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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的恐惧。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因着这个女人被统统勾起。正文20.流云镇五每个活下来的人,都踏着别人的血rou,灾难之后他们都在努力的忘却那些良心不安。谁的手也不干净些,默契的缄口不言。可是殷如宣不一样。她的这种不一样,让人惶恐。她的存在提醒着众人曾经做过什么。她让他们有了清醒过后的自责,这种自责又在内心的煎熬中变成了莫名的愤怒。他们怕她旧事重提,越看越觉得她仿佛在筹划着什么。心虚成了大家心头的毒瘤,看见她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的远远的。一天夜里,有人遇见了她阴森森的在河边烧纸钱,嘴里念念有词。那人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始大喊,说殷氏遗女在用巫术害人。顷刻间镇子里大半的人都涌了过来,似乎大家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一个个睁着眼睛说瞎话,齐心协力的指责她。李思禅站在人群中,脸色阴沉,不置一词。他势单力薄,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敢与这么多人作对?他见过他们疯起来的样子,没忘。这事说起来简直荒唐,她不过是在忌日为家人焚烧些纸人和纸钱,若这算是巫术,满地跑的都是大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更何况这一刻是人们心中早就期盼的,谁管什么道理,什么由头,只要她死就能安心。他们把殷如宣绑在镇魂石碑上沉了河,杀只鸡都比杀她多些考虑。在被推下去之前,殷如宣悲凉的望向李思禅,只问一句,“为什么这一次你不肯保护我了?”有些人枉而为人,作孽的理由竟然可以这么简单粗暴,作的孽又可以那么彻彻底底。镇魂碑下,她不得离开,不得轮回。眼睁睁的熬着这日复一日,享尽万般痛苦。她几乎以为要永生永世的呆在水底,直到那个少年轻盈的悬于水面,对她说,“我们来做一个小小的交易。”“我可以放你出来,可以替你要他们的命让整个镇子再无活口,只要你听我的话。”萧淳…或者应该说是殷如宣,愤恨道,“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大家都沉默了,连半路抱着梦鳞猫出来看热闹的陆杨成一起,久久沉浸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蒋谦道,“那些化作水鬼和行僵的村民,为什么会听他的命令?”殷如宣似乎彻底冷静了下来,神色淡淡的,“他们是我cao纵的,那个人曾在我额间画过奇怪的图案,后来我就发现,恨意越深我就会变得越强大,几乎随心所欲的控制那些死于我手中的人。”“不仅能画血咒,他还能敛起所有的鬼气和魔气…”温延泽神色凝重,又问道,“你的魂魄是被他打散的?”殷如宣点点头,“其实灰飞烟灭又如何,我不在乎。”蒋谦苦笑,“我也曾和你一样,稍稍比你幸运些…殷小姐,那些解不开的心结,为难的只是自己。”温延泽的余光似乎瞟到蒋谦眼中隐隐一丝暗红,看的不真切,待他肃着脸细细看去,依旧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到弄得蒋谦一脸茫然的问他,“怎么了?”温延泽只摇头说没事,大概是眼花了。陆杨成想想自己差点被淹死,又看看怀里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三花猫,简直不能接受,“合着这件事跟我们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我们就是倒霉催的撞进来的?”温延泽将殷如宣的魂魄收了起来,打算先带回千秋鬼域再说。其实无论这个世道再如何也不该是作恶的借口,不管是那些镇民,还是后来被仇恨冲昏了头的殷如宣。可是蒋谦扪心自问,若这一切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真的能像说的那般豁达吗?雾气渐渐散去,流云镇的夜空月朗星稀。四更天,万籁俱寂,尤其是在这个再无人烟的小镇里。萧淳独自坐在屋顶,神色黯然,手中玉笛声绵延回响,曲调悠悠扬扬却参杂着一丝难言的愁肠。蒋谦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旁,就着笛声看着夜色遥遥出神。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瞧过夜空了,托了萧淳的福,不用担心那些魑魅魍魉来打扰,就如同前世将妄在的时候。将妄…蒋谦展颜一笑,恍惚间想起那人身上清淡好闻的草药香气,想起他穿着黑衣的修长身影。他总爱托着腮发呆,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生气的时候喜欢捻食指,带着袖口的鬼面绣纹微微一震。谁都以为鬼王高不可攀让人闻风丧胆,想象中就是一副大黑脸的模样。可是他对三个没大没小的徒弟纵容到不像话,尤其是萧淳,因着年纪最小被师父师兄们爱怜过甚,最后成功的被养歪了。他还会像个孩子一样爱吃甜腻的点心,喝醉了酒会撒娇耍无赖,还有…耍流氓。也不过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寻常人罢了。前世的记忆历历在目,蒋谦的心念如月般柔和。两生两世为他而活,只为他。即使这一世他们还未曾谋面,却是魂魄相缠,还能有什么能更深刻。不能再耽搁了,他还在援翼山等着呢。前世自己总是等他,这下可还了个够本,生生让他等了两百年。屋顶的笛音骤停,萧淳从房檐上倒挂下来,嬉笑着一张脸,“在想师父?”蒋谦也笑,“那你呢?在想谁?”萧淳的笑容一僵,腰间微微施力翻身而起,双手抓着房檐,长腿一抻跃进走廊,“师…蒋谦啊,早点休息,明天趁早出发去找师父…欸?你不会是不想要他了?”蒋谦白了他一眼,听他啪嗒啪嗒的下了楼去,又听他大惊小怪的嚷道,“二师兄,你站这干嘛呢?”温延泽预料之中的理都没理他。人算不如天算,第二日一早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整装待发时,收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如今世间基本可以分为五类,仙、人、妖、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