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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环境,然而脚下一动,身形却有些不稳。幸亏赵丞相及时扶住了他。“王爷……您没事吧?”嬴城摇摇头,他并不太想说话,应该说,他想一个人好好待着。回到府中,挥散了所有的下人。嬴城在房间里仍旧不太敢相信赵丞相的话。但他较之刚才,平静了不少,只是心中愁闷没有消退半点。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不对劲的?若真要回忆,只怕骆清姚其实已经给了自己很多提示了。嬴城想起了曾经那个人一而再的告诫自己要当心,并隐晦的表示最好能把握住赵家的势力。所以,骆清姚早就知道这些事了吧?自己穿越过来,以前总是拒接接受大梁的一切,尽管这具身体被所有人宠爱保护着,然而有多少是真心实意?所有的一切又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在这里,自己娶了常曦,把无双接进了府,认识了赵亭筠,去了北疆,回来之后受封,之后又是越素池。身后这些隐含的几方势力是不是已经让自己暴露在了危险中?骆清姚的话自己当时并没有听进去,因为不曾在意过。但是自己不在意,其他人却在意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安容和嬴岚一定认识。那么下毒呢?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是安容所为,可现在安容背后的人是嬴岚,那么嬴岚会不会有动机?不愿这么去想自己的哥哥,嬴城甚至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他坐在窗边,月光笼罩了他面容。今夜天空非常漂亮,与阴郁的气氛不同,明亮的繁星几乎映照半个天际。院子的一角,百花竞相绽放,一人独坐在石凳上,仰望着夜空,久久未语。他的眸子仿佛被星光搅乱,猜不透其中的情绪。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如覆了一层薄薄水雾,有种模糊的悲哀。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他才转身。看见来人后,惊讶只是转瞬即逝,很快,笑容浮现,却不见得有多开心。“王爷,”他说道,“不歇息吗?”“因为睡不着。”嬴城一身月白长衫皎皎如同今晚的月亮,他长发随着清风飘动几缕,凤眸沉如潭渊,“安容,你能陪我说会话么?”第37章卷三十六·封戟旧事两人对着明月,各怀心事,却又各自沉默。仿佛不急于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四周唯听见虫儿嘶叫,不远处莲池中的清幽香气让人浮躁一点点消退。良久,安容终于转头看向对面那人,“王爷有心事吗?”“怎么?”嬴城也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我像是心神难安的样子吗?”“倒没有。”安容笑了一下,“只是觉得您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聚精会神。”低叹一声,嬴城唇角的弧度有些无奈,“所谓聚精会神,也不过是受了今夜的月色影响。这样宁和的境况总让人不自觉的回忆太多。”“是想到和侧君在北疆的日子了么?”安容了然的单手托着下巴,“听说北疆这个时候正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夜晚月亮如银盘,还有常开不败的凤堇花。”“你倒是了解的清楚。”“我这辈子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大多都是一些传闻和书上记载。”安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让王爷见笑了。”“你说的都对。”嬴城说道,“北疆的美是不同于王都的,它美的自由而不拘小节,但它也不尽是优点。就像所有事情都有两面性,你若是把它想得太完美,知道真相后反而会失望。”这句话像是在影射着什么,安容的笑意没有变化,眸子里却略略黯淡,片刻引开话题道,“王爷如此日思夜想着北疆,是否等侧君身体好了就要走了?”“也不仅是北疆。我心中所想的,是比北疆更久远的记忆。”嬴城拿起玉盘中的糕点,端详了一会,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味后,说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和宫中那些人做的一个味道。”安容没有接话,只是原本搭在圆桌上的手放了下去,半掩在衣袖中。然而嬴城似是毫不在意,仿佛那句话只是无心的一句夸奖。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知道我心中所想的,比北疆更久远的记忆是什么吗?安容。”“……不知。”“那么,你可知道封戟镇这个地方?”衣袖中的手狠狠握紧,安容脸色平静,“不知。”“我曾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在我生长的土地上,原本和平而强盛,富饶且民安。但是某一天,毫无预兆的,翠色的草地变成了枯裂的黄土,清澈的河流变成了泥沙的海洋,碧蓝的天空从此永远都是阴霾灰暗。瘟疫使得白骨交叠,丧钟不断。饥荒让百里饿殍不得入土,曝露郊野。一场战争把数以万计的人变成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留下的婴孩哭声令人毛骨悚然。”手上用力,糕点被碾的粉碎,嬴城说道,“这梦境似真非真,似假非假,令我午夜梦回时辗转难眠。”“这……想必是一个噩梦而已。”安容语气温和的劝解道,“大梁太平盛世,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王爷一定是平日为国忧心太多,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梦魇。”“你真的这么想么?”嬴城看着安容的眼睛,“一个国家的强盛少不了无数的牺牲。大梁如此辽阔,你觉得这片土地上会有被人遗忘的角落吗?”“或许会有的,但是肯定不止一处。”安容垂下眸子,“哪里都一样,不被庇佑的地方太多了。”“安容,我问你。若你生在封戟,你将如何?”沉默了很长时间,安容慢慢说道,“或许……会想要竭尽所能的活下来吧,没有人愿意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如此真是奇怪。”嬴城忽而笑了一声,“我记得你说自己不知道封戟这个地方,现在却又为何知道那里爆发战乱?”气氛一下变得莫测起来,除了两人的呼吸,四周的一切像是都静止了。他们仿佛被包裹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良久,安容似是松懈下了所有紧绷的弦,他面色放松,笑意终于变得真实了一点,“王爷这样试探我是为了什么?”“只是想亲自确认你是怎么从封戟镇出来的。”看到对方这副神态,嬴城知道自己没有赌错。一切即将真相大白,很快他就能知道这所有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和嬴岚有关了。“既然您能问出这些话,就说明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又何必再多问已经知道的答案。”安容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没有被发现的心虚,也没有追悔莫及的磕头认错。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他接受的坦然且理所应当,没有半分犹豫和挣扎。仿若一个垂死的人总算等到被审判的时刻,只等了结痛苦,挥别前尘一般。“我只知道你从封戟活着走了出来,知道你和我大哥认识甚至相熟。那么剩下的呢?是不是你下的毒?又或者……是我大哥让你下的毒。”说到最后,嬴城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