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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姓老者回到车中,与少年对望一眼,一挑车帘,二人左右下车,也呆了半晌。放眼望去,却见一片灯火辉煌,似有楼台林立,似有鼓乐声响,远闻女子调笑之声,又似有种种美食香味飘来。满月如盘,原本照得四下通透,却无奈此处光辉灿烂,将满月的光芒也比了下去。若说这是城市,却又不见城门;说是村落,却又有哪里的村落会如此繁华?何况这里离通州只七八十里地,若是真有这样一个繁华所在,以前又怎会丝毫不知?赵姓老者面上变色,骇然道:“这……这是何处?”那打头人翻身下马,脸上全是冷汗,道:“小人从未听说过此地。”不光是他,同来的一干人等全傻了眼,与赵姓老者一同下车的少年人也瞠目结舌。有一武夫试探道:“马二爷,你说侯四爷会不会来这儿了?”打头姓马那人心中一动,却又有些犹豫,那少年走到赵姓老者身边,道:“赵伯,怎么了?这是哪里?”赵姓老者不知如何回答,有武夫在后面道:“唉,管他是哪里,咱们但来了,不如先吃饱喝足了,若是真的有变,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得应对么?”他这样一说,不少人都动了心。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就算眼前是个乡村野店,也都觉得浑身疲惫,不想离去。那马二爷四下看看,无奈道:“好罢,咱们就在这里先吃顿饭。——小孔、小于,你们去找找侯四可在此处。”众人一阵欢呼,赶着车队便向那灯火最胜之处而去。(*^_^*)单说那侯四,早在店中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交了定金,几乎将整个店都包下,却左等、右等不见众人前来,心中有些急了。那打扫房间的店小二已烧了好几锅水,过来赔笑道:“侯爷,您的朋友们……不会今天有事不来了罢?”他这是问的委婉,直白点问,就是你不是在耍我罢,还是你自己也被人耍了?侯四瞪他一眼,道:“少啰嗦,我们是一块来的人,我不过先到了一步。”那店小二赔着笑,退了下去,侯四却隐隐听到他说:“……您这一步,也未免迈的太大了点……”侯四想要发作,转念一想,又觉是有不对。自己打马过来,也不过跑了十来里路程,怎得都一顿饭时间过去,还不见人来?官道上冷冷清清,连人影都不见。——是遭了土匪么?侯四摇摇头。这都马上就到通州了,哪有贼人如此猖狂,敢在官府眼前撒野?何况自己兄弟的武艺个个不凡,尤其是马二哥,一根攒花青蛇矛耍将起来,十几个人都挨不到身边去,就算中了伏,跑掉一个两个回来报信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中了伏,全军覆没也罢,自己也总该听到一点动静。这寂夜之中,金铁交鸣之声,人声呐喊之声,骡马嘶鸣之声,总有几声传入自己耳中。这却怎得一点动静也没有?侯四左思右想,实在等不下去,又将店小二叫了起来:“我问你,你这附近,还有别的客栈没有?”那小二道:“回爷的话,往前再一百三十里,好像还有一家。”他说的往前,就是指侯四来的那条路。侯四听他这样回答,心中越发觉得不对。他也记得,来的路上挑灯的客栈就这一家。他提起长刀,道:“去将爷的马牵来,爷得回去看看。”那小二叫苦不迗:“我的爷,您要是没意思住下,何苦叫我烧这些热水?”侯四瞪他道:“咄!爷不是付了定金给你?再啰嗦看爷这一刀!”说着,将手中刀空挥一下,那小二叫了一声,一闭眼,但觉一阵风过去,睁眼一瞧,侯四一人一马,已去得远了。侯四往来路上奔了一阵。他虽没吃东西,他的马却吃了饱草,又喝饱了水,跑起来比来时轻快许多。往回奔了有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侯四越发觉得事情不妙。天空满月,照的四下通亮,却怎么都看不到那一队车马的踪影。自己去那客栈也奔了没这么久,怎么会反而跑的远了?侯四但觉额头背后全是汗水,夜风一吹,浑身透凉。会不会是走了另一条道?侯四拨马回返,又向来路奔去。可通往通州的官道就这一条,大队人马又怎会放着大道不走,改行小道?会不会是已经到了那客栈了?侯四想想有可能,抱着一丝希望又拨马直奔自己投宿之处,远远只见客栈的灯笼冷清清在门口摇摆,不见同行人的马匹、车辆,心中就是一沉,拍开门劈头就问:“可有人来住店?”那小二赔笑道:“爷,您还是自己歇了去罢。”侯四便如有人将一盆凉水冲自己兜头泼下。颓然挨着桌子坐下,心中只觉惶恐,手脚一直在发抖。自己保镖保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差错,小打小闹见得多了,从来没遇到这般情况。——二十几人,连同大队马车、骡车,就这么悄然无息的,全部失去了踪影!一章戴左儿花椰双手重伤,顿时变成几乎废人一般。别说服侍常胜王,就连自己早上起床时穿鞋、更衣、梳头都做不到。何况她虽是下人,却蒙常胜王如此宠爱,本就着人嫉妒,常胜王只要不在屋内,便无人愿意理会。花椰在床边呆了一整天,便连口水也吃不得。她秉性淡漠,但有些事还是难以忍耐,比如内急之事。她虽走到厕所,却怎么也解不下腰带;好容易解下了,却又无法重新系起。其间虽有女子进出,却皆仰首假做不见。待常胜王办完公务回来,花椰已在茅厕内呆了数个时辰。常胜王还道她又出了甚么变故,差点招集侍卫们全院搜索。那些下人眼见他如此着急,才有两个婆子急忙进厕所帮花椰整理衣裤,扶将出来。花椰之前大量失血,加上怀了身子,她身体本是虚弱不堪,又一整天米水未进;进门见常胜王已经回来,刚想向他行礼,居然就一头栽倒在地,晕厥过去。常胜王吃了一惊,急忙抢上前,一抱她起身,便立即看穿个中缘由。眼见花椰如此受苦,内心痛如刀割,招命随从将房中所有妇人齐齐拖到屋外跪下,皆各掌二十耳光,直打的一干人脸肿如猪头。屋中其余下人们见他真的动了怒,齐齐跪倒,只顾叩头。常胜王指着众人大骂道:“现在知道害怕,就不该如此做人!寡人生平最见不得,就是汝等凉薄之人!”挥着手道:“寡人养你们这等势利之徒何用?——来人!将寡人屋中所有妇人全部轰出去,从此永不得再接近寡人寑宫一步。”一干女子无论年纪大小,全漫天价的叫屈,但常胜王真是动了肝火,丝毫不为所动,自有护院侍从等上前来,将这帮妇人全拖出门,一直拉到院墙之外。常胜王心中稍平,踱到床榻之旁,花椰已被吵醒,无奈双手不便,又没有力气,起不得床,见常胜王将房中女婢全数轰走,皱眉道:“王爷息怒。这本是奴婢自己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