,咳嗽,晕眩。冯庭寻来船上的颇通病理的管事看病下药,那药方属下看过,确是治疗寻常风寒的方子,侍仆煎好的汤药属下亦未检测出毒性。”“温公子服用后即睡去,醒来时病情似乎有所加重,听温公子叙述,晕眩症状有增无减,身体发热,那管事寻思是药方的剂量不足,调整了药方后发现仍旧无效,随即停船将温公子送至这镇上的医馆,治疗三日不见起效,担忧行船时日,温公子将二人劝离,近日均服用镇上医馆大夫开的药方,亦无甚成效。”赤木汇报完毕,静立一旁。据赤木所言,温公子初初显示出来的确是风寒之症,按寻常风寒方子治疗非但无效反而加重?确是让人匪夷所思。白苏思索一番,无法妄下定论,只恭声道:“殿下,属下即去探察温公子平日所用之物,看是否能寻到那慢性药物。明日再为温公子施针排毒。”李玄昭颔首不语。白苏和赤木对视一眼,赤木斟酌道:“殿下可是怀疑谢太师?”那隐匿在宜州做监视的谢太师手下怕是看出温曦在李玄昭心中的份量,故而挑这时日给温曦下毒,阻止温曦前去参加会试,只是为何下的只是□□,而非致命□□?致死温曦不就能更好地阻止殿下的人回到明都,介入朝堂之争?白苏有些想不透。“既是慢性药物,想必需要引子方可生效。”李玄昭出言。“引子?”白苏低喃,脑中思索赤木方才所言,忽而醒悟:“莫非是风寒方子?”服用了治疗风寒的方子病情却愈发加重,这根源不在风寒上,而在治疗风寒的药方上!恐怕温公子最初所患之症确是风寒,治疗风寒的方子中某一寻常药物却是触发温公子体内□□的引子,从而加重温公子的病情。风寒之症愈加突显,大夫愈会加重方子中的某一药剂分量,如此一来,温公子的病症愈加久治不愈。思及此,白苏激动道:“殿下,请容属下离去专研药方,那引子恐怕就在治疗风寒的方子中。”李玄昭颔首应允,白苏躬身离去。赤木已将屋子空置的另一房间收拾好,李玄昭和白苏连日从宜州快马加鞭,生生仅花费半月之余即到达此处,一路舟车劳顿不言而喻。李玄昭行至温曦房门,推门瞧见温曦此刻正熟睡,方离去歇息。温曦晚间醒来瞧见李玄昭正坐在床边,询问李玄昭所宿之处乃这院落空置的房屋,温曦唯恐李玄昭因不适无法安心歇息,想让侍仆到镇上寻一干净舒适的客栈,被李玄昭制止,看李玄昭神色,温曦只好作罢,若非如今自己这房间因自己久居沾染了许多病气,该让李玄昭宿在此处,毕竟那空置的房间委实窄小非常。晚间白苏煎好的汤药里摒弃柴胡、茯苓、桔梗等药材,那味做引子的药材需待明日施针方可知,今日熬煎的汤药只做温补功效。温曦一饮而尽,李玄昭看着温曦略带豪爽的饮用方式,含笑递上一小碟果脯,“明日让白苏给你施针,好对症下药。”温曦拿起其中一枚,边含边点头。对于李玄昭他总是莫名地信任,仿若只要他在身旁,便诸事不惧。次日清晨,侍仆服侍温曦洗漱,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