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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着看我的好戏么?”风林堵住他的去路。林绛袖只是一脸不爽,看都不看他,偏过头去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讨厌纠缠不清的人,而且还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我知道你说出口成章,可以四个字四个字的冒,可是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是个纠缠不清的人,林绛袖?”被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弄得心头微动,故意逗弄道。某人只得硬头皮回答:“是啊,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么个地步,都要怪你,谁叫你强吻我!我是个男的耶——你想吓死老百姓啊!?听说那小姑娘可是真的哭了!”“是吗?——那么,我有强迫你和我上床吗?”这么劲暴的问句把林绛袖给吓蒙了,直眼瞪着风林。风林只是冷笑:“那么我就已经是很冷静了,也很克制了!”少年白皙的脸红了起来。林绛袖居然是这么个纯真的家伙,让风林更感到无力。那大男孩摆着恶劣的表情道:“你要是再向老师报告,我可能就会忍不住变成跟踪狂或者强jian魔哦。”“威胁?——是威胁我?”林绛袖怒道。“这不是威胁你,绛袖,”风林猛地抓住他单薄的双肩,把他相比之下小巧的头颅贴到了颊边,低低道,“我只是情不自禁——你再想不起我,我就要发狂了!”林绛袖挣扎躲避,心里忽然想到了店老板的话。——如果不干脆,你就还是要失败的!犹豫的话,受伤害的还是自己!于是,少年退到了墙边,摆出他所知道最冷酷的神情:“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前尘往事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是林绛袖,不是奉桃!”暗自庆幸自己过耳不忘,还能记得故事里角色的姓名。“绛袖,你——可想起了什么?”风林惊问。好好的稳住————要冷酷,坚决!林绛袖把拳头握得生疼,看着对方的眼睛:“我什么都知道,可是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不如各自活各自的,何必又互相纠缠呢?”“你没想起来——!”风林急道,“你根本没想起来!”“我何必要想起来!我为什么要想起来!——风林,你自己说过,你从前就伤我极深,对我不起!现在你还想来招惹我,不觉得自私吗!?”林绛袖说着说着,只觉得自己异常愤懑,所有的委屈愤怒都涌了上来,狠狠瞥着那高大少年,带着全然的冷漠,甚至是——恨意。“什么前世今生,都是放屁,凭什么前生我认得你,今生也要认得你?!告诉你,你不过就是个高中学生,我刚刚认识的同学,仅此而已,若你在对我说什么轮回,我们就绝交!”少年想了想,“不,我们都还不算朋友,绝交都不必!”一席话说毕,风林无语以对。这是报应!冥冥中自有因果,从前那人所经受的种种,如今落在了他的身上。也许世间果然是有神的。他忘记了那刻骨的痛,而他则还在受折磨!这是公平的事!难道,自己的追寻是错的吗?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俊颜恍若千百次梦中所见,如何可以放得下!——隔世应可相守——把欠我的都还来。——须来找我,莲心,把欠我的都还来!言尤在耳,无法忘记!奉桃,你到底要我如何还你!?我要用此一生来赔,现在的你,却不要!我该怎么办?33[绝心]沉重的山门大开,一列僧众鱼贯而入,殿前跪着的,是已经改做僧人打扮的青年。三千烦恼丝尽去,一身粗布灰袍,眉心的红痣赫然在目,还似当初。只是面目已经更改,不是从前那十八少年。当然,改变的不仅仅是面貌,失去的也不仅仅是岁月。这七年的折磨已经于一朝解脱,原本可以释然.可是对莲心来说,这解脱何其微小,不足以赎他罪过!“我佛慈悲!”他深深叩下头去,拜伏佛祖面前。他从小就拜伏的金身如来,如今阴森肃然的看着他。“莲心,你可知罪!”“知罪!”当初来寻他的七长老,早死去大半,如今的主持正是他的一位师侄,那人也是个白须老僧,一脸端严,审视下跪的佛门叛逆。“你与妖怪斯混,实是天理难容的大罪孽,你可有悔过之意?”“莲心回还枷叶寺,就是来领罪的,请主持按律责罚!”青年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还在折磨着他,他回想起他所经历的!欺骗的可耻是最可耻最鄙下的!尤其对那么一个妖孽。从来未曾以虚假的态度去应付那妖怪,只因为莲心始终有自己的尊严。不会低头,不会做假,这是他能平静困于牢笼的安慰,表明自己还是自己的主人,未被妖怪摆布。最后一次,妖怪把自己交了给他,毫无防备的,让他心寒如刀割这种侵蚀内心的痛苦,不知道是由于欺骗,还是由于羞耻。——一个妖怪尚可坦然,他却行此卑鄙的背叛——不是背叛——他提醒自己。——不是背叛!原来错的,就是那妖孽——那个叫奉桃的妖孽!水神青佾只是撺掇:“那妖孽如此待你,你也不用和他客气!这叫一报还一报,让他也尝尝被人禁锢的滋味!!”“不!”“若你想逃出他的掌握,除了本君谁都帮不了你!——”水神邪邪嗤笑道,“这七年你还没尝够滋味么?——还想继续么?——难道他会再留你个二十年,见你变成皱皮老翁还要你,笑话,笑话啊!——又或者是你自己舍不得那绝色美人?这本君倒是有点理解!”“我只是不屑于此鄙下计策!”“本君不管你屑不屑,只要你去做!若不从,我立刻杀了你!”“谢青佾君的成全!”莲心只是不在乎的模样,这几年来,他看待生死愈加透彻了。水君斜睨着他,森冷笑道:“这多年你乖乖呆在他身边,也是因为他威胁你罢!是威胁你杀了寺里的僧众,还是村中百姓?——你这悲天悯人的小和尚,就只好从了他,由他摆布了?这就叫业障。”只迟疑片刻,水君狡黠道:“那再容易不过,本君心情不畅,下游三百里即刻决堤成灾,你说要死上多少人?”莲心心中一颤,怒道:“你是神君,怎可如此!!!?”“神是何物?——我自生来就随性而为,只要此河通畅百年,只一季成灾,何人怪我?况且最近凡人祭祀不隆,我正想发威呢——!”一席话,叫莲心无法拒绝,他一生所求,不过济世渡人。那妖怪如此祸害,何必犹豫,只是欺骗而已——于是,他真的做了。不知道自己的言辞如何出口,完全恍惚如梦。见了妖怪的面,就全然失措了,原来想好的说辞一句也没想起。笨拙的,虚伪的,稚气的,鄙下的,这么一张脆弱的面具,竟然骗过了那妖怪!——这简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