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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拱门相连。我所处的是普通香客歇息的禅院,在参差的花木间穿过数道拱门,曲径幽僻处,我看见了一片雪白的梨花在青瓦墙后盛绽……四月,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我站在青墙下,仰望着院里的纷纭如雪,喜爱不已。这院子位置偏僻,一路上亦未见有人走动,也许是一处空院,我便提了衣裙,走了进去。果然,这院中美景更甚,树树梨花纷纭如雨,而更让人称奇的,则是这禅院竟然修筑在崖头,一间禅房临于崖边,那一排青墙只阻隔了寺院里的人群,却未挡去料峭山头的风光。站在小院里,一眼便可望尽远处城楼的风景,梨花树下,无限风光尽收眼底,让我不禁驻足遥望。过了许久,我才收回心神,准备离开。回眸一瞬,风乍起,吹落了枝头花瓣,下了一场落英缤纷的梨花雨。我恍然,在片片飘落的花瓣之后看见了一人身影,他站在禅房门口,一动不动,似乎是这风景里的一物。花雨过后,我终于看清了那人,是一名面容极为清俊的少年,年岁约莫十七八,穿着一袭浅湖蓝的衣衫,及肩的发丝向后捋着,并未束发。他站在屋前,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连眼都未眨一下,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呆了?我顿时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这想来是哪一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在此处歇息,却被我这陌生人扰了清静,我走上前去,抱歉地开口,“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里有人……”那少年蓦然回神,眼神却变得浑浊且杂郁,“你为何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很轻,却出奇的好听。我微愣,正欲解释自己是被院中梨花吸引而来,却在这时,忽闻宋莺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你在这里。”我回头,就见她一脸不耐地出现在禅院门口,她走进院子,看见我身后的少年,微微一愣,神色随即变得暧昧又恶毒,“我们等了你许久,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会男人。”这话让我顿时皱了眉头,斥道:“你胡说什么!”宋莺玥一声笑哼,继续得理不饶人地道:“难道不是?”我心中微恼,正欲再开口,突然,院墙上出现了数十名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蒙着脸拿着武器,一看就是买命的刺客,不知谁说了一声“上”,便纷纷从墙上跳下,挥着刀剑向我们冲来!我心中暗叫,卧槽,怎么遇到这桩!第一个反应就是向拱门外逃,可我刚跑出两步就见那拱门处也冲进三个黑衣人,三人二话不说就向我砍来——我心下一寒,却在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将我一拉,我这才险险躲开了同时刺来的三柄利剑。下一瞬,我落入一人怀抱,入目是一片湖蓝衣衫。我蓦然一愣,是那少年救了我?他抱着我,单手挡开一剑,接着掌下发力,拍向一名刺客手腕,那刺客登时腕骨碎裂,长剑脱手,被少年接了去。这少年武功不俗,夺了剑,立刻就稳住了形势。他紧紧地抱住我,单手执剑,连挑数人不落下风,我有些发懵,惊吓之余,竟觉得这陌生少年的怀抱有两分熟悉。暗斥自己犯傻,性命攸关的时刻,还想些有的没有的——再看宋莺玥那边,她亦被数人围攻,可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武,虽表现得有些吃力,但亦能勉强周旋。这些黑衣人不知是什么来头,似乎被下了死命,几番拿我们不下,变得凶狠起来,开始不顾性命。抱着我的少年还能应对,但宋莺却玥明显不济,身体被划伤了几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就在这危机时刻,忽然有人加入战局,我回头望去,是湿婆和宋璞瑜!“元华哥哥救我——”宋莺玥娇声大呼。可此时湿婆的目光却牢牢锁在我这一处,他看着我与那少年,神色一暗,立刻足尖点地,凌空跃起,直向而来。将我们团团围住的黑衣人在湿婆面前,就如玩偶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折断撕裂,他并未使用神通,也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连曲折迂回都没有,手无寸铁,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将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毁灭。人命在他手里消亡,他半点不曾眨眼,那绝美的面容透着凌厉的冷酷,从容不迫地杀戮。转眼之间,围着我和少年的黑衣人就死伤过半,那边宋莺玥也被宋璞瑜所救,暂时脱离了险境。这时,景山和另一名随行的小厮也赶了过来,局势彻底扭转,剩下几名黑衣人见事已败,竟然横刀自刎,当下立亡。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禅院里浓重的血腥味,又吹落了几树梨花,飘零如雨。下一刻,我松开少年的脖颈,推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迎着花雨直奔湿婆而去——“夫君——”我扑进湿婆怀里,着急地看他有没有受伤,他的衣衫已被鲜血浸湿,却好在,都不是他的血。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我抬起头,却见湿婆直直地看向对面——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是方才救我的陌生少年,他看着我与湿婆,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哐当”落地。第三百九十七章梵天的启示?一阵山风拂过,梨花如雨,纷飞坠落,那陌生少年站在不远处,目光久久停留,清澈的眼眸里透出一抹死寂之色。初时见我,他或有喜悦或有迷茫,而现在只有nongnong的讽刺和一丝悲凉。我疑惑不解,亦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中窒息,仿若自己曾对他犯下过什么大错,我努力回想,再三确认与他并不相识,这让我更是一头雾水,忍不住走上前去,想一问究竟——这时,花雨愈急,一片片白色花瓣吹落在我的脸上、身上,迷了人眼,遮了人眸,让我的视线变得一片缭乱模糊。前方是万里晴空、锦绣山河,还是一条嶙峋孤僻的深渊死路?我开始不确定起来,却只能一步步向前走着,无法停下,不能回头。坠落的梨花渐渐变了颜色,成了点点赤朱之血,和着风雨迎面而来,打了我满身满脸。路的尽头,似乎有一人在等候。他站在亘古悠远之处,在虚幻的彼方,静待天地轮转,日月变色。“你所种下的因,已孕育成熟,即将开花结果,你的心愿也将了。”结果?结什么果?心愿?我又曾许下过什么心愿?“你也许是最尊贵最特别的存在,但却不属于这三界六道,你曾应了我的祈求,我亦还你一个想往,但这愿景并非我造,而是你拨动命运之弦的波澜。”“今后,莫要迁怒于我。”这声音是……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