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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又是一阵劝慰。龙忘海端了汤进屋,将花椰半扶起身,将条羹舀一小勺鸡汤,送到花椰唇边,花椰却似乎没有感觉一般,龙忘海唤她许久,她才慢慢睁眼,龙忘海将鸡汤送上,花椰含在口中,却咽不下去,都顺着唇角流了。那妇人随着龙忘海进了屋,见这情景,估计人是不行了,急忙出屋找人帮忙:“人不行啦!你们几个大男人家还愣着干啥?狗子!快去套车!咱们把这娃子拉到城里去找大夫!”一语提醒了众人,忙到屋前喊:“龙先生!我们这就去套车!你把那女娃抱出来,咱们坐车进城!”龙忘海听闻,似乎黑暗中抓住了一点光亮。乡下地方也没别的,车身甚是简陋,只一头驴拉着一块板子,是平时用来拉个木柴啊、拉点菜啊甚么用的,上面也没个遮盖。如果有人坐,就在车后面铺个搭子。如今要运病人,龙忘海便将房中的被褥一同抱过,放在车板上,自己也爬了上去。有邻居想跟,赶车道:“咄!都坐上来坐甚么?想把俺这瘦驴累死么?”众人听着也有理,人愈多车自然跑的愈慢,便无人跟随。架车的狗子将车驶远,众人帮龙忘海关上院门,便自散了,回家吃早饭啊、干自家闲活不提。小驴车被那狗子用皮鞭抽打,一路飞奔。龙忘海住的地方离城甚是偏远。平常他爱的就是这份偏远,走在路上,观山望水,兴致高时还吟两句甚么“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甚么“吹我洞箫,鼓瑟琴,何訚訚”之类的诗句作乐。可如今,他却恨自己怎得住如许之远,这路怎得如许之长?直奔到日上三竿才刚到城门。那些个酷爱隐居的人,可也生过甚么疾症么?若是生过,是否在赶着见大夫的时候也有心思做这些诗?十二章借钱作者有话要说:觉得为什么花石二公子没有来赎花椰出来,最大的原因有两条:一是门风不许。他们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自己没有当家不说,都还没娶正妻,先去嫖妓?他们的爹妈怎么会同意?他们都不是两家唯一的儿子,若是唯一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可能娇惯些,要什么给什么,他们下面都有弟弟,如果他们表现不好,家业也完全可以由弟弟继承。嫖妓还可以说是儿子想开开荤腥,要赎这样一个下贱人回家?必定说什么也不许的,肯定你带回来还是给你撵出去。如果你要在外面包养,你就得租房,就得给房子里添置丫环婆子佣人,就得买房子里的一切应用之物。这么大的开销,他们当家的人能不知道么?好一点是把花椰赶出这个城市,让她从此不再见自己儿子;坏一点就是直接乱棍打死,随便找个井一埋便是。二是时间差。这个文连载了很久,可实际上故事里的时间没过多久,十一月二十九日花家大小姐大喜。在“不能打开”的篇幅里虽然是过了年的,但在“报恩狐”的故事中其实时间又退了回来,是在年前发生的事。换言之故事中的时间其实也刚过去一个来月,风波未息,两家人官司也刚打完,哪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再去买个妓女回家,给自己家添乱?谢谢大家提出各种建议,文毕竟是,而且还是在上班和生活的夹缝中写出来的,如果有不够严谨的地方,还望多多包含!入城许久,龙忘海一直看着街面,感觉衣袖有人拉动,低头一看却是花椰终于睁眼,轻轻扯扯自己的衣袖。龙忘海忙俯身:“感觉好些了么?”花椰气若游丝,口唇微动。他把耳朵几乎贴在了花椰唇上,才在这闹市中听得到她轻声道:“烦劳……烦劳先生……告诉淡香……奴婢……可能……不能继续……服侍她……”龙忘海落泪,边哭边轻声道:“不会的,咱们马上就能找到大夫了!你马上便没事了!万不可胡思乱想!”花椰皱眉,微微摇头,表情似是非常难过。龙忘海心中疼痛,道:“好!我为你传达就是!”心中却恨恨这张淡香到底会些甚么法术?怎得把我女儿迷的如此?为了给她修支笛子心愿去死;到了这般弥留之时还念念不忘这位主子!正寻思间马车突然一顿,狗子大叫道:“先生!到啦!”跳下车来。龙忘海抬头一看,是“济世堂”便也跳下车,狗子过来道:“先生,有带银钱么?这里看病抓药要先挂个通号,五十文钱。”龙忘海怔了怔,刹时手脚冰凉。——没带钱!出来的太急了,这可怎么办?狗子见他面色难看,已猜到,赔笑道:“先生别急,您在城里可有甚么亲戚朋友?借些来,改日再还他就是了。”龙忘海立即想到常胜王。不知是否能借到,估且勉力一试罢!他交待狗子几句,将花椰拉到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地处,便向威远将军府邸奔去。知道威远将军府的人甚多,因为太大,坐拥城市一角,小半条街都给占去。龙忘海平日是断不会来此的,更加不会借钱,但人命关天,龙忘海也顾不得尊严甚么的,上前就叫门。那巨大的红漆门他知道叫了也无用,但只去拍那边上的角门。但听里面有人叫骂,“吱呀”一声门扉打开,一个满脸横rou的壮汉探了半身出来,上下打量龙忘海一番,道:“干甚么?”龙忘海揖手道:“壮士请了,不才龙忘海,有急事求见常胜王爷。”那门子又上下打量他一翻,看他发衣散乱便先轻视三分,道:“有拜帖么?”龙忘海道:“出来的急了,没有带着……”那门子早料他是缁衣百姓,冷笑道:“你的是甚么人?王爷千岁可是你想见便见,跟走亲戚似的?”说罢便要关门。龙忘海忙伸手推住,道:“我见王爷真有急事!你只需对王爷说,是龙忘海……”那壮汉伸推他道:“走了走了!甚么龙忘海,凤记山也不行!”龙忘海还欲再叫,突然里面有女人银铃一般笑道:“门子大哥,烦劳!”那门子回头一瞧,表情立变,一脸yin笑,道:“唷!淡香姑娘,怎么,可要回了么?”说话间,从门里便走出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绝色女子,衣裙都与别家不同,衣纹绣的是百花争艳,穿出门来,与那门子调笑道:“可不是么?大哥可是好久不来了,姐妹们都很想你呢。”出门看到龙忘海,那女子纤腰一扭,盈盈下拜:“这不是龙先生么?可认得贱婢么?”龙忘海自然认得她,“怡云阁”花魁张淡香。昨日吃酒时,离的且远还看不仔细,今日贴近了看果然风情万种。但他本就洁身自爱,不愿与这种人相交,便冷冷的道:“张姑娘自重,龙某人怎有缘识得姑娘?”张淡香的笛子还未修好,尚有求于龙忘海,不敢得罪,赔笑道:“是,龙先生。龙先生是真君子……”龙忘海不愿与她夹杂,只对门子道:“还望大哥通融!”那门子还未答话,张淡香却转了身道:“先生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