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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没有了,这萤石料是老朽从东边琉球人那里得来的,等了大半年才等到这一块料子,请来扬州手艺最好的师傅司制,也只得一支鬓钗、一副璎珞和一对珥珰而已。”说着,掌柜又小心地从柜子里拿出了璎珞和珥珰。我亦在不远处看着,忽觉这几样东西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我默了默,忽地瞠目,陡然忆起这是在千年后的遗落之地,那竹楼里的妆台上,摆放的几样饰品——“且这几样吧。”湿婆看了眼那璎珞和珥珰,平淡道。可掌柜却面露迟疑,“大官人,这萤石罕见,单是一支钗就价钱不菲,您连问都没问就要一整套……这……”却见湿婆二话不说拿出了一锭金元放在了柜台上。四下一片轻呼,掌柜更是当场呆住。“不够?”湿婆掀眸,神色淡淡。掌柜回神,微颤着捧起金元咬了咬,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湿婆眯眼,又拿出一锭金元,慢声道:“那两件,也包起来。”“大官人,这、这太多了。”随手便拿出二十两黄金,这定非寻常人物,那老掌柜到底不是个被钱蒙住眼的主,贪看着那两锭金元却不敢贸然收下。湿婆却不甚在意地道:“不论这萤石有没有这么稀罕,但今儿你的话,我听得高兴,余下的就当赏钱。”这真是出手阔绰的土豪哥啊!!我在一旁捂着羞涩干瘪的钱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厮哪里来的黄金??变出来的?偷来的?为什么我完全不知!一旁的掌柜早已乐开了花,小心翼翼地收下两锭金元,还不忘说些讨喜的话,又拿出最精致的紫檀雕花盒将璎珞和珥珰装好,恭恭敬敬地捧给了湿婆。周围姑娘们的眼中亦是透出异样的神采,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裴书生则更为惊愕。在场众人,恐怕只有我面色青白,胸闷气短,心口滴血,不,是心口喷血!一千文铜钱换一两白银,十两白银才值一两黄金,初来乍到时,我死当才换来三百文银钱,省吃俭用,日子过得十分拮据,竟不知身边有如此粗的一条大腿,离开宋府后,我还紧巴巴地算着手上剩余不多的钱,更舍不得添置一些衣装饰品。真是败家啊败家!我眼神幽怨地看向湿婆,却见他收起紫檀盒,拿着发钗,转身向我走来。下一刻,他在我面前站定,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发钗插到我的发髻间。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裴术,而后凝睇着我幽幽一笑,温柔道:“方才你说去姐妹那里说些体己话,我便想着来为你选支钗,不想你我夫妻数十载当真是心有灵犀,竟能在此处相遇,噢,这位公子就是你先前提过的远房表哥?”我听得一头雾水,体己话?远房表哥?这唱的是哪一出——众人很快意会过来,开始目露鄙夷地看向我。裴书生一阵呆愣后,不可思议道:“你、你竟然已经成了亲?”顿了顿,又愤然道,“既然你早已成亲,为何当初还对我说出那番话?”我瞠目结舌,哪番话?拜托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让人浮想联翩好不好!我正欲反驳,就见愤怒的裴书生已露出异常受伤的神情,他寒声道:“寒窗苦读数十载,不求高官厚禄,只为报效家国,本以为能得一佳人相守,结果是裴某识人不清——”他又看了看湿婆,眼神略灰,一咬牙,僵硬地拱手道:“裴某自当会忘记娘子说过的话,今日就此别过,日后不再相见!”说罢,便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徒留一个字都没插上的我在风中凌乱,我到底……说过什么了?“夫人同他说过些什么?”湿婆把玩着紫檀盒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转身看向湿婆,他眼里分明有着快意和乐祸,气得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心眼子比针尖还小的男人,啊啊啊,我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店里众人瞧了一出好戏,早已交头接耳了好一阵,此时皆以最严厉鄙视的目光看着我,特别是那几位小姐,投向湿婆的眼神如春天般温暖,对我则比冬天还严寒!我气急,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扯了扯嘴角,皮笑rou不笑地道:“我不过是曾与他抱怨家里逼我成亲的男人,不仅男身女相,喜爱红衣,还性好男风,更偏爱体格魁梧的鲁男子,真真是让我发愁成亲之后,是做姐妹,还是做夫妻?”第四百一十二章芙蓉花开一世流芳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传来,原本跃跃欲试向湿婆露出娇态的小姐们皆面色一僵,接着如调色盘般晕出各种神情,当真是精彩纷呈,就连做成了一单大买卖,躲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掌柜也惊得掉了下巴。于是乎,有那么一两人,看向我的目光已带了些许同情之色。我心中大快,又装模作样地扶了扶头上的萤石珠钗,低眉羞涩一笑,“夫君选的这钗,妾甚是中意,不过妾之妆奁早由夫君选用,想来这钗戴在夫君身上,定会更显章华。”此言一出,堂内空气几乎一瞬凝滞。在场众人无不面露惊愕,很快便成了蹙眉的嫌恶之相。那几位小姐早已自持身份地皱眉掩面,有一嘴快的丫头不屑地轻哼,“原是一伪丈夫,小姐咱们快走吧,真是晦气。”接着便有更多私语传来——“可惜了那官人的仙人之姿,私娈之癖不说,还好异装,哎,可怜了迫嫁他的女子。”“瞧那女子也是眉目婉约的佳人一位,嫁与这般男子定是苦不堪言,若方才与她表哥同去,亦是一桩幸事,可惜呀可惜。”“小姐日后择婿,定要擦亮眼睛,莫要被面皮蒙蔽,省得同那位姑娘一样遇人不淑,当真可悲!”“所言极是。”“哎……”众人既是隐晦又是明目张胆地讨论着,剧情反转,他们看向我与湿婆的眼神早已变了几变。原本是一绝世佳公子为妻添妆,不巧遇见妻子与他人私会,甚至欲图私奔被当场撞破的戏码,画风急变,倒成了女子所嫁非人,夫君空有面皮,实则龙阳断袖,更有异装癖的悲惨遭遇。这出戏哪怕在现代也是极具震撼性,更不论在言论信息相对闭塞的古代,在场众人皆愕然惋惜,同为女子的小姐丫头们更是心有戚戚焉,早已将本就美得非人的湿婆归为异类,不仅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还纷纷对我露出物伤其类的悲戚关怀来。舆论一边倒,我低眉做着谦和之态,看着店内众人渐渐散去,内心已快笑翻。能扳倒湿婆一筹,真是大快人心!睫毛一掀,我偷偷瞟向湿婆,但见他面色青中泛黑,眉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