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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身?”李天翌也拿了一粒在手上,撕开包装仔细地看,“说不伤身就算了,补身……真是兴奋剂吧?”张政嗤地又笑了:“我说李少,你就觉得我张政这么不开眼,兴奋剂都分不出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些日子用过十几次了,你看我的脸色怎么样?”李天翌往他脸上看了看:“张少你一向保养得好,这也看不出什么啊……”张政皮光rou滑的,据说是每天两张面膜,灯光底下看起来尤其是面色红润细腻有光泽,“再说就十几次,就是四号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张政抬手虚拍了他一下:“讨厌!”这一句话说得顾颐都有些发寒。李天翌龇了龇牙,显然也有些接受无能:“我说张少,说真的,这东西来源到底怎么样,可靠吗?”张政白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不想用就算了。可不可靠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从日本那边过来的新东西。”他说着,整个人都顺着沙发靠背往下稍微滑了滑,眯起眼睛对着唐骥晃了晃酒杯:“唐少要不要来一粒?”灯光底下,他的脸颊似乎更红润了一些,居然有点面如桃花的意思,声音也轻飘飘的,显然药劲儿开始发作,已经渐渐进入了某种“境界”。请客的人自己已经用了,这诚意真是没法再挑剔,王少把冰蓝已经拿在手里,这时候要是放下也实在太不好看,索性撕开来也投进了酒里。他是好喝白酒的,冰蓝投进透明的酒液里,能清楚地看见药丸迅速消融,一抹极淡的蓝色晕开来,轻轻一晃就不见了。王少试探着抿了一口,咂巴咂巴嘴:“好像有点儿腥味……”张政幽幽地来了一句:“王少这舌头好。细品是有那么点儿,不过挺让人兴奋的不是吗?”这会儿,他的声音越发飘浮,眼睛也水汪汪的,“闭上眼睛好好体会一下,就像在云朵上躺着,舒服……”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整个人都像陷入了什么美梦一般。李天翌那一粒冰蓝还拿在手上,眼睛来回看着张政和王少,没有立即往酒杯里投。顾颐不动声色地稍稍向前倾了倾身,细细闻了闻。包厢里充斥着红酒的果香、白酒的酱香、果盘的清香,还有女孩用的香水、男人们用的发蜡,甚至某人出门前新上的鞋油,无不在干扰着他的嗅觉。不过,就在这些混杂的气味当中,他还是隐隐闻到了一种有些熟悉的味道——那像是某种血液。顾颐目光在李天翌指尖的蓝色药丸上打了个转。今天晚上他跟着唐骥来演这出戏,当然不是因为要保住饭碗这么简单,他也想顺便来看看这种小药丸——从他在张良家楼下遇到红毛和黄毛之后,这点疑惑就一直存在他心里了。人类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异种的血脉,事实上从中世纪开始,就有人想从异种的体内提炼出能作用于人体的物质,然而这些试验都失败了——或者异种的细胞物质进入人体就被免疫系统杀死;或者使用太多,而直接将实验对象变成了异种;又或者虽然在短时间内起到了效果,代价却是迅速的死亡。试验的失败最终让人类认定,两种族类完全不可相容,因此异种制品被列为禁用物,就好像运动员的禁药一样,只有极少数还在黑市上流通。这些禁用品,顾颐大部分是见过的——这全托赖那个人的收藏癖——但是冰蓝显然是一种全新的制品,至少他从前没有见过。只是这包厢里的气味实在太复杂,而李天翌又离他太远了,如果他能拿一粒在手上……“王少,怎么样?”李天翌最终还是先问了一句。他自认没有张政那么心大,陌生的东西也敢用。“感觉……不错……”就这么几分钟,王少也开始双眼迷离起来,嘴唇微张,语声飘浮,“嗯……舒,舒服……”说着,微微有些不稳的手端起酒杯,又猛地喝了一大口。张政半闭着眼睛笑起来:“早说了……是好东西……”他也端起酒杯,索性把剩下的酒液都一饮而尽,冲唐骥抛了个媚眼,“唐少不试试?”“好啊。”唐骥忽然笑了,伸手拿起一粒冰蓝,干脆地撕开包装扔进了酒杯里,“张少都这么说了,当然要试试。”张政见他这么干脆,顿时露出了笑容,整个人都往这边倚了倚:“我不会害你的,试试就知道了,真是好东西,不上瘾,也不伤身……”他是很想靠到唐骥身上,但中间还隔着个顾颐,而他自己用了药之后浑身都软绵绵的往下滑,倒是快要趴到顾颐大腿上了。他也不在乎,就那么头枕着顾颐的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唐骥喝了一口酒:“感觉怎么样?”顾颐用眼梢瞥了唐骥一眼。大约这包厢里只有他看见了——唐骥撕开包装之后,手指轻轻一动就把药丸夹在了指缝里,根本就没扔到酒杯里去。这会儿他左手端杯喝了一口,右手似乎无意地垂下来,那粒冰蓝就滑进了他的衣兜:“嗯——这感觉……”“就像一次持续的、不是太强烈的高-潮对不对?”张政梦呓一般地又合上了眼睛,“不是特别刺激,可是会让你维持在那个高度上,享受、放松……难怪有人把它叫‘温柔乡’,真的是温柔乡,让你根本不想走出来……”顾颐低头看着这个在自己腿上扭动的身体,目光深幽——贴得近了,他能闻到张政身上也隐隐散发出一种气味,竟然有点像血族——这种被命名为冰蓝的药丸,真的就只是普通的神经性药剂吗?☆、冷水浇头包厢里的灯光黯淡而暧昧,但是足够顾颐看清张政等人脸上迷离的神情,果然就像是张政说的,每个人都是瞳孔微微扩张,显然意识已经有些不清。几个金主都沉浸在了冰蓝带来的美梦里,于是他们带来的人倒闲着无事可做了,只能干坐着,一边听着金主的喘息声,一边彼此对看,脸上表情各异。张政点的女孩显然不大高兴,忍了半天还是小声抱怨了一句:“又嗑这个……连酒也不喝了。”张政是个纯零,点个女孩儿纯粹就是装样的,也不会带她出台,所以陪他的人主要就是从他点的酒里拿提成。以前张政每次来都不少要酒,现在有了这个冰蓝,酒就喝得少多了,陪他的人白耗一夜,却拿不到多少提成,当然就有些不满了,她们可没有冰蓝的提成。王少点的女孩也是海天的人,闻言就朝她轻轻嘘了一声。这要是被张政听见她抱怨,说不定她就干不下去了。“怕什么!”张政点的这女孩儿花名叫安吉拉,性子泼辣,直接翻了个白眼,“大不了就不干了,回老家结婚去。我看海天也是要不行了,上头这一换人,规矩全都乱了。弄这个冰蓝来,真是想捞钱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