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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妄站在人群中,长身玉立,一袭墨黑大氅微微掠地,冷漠而阴鸷的眸子只是一沉,面前的尸体直勾勾的倒了下去。梦鳞真是恨透了那些行僵,拦都拦不住的跟着也跳,随便抓着一个就大打出手,一心想着要报流云镇被殴之仇。蒋谦扶着栏杆,眉头拧成一团,“他除了你们三个,还有别的徒弟?”萧淳摇摇头,“这不是千秋鬼域的人,我们向来纵鬼不纵尸,因为师父嫌有rou身的麻烦。”“崔玉荣会的。”“那是他叛出师门之后的事了,我不清楚…这不像是大师兄。”“我知道,他纵尸比这段位高多了。”片刻之间那些行僵就在将妄面前乖乖的躺了回去。先是找一群乌合之众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放出行僵,若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在鬼王面前卖弄这种伎俩,除非脑子有问题。若只是巧合…真的有这么巧的事?静悄悄的屋子里突然传来啪啪的鼓掌声,惊的一众戏子提着衣摆翻下高台,瑟缩着躲到将妄身后。一个青衣小旦怯生生的想去牵将妄的衣袖,他眉头微蹙着躲开,上前一步赶紧离他们远点。“鬼王之名,名不虚传。”空洞的声音仿佛无处不在,直贯入耳,蒋谦已经十分确定,这个人就是在流云镇幻作将妄的那一个。将妄不屑,“装神弄鬼。”“劳请鬼王移步园外,有故人相候。”一个小小的物件不知从何处被抛了过来,将妄伸手接住,低头一看,脸色猛地沉了下去。一颗玲珑骰子。应该是佩戴久了并且时常把玩,本该黄白相间的骨,都变成了浅棕色,中间嵌着的红豆却依旧殷红。只见黑影一掠,将妄已经消失在了门外。萧淳仔仔细细的听了半天,突然一弯嘴角翻身下楼,足尖轻点,接连踏过桌椅直直奔向高台边,一脚踹在墙上,居然踹出了个暗格。他一猫腰,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梦鳞见状立马醒悟,本着一颗捉拿罪魁祸首之心跟了过去,钻进暗格之前稍稍一顿,老气横秋的冲着二楼的蒋谦喊道,“你就在那别乱跑,我们马上就回来。”蒋谦,“……”皓月当空,灯火阑珊。小小的摊子前只有两方矮木桌,一袭红衣的人坐在小矮凳上,手里的勺子送到嘴边,正呼呼吹着馄炖。见到来人他也只是斜斜扫了一眼,“好久不见。”将妄冷声道,“还有一颗,还给我。”离吟嘴里塞着东西,含糊道,“老板,再来一碗。”说完他红袖一扬,痛快的将另一颗骰子丢给了将妄,“给你给你,来坐一会。”将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掀衣摆嫌弃的坐在了他对面,“你引我出来,就是为了请我吃碗馄炖?”“特地来还你骰子。”“狐狸精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不能。”“咱俩到底什么仇?”“看你不爽。”离吟突然看向将妄,一双鸳鸯狐狸眼媚态横生,“说到底这事也有半分赖我,禁咒在我这,可以给你。”将妄身子微微一直,“黄鼠狼给鸡拜年?”离吟摇摇头,一手支起尖下巴,“你可别忘了,逆天改命本就是有违天道,但愿你如今拼命守护的,不是黄粱一梦。”将妄低头吃了口馄炖,“关你屁事。”“不关我的事,我就是爱看你的热闹。”一碗馄炖见底,离吟邪邪一笑,“忘了告诉你,有人托我牵住你一会,我也没问为什么,为表歉意,禁咒就还给你了……你那么凶吓唬谁。”暗廊里错综复杂,迷宫一般四通八达,直让人怀疑这戏园子里活的是一群老鼠,要么就是常年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修这么一条暗道躲躲藏藏。黑暗中一条瘦削的身影行色匆匆,伸手将头上的帷帽又按低了些。“装完大头就想跑?”萧淳抱着手臂站黑暗中,吊儿郎当。那人闻声吓得浑身一抖,愣了下神转头就逃,却迎面看见一双晶亮的绿眸。梦鳞冷笑道,“还想往哪跑?”那人站定在原地,突然嘿嘿一笑,“你们都追着我来了,那个白发少年怎么办?”萧淳二话不说挥出扇子,没想到那人一抱头蹲在了地上,毫无反击之力。居然是个凡人?!萧淳心里一沉,心道糟了,刚才的不是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楼下看戏的人早已散尽,戏子也纷纷退去了后台。蒋谦拿杯盖轻轻拨开茶沫,低眉浅笑,“原来唱的是这一出。”坐在对面的人还是那副让人生厌的轻浮模样,闻言冷冷一哼。“听说你没有完全记起从前的事…我说你怎么还能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不过,你就不好奇?”蒋谦抬眸,目若繁星,“无论前世是好是坏,我只愿跟他过好今生。”崔玉荣却是哈哈大笑,“嘴硬…只怕是你想起来后,就再也原谅不了他了。”蒋谦亦笑,“你想拿我威胁他,可是他与我寸步不离,你没有机会下手,就想了这么个挑拨的办法?那你可得尽快,我猜他就要回来了。”崔玉荣突然间神色一凝,猛然回过头,萧淳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师父眼皮子底下你也敢来?”“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愿不愿记起来,只怕也由不得你,我等着。”崔玉荣起身迈向窗边,纵身跃了出去,带的窗扇一撞窗棱,砰的一声脆响。萧淳啧了一声,“跑的到快。”蒋谦看着窗外微微失神。听说…他是听谁说的?他又是怎么找到他们的?而且,今天这里至少有两拨人。将妄回来后一直闷不作声。蒋谦逗他,“你上辈子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将妄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