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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生了心魔?”蒋谦身子一僵。他这些日在以rou眼可辨的速度迅速消瘦,单薄的好像能乘风而去。是因为难以入睡,更是因为心头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我也不确定。”小鲤懊恼的垂下脑袋,“我现在这样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一路小心。”蒋谦点点头,勾起唇角朝他微微一笑,“其实梦鳞…很喜欢你,他不是不愿意去看你的。”小鲤亦笑,“我知道。”“我就…先走了。”“路上保重。”再一次夜以继日的踏上路途,蒋谦哀叹着自己注定就是个奔波劳累的命。骏马疾驰而去,迎面吹来的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出了三分清醒,可他脑子里依然一片空白。天边有枉矢星流过,坠于西北。数日奔波,到白岳山下时,天刚破晓。早点摊子陆陆续续的开始出了,蒸笼被掀开,一股热气腾腾而起,白白嫩嫩的馒头躺在里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蒋谦牵马路过,递上几枚铜钱,“麻烦来两个馒头。”摊主脆生生的答了句好嘞,抽了张油纸包好馒头。蒋谦刚转身要走,忽然看见不远处的矮石墩上坐了个半大的男孩,浑身脏兮兮的,只有一双大眼睛明亮如星,衣服上打着好几个补丁,正眼巴巴的盯着蒸笼,盯一会就忍不住吞一口口水。蒋谦驻足,稍稍思索了一番,走了过去。“这位小兄弟。”蒋谦冲他温和一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马,“我一路奔波到这,很累很饿,可是我的马也饿了,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牵它去那边吃点草,我给你买几个馒头作为答谢,好不好?”男孩听了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接过缰绳欢天喜地的牵着马朝草地奔去。蒋谦在矮墩上屈腿坐下,拿起馒头才发现已经饿过劲了,勉强塞了几口,胃里一阵抽搐。他极力隐忍着没吐出来,长出了口气,将头埋了下去。脑仁突突直跳,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酸软无力。才刚闭上眼睛,立刻就有无数的画面从眼前切过,或好或坏,或哭或笑,夹杂着许多带着回音的话语,恪尽职守的将他往死里头逼。他一天比一天更想发狂,想抓个人来问问,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该去问谁。无措和怒火像毒蛇一样盘绕在心头,正吐出火红的信子,高扬起蛇头要用毒牙刺穿他最后的理智。“大哥哥。”清澈的童音在耳边响起,将他从混沌中拉回现实,布满血丝的双眼缓缓抬起。一个不过总角之年的小小姑娘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粉嫩的脸颊像盛开的花,笑的天真烂漫。见他不说话,低下头拿脚在地上蹭了蹭,犹豫了一番,十分不好意思的将小胖手里攥着的野花塞给他,“大哥哥好像心情不好,这朵花给你,笑一笑啊。”蒋谦愣神间,那个小女孩已经拎着小襦裙跑开了。这世间总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带着润物细无声的温暖。最纯粹的善意不是为了好报,而是坚持你觉得对的事情。蒋谦拿着那朵算不得好看的野花,买了几个馒头,和碎银子一起递给那男孩,轻声道,“谢谢你。”远处的白岳屹然耸立,山顶直入云端,似与天齐。小镇里一片祥和,就在他以为此行的愿望必然落空时,在路边见到了一个人。那人只穿了身中衣,没有外袍,垂着头几步一个踉跄,高挑的身影显得格外落魄。蒋谦加快步子上前拦下他,在真的看见那张脸时,整个人震诧到手足发麻。“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正文56.独浊二有些人生来含着金汤匙,光拼爹就能拼成了个人生赢家,比如周子云。自小不曾为吃喝生存cao一个铜板的闲心,被捧在高处听众人俯首称一声少主,享受着得天独厚的师资,然后顺理成章的成为宗门的希望。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东西,他生而有之。他总是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因为他没道理落魄,如今这般光景倒也恰恰证明了世事无常。蒋谦狠狠地揉了一把脸,原本就疼的脑袋又疼了几分。俩人几乎同时脱口说出了同一句话,“你怎么在这?!”玉树临风的周子云仿佛被人抽去了精气神,像大病了一场一样萎靡不振,面无人色,眼下乌青,下巴上点点胡茬。他颓然道,“我...有点一言难尽,你怎么会来这?”蒋谦道,“听说将妄要救离吟,来碰碰运气。”周子云苦笑,“运气不错,该在不该在的人,现在都在云天宗。”蒋谦一肚子的话想问,看他那副颤颤巍巍站都要站不住了的样子,只好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日晷,这一番磨磨蹭蹭的已经快至晌午了,干脆拉着周子云找了个小酒楼。白岳镇来往的人既多又杂,因为挨着云天宗,想要上山拜师的人源源不断,算是让这个镇子占了个地利人和,饭馆客栈遍地都是。做买卖的竞争对手多了,吸引人的点子也就出的千奇百怪,比如这家酒楼名叫喜上天,凡是来这儿吃饭的人,迎客小二都会送一个心想事成的小木牌,为衣食父母博一个好彩头。两个痨病鬼一样的人看看手里的牌子,简直哭笑不得。挑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蒋谦要了些清淡的菜,要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递给望着窗外出神的周子云,见他神色一片苦大仇深,没忍心出言打断。好半天后,周子云才回过神,垂下眼睫望着手里的茶盏,神色说不出的黯淡,缓缓开口。“你知道兮照...是什么人吗?”蒋谦摇摇头。周子云凄然一笑,“当年的九婴堂修罗场,你应该知道吧?”蒋谦点点头。“修罗场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