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平生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的思考尽数止步于此。但若是狠心继续想下去,顺着谢清迟的确是玄机教的人、他向祁云隐藏了身份这个假设继续推理,倒是能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结论。

至少一点,谢清迟针对玄机教的行动都是不假。

首先吴金飞之事无可争议。祁云亲眼见到他屠戮祁家堡,此人死有余辜。至于赫安,定罪他虽然完全依赖谢清迟的讯息,但他死前也亲口认下了搜寻炼心洗身剑、监察祁家堡之事。更重要的是,这二人的确都死了。吴金飞是一方舵主,这也就算了。赫安乃是玄机教天地人三掌令中的地掌令,位高权重。谢清迟若是人掌令,为何要借祁云之手杀他?

祁云于谋略上一窍不通,苦思半日,只想出争权一种可能。谢清迟作为人掌令暗中杀害地掌令赫安,或许可以接过一部分赫安的权柄,甚至更进一步与教主争锋。但谢清迟是慕权之人吗?祁云扪心自问,却也不像。这一年来祁云有**个月都与谢清迟在一处,见他深居简出,不曾有什么大举动。谢清迟手下无人可用,除却扶摇庄侍卫与竹烟儿,连梅姬与他也只是平辈论交。

若说是谢清迟想争权或想谋夺玄机教主之位,这准备实在是太草率了。若说是谢清迟在他面前故意伪装……祁云苦笑一声。谢清迟不将祁云放在眼里,透过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人。祁云又何德何能,让谢清迟耗费这么大功夫,为他营造假象?

祁云心中有太多疑问。他知道自己不擅于此,也曾想过闭目塞听,装作无事发生,一心练剑。但毕竟世事弄人,竹烟儿找到了祁云,又带来谢清迟的消息。这事情譬如一声惊雷,风雨飘摇可期,祁云已被逼到这里,与真相仅仅相隔一线。

空想无益,祁云不如谢清迟能掐会算,消息灵通。要想得知真相,他得亲自去找寻。

赫安已死,祁云不能再从他那里探听消息,于是想起了乐平县主。赫安对这女子用情颇深,虽然乐平县主看起来不晓江湖事,但也许曾经听赫安聊起什么。说起乐平县主,祁云记得刚下狱时,自己曾被提出去刑鞭泄愤,却不知为何,那刑鞭之事到了今日也再没有过。

竹烟儿已吓唬过那狱卒,他便也干了同样事,将狱卒唤来,问他可知道乐平县主消息。狱卒已见识过这些江湖人的力气,听祁云发问,立刻恭敬答道:“有的有的。若是旁的皇亲国戚可不敢乱说,但这乐平县主的事街头巷尾都在传。”

狱卒将乐平县主的故事讲了一遍。先是元宵灯会大乱,乐平县主不知所踪,十几号差役在城门外找到她时,她正伏在一个陌生男子身上哭泣;后来乐平县主的母亲知道了她那日的出格之举,出面将她交给仪宾带回了县主府,县主被关在后院礼佛;不过几日,又传来消息,说乐平县主刺杀了仪宾,自己也殉情自杀了。

难怪她不再出现了。祁云心想,乐平县主的确是殉情,却不是殉的府中那位仪宾。他记得乐平县主提着那盏梨花灯将匕首刺入他后心,此刻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关于那盏梨花灯。也不知那灯如何了。他曾想将它送给谢清迟的。

无关的想法一闪而过,祁云摒空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赫安与乐平县主身上。除却这两个人本身,他们的住所也值得关注,正如原知随家的藏宝楼。赫安应当是定居在青陵山的,他暂时打探不到,但乐平县主的小灵山别院他却熟悉得很。赫安对乐平县主用心颇深,应当会给她留下退路。

祁云回忆片刻,想起了夜探县主别院时,曾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个藏在书架深处的铁匣。那个铁匣与书房装饰格格不入,不像是乐平县主之物。若是它是赫安带去的,那铁匣里,或许有玄机教的消息。

祁云想到这里,霍然起身。他原本就不把这地牢的禁锢当回事,只是被心中思绪困住,此刻想到小灵山,便干脆夤夜出行,决定前往别院一访。

祁云到达小灵山别院时,已是入夜时分。借着月光,祁云见院子各处都已封存,不闻人声,想来护卫也尽数撤走了,只剩一个素衣婢女抱着笤帚在院中瞌睡。祁云轻身潜入书房,再次找到了那个铁匣。这回不必顾忌过后被发现,祁云直接拧开了精铜挂锁,将铁匣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封长信。

信里十余段文字,每一段开头都是人名,后文却尽是些祁云不认识的文字,不像汉字,更像是什么异域文字。他蹙眉往下看,其后十余段的人名都是祁云没见过的,周吴郑王,名字很是普通,有几个似乎是江湖人,祁云记得听过名字的,但都与他和谢清迟没什么关系。

唯有中间一段,开头是“风情”二字。这个词听起来不像人名,但祁云确切记得近两年听过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祁云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是在扶摇庄听竹烟儿说起的。风情,她是四风之一,扶摇庄里那个他没见过的婢女。

到这里,终于有一条线索将赫安与谢清迟联系起来,然而毕竟祁云不认识信上文字,单单从一个名字,不能得到更多信息。祁云暂且将信装进怀里,离开别院,回到了大牢中。

乐平县主这条线就断在此处,祁云得要另谋线索,再做打算。谢清迟曾将玄机教主与赫安同河西一舵的往来信件给他看过。刨开赫安与吴金飞,信件中最常出现的人名乃是原知随。去年祁云也亲探过原家祖宅,知道原知随的确与玄机教有所联系。如此想来,原家倒是个好去处。

原家正是在洛阳。祁云回忆起来,竟不知自己是因为原家而想起洛阳事,还是因为谢清迟可能在洛阳而想起原家。他坐在地上,背脊抵住冰凉的石墙,渐渐感到困倦。墙上蜡烛已燃烧过半,这一日就要过了。明日如何,谁也不能预料。

祁云下了决定,次日竹烟儿再找来时,不待她劝便主动出了牢房。

竹烟儿很是高兴:“你也要去帮先生吗?”

祁云含糊道:“且看吧。”

今日当值的仍是那个狱卒,见这两人要走,并不敢拦。祁云正要离开地牢,竹烟儿却忽然将祁云拉到一边。她和昨日一样带着一个嫩绿布料的包袱,此刻她将包袱皮打开,从中间取出来一些物事,竟要往祁云脸上摸。祁云下意识仰头避开,问道:“这是什么?”

竹烟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双手,无辜道:“胭脂水粉啊。”

祁云当然知道那是胭脂水粉,他曾亲手给谢清迟施过的。他恼道:“我问的是你为何要把这些往我脸上涂。”

竹烟儿眼睛一眨,却是给了一个祁云没想到的答案:“易容啊。梅jiejie说玄机教人多势众,要是认出我们了,会来找麻烦的。”

祁云一怔,想起了赫安带来的那十余个玄机教侍卫来。那些人不知为何,从未来找过他麻烦。初时或许是因为赫安身死而乐平县主自杀,消息断绝,找不到祁云头上,但他被从城外带到大牢一事有许多差役目睹,只要他们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