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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穿鞋边说:“老大?你俩睡着了?”怎么还睡一张床上的!过分!“没,马上下来。”盛夜行应了一声,把路见星的手臂抓回来。在教室,偶尔盛夜行还给路见星写小纸条,近乎“苦口婆心”地告诉他在教室里要注意,想亲了就说想去厕所,会跟着你去。路见星算是贪恋上这种潮湿的触感,有时亲得用力,有时又是轻轻的。盛夜行问他为什么那么小心地亲。路见星只说,雪糕会化。整整一周,路见星都在用嘴唇去吻餐巾纸、矿泉水瓶盖儿、酸奶勺子、自己的短袖等等物品,他不是不懂,但像是想要用唇部的触觉去感受差别,并且乐此不疲。周一,盛夜行正在寝室桌的日历上画完圈,并且批注:一九年三月,我们都很好。字迹工整,规规矩矩。在路见星来之前,他每个月的圈都是胡乱画完的,有时力透纸背画过了页,他还能把日历单扯下来撕个粉碎。旁边的批语密密麻麻,情绪是潮涨潮落,大部分时期都地处低谷平原,字迹如针尖扎人,痛得他喘不上气。有一段时间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落过笔,盛夜行并没有回头看到路见星在路过时用嘴唇蹭了一下他晾干在床架的短袖。盛夜行的味道能让他安心。高二七班教室够大,学生也不多,课桌之间挨得并不太近。盛夜行和路见星常年坐在最后一排,偶尔走个神被前座林听提醒一下,视力够好倒也能跟上节奏。盛夜行打了他那个“记仇本”很久的主意了,时不时把本子拿过来翻看,发现自己的名字后边记录得很少,只有零零碎碎几个小的月亮章,非常没有存在感。虽然说少发病是好的,但盛夜行还是想趁机多找路见星说点儿话、接近一下。因为是在上手工课,班上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都在想怎么把手里的“工艺品”折腾出花儿来。盛夜行低声喊了路见星几句,路见星并无反应,他干脆撕了块小纸片写了字过去。纸上两个字:在?以下是两个选项:在或不在,还专门画了方框,旁边儿写了:请打勾。路见星没像从前那样在方框处打勾,而是在纸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在,并且小声念出来,再更小声地跟一句:“完毕。”“完什么毕,”盛夜行低笑,又怕被守课的老师看到,只得拿手掌遮住半张脸,“机器人似的。”路见星正埋头写字,想把他手里的纸花瓶上写满一个“152”。“这‘152’什么意思?”盛夜行好奇。路见星先是没吭声,等了一会儿才说:“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三月……”回答问题喜欢从侧面是他的“小问题”,盛夜行也乐得去猜意思,摸了摸鼻子,故意道:“我来猜猜,‘152’是来学校多少天的意思吗?”“嗯。”听他解释,路见星眼睛亮了亮,又加一次:“嗯!”被认同完毕,盛夜行又想起去逗路见星:“路冰皮儿,机器人得‘嘀嘀’两下,知道么?”路见星:“……”哪有那么容易上当?不嘀!“来,”盛夜行说,“我们规定一个新制度。”路见星:“新制服。”“不是制服,是制度,”盛夜行解释,“游戏规则。”路见星重复:“规则。”“对,”盛夜行曲起手肘撞一下对方胳膊,“比如我稳定三天,你就给我添朵红花儿什么的,再奖励点儿额外的。怎么样?”路见星皱眉,似乎开始思索这个颇有深意的“额外的”包含了什么。“额外的。”他在询问。盛夜行说:“比如陪你睡一宿,和你吃一顿早餐之类的?”思考了一会儿,路见星从校服兜里伸出都快要汗湿的手,掌心向上,做了个微凹的手势,像是托着一阵风。一阵微风,吹得他心痒痒。他吸了吸鼻子,将手又抬高了点,略显吃力地说:“我可以,牵你的手吗?”说完,他的手一下就被盛夜行牢牢抓住,再压到课桌底下。盛夜行单腿踢住课桌,将板凳朝路见星那边挪了点儿,再把路见星的手揣进自己的校服衣兜内。“可以。”盛夜行悄声说。可以,是你都可以。盛夜行的呼吸快了点儿。某些惹不起的市二“一哥”,表面上看起来风雨见遍冷酷无情,内里却因为一次牵手心脏狂跳到想吃胸腔止痛药。没几秒钟,盛夜行自己的掌心也全是汗。两个人交握的部分黏糊糊的,但谁都没舍得放开。盛夜行动了动喉结,眼睛还有些干涩,紧张到不太敢去看路见星的眼睛。这毕竟是路见星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说要牵个手,比月考天台那次还要让他心动。太扯了。明明都接过吻了,为什么牵个手还这么让自己……我可以牵你的手吗。这句话被盛夜行在内心咀嚼数遍,咀嚼到他突然愣了几秒。他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春节做的梦成真了。第52章睡觉“哎,路冰皮儿,”盛夜行说,“其实……”他总感觉自己讲什么都在欺负人,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认真道:“其实,除了‘我可以牵你的手吗’,还有其他的说法。”路见星表示疑问:“?”“你还可以说,‘我可以亲你吗’、‘你可以亲我吗’、‘我可以抱你吗’、‘你可以抱我吗’……”比划了一下“亲”和“拥抱”的区别,盛夜行严肃地说,“这些句子,你都可以使用。”路见星:“……”他还有点没味儿过来,但能接收到盛夜行期待的眼神。他哽了一下喉咙,把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端端正正,像小时候准备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似的,说:“好。”不管盛夜行说的什么,先说一句“好”!可是路见星说“好”的时候,眼神都是飘的,走心没走心全被盛夜行看出来了。盛夜行听得想捏他脸蛋,“你真听明白了?”“好。”路见星又重复,低头玩儿手指,玩儿了没几秒又觉得不舒坦,趴在课桌上长吁一口气,仍旧没看盛夜行。盛夜行暗暗发笑。行啊,还学会敷衍了事了。和路见星睡觉的盛夜行开始睡不着。春天正是病症高发期,李定西感冒,就不亲戚家学校宿舍地两头跑了,安分待在宿舍里养病。他吃了不少药,鼻炎也犯了,夜里一睡着就打呼噜。声音很小,但能听见。盛夜行听他睡着了,就起身翻过床栏,掀开被子凑到路见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