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4
能力更强,享受的自然也更多。我并没有看不起这些人,但也不会像他们这样活着。卧室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墙角一点景观灯,地毯很软,床上没有人。我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这才找到郑敖。他坐在窗边的长案上,那上面原本摆着水仙花和一方好砚,现在不知道被扔去了哪里。雕花的红木窗装着玻璃,外面在下雪。他穿着睡袍,敞开领,头靠着窗户,仿佛是睡着了。我朝他走过去。就算在这时候,郑敖反应还是无比敏锐,我一靠近他身边三米,他就反应了过来,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眼神中却有着某些带着刺的东西,我从来都知道他眼中不只有笑容而已,显然关映把他骨子里的杀气刺激出来了。我还是走了过去。“把头发吹干吧,这样坐着会感冒。”我跟他说。他没动,只是看着我。我想该让关映看看现在的他,只要看一眼,她就再也不会有做吕后的心思了,就算她有这个能耐按得住郑敖,她死了之后,关家绝对会被秋后算账。不过郑敖不会让她看到这一面。狐狸,从来不会亮出爪牙的,那是最后的搏命之术,平常的危险,只要用狡黠去应付就好。这样的郑敖,我并不陌生。以前我一直以为,我非常了解他,我以为他就算私生活混乱,就算心性凉薄,但心里那点根本的东西是很好的。但是他让我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他心里没有那些温暖的东西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开始觉得,真正的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冷静的猎手,躲在面具之后,冷眼旁观这个世界。他在下棋,人对棋子是没有感情的。他的杀气是因为动了愤怒,不是因为对关映在亲情上的失望。我从柜子里翻出吹风机来递给他。他看着我。“你帮我吹。”我没说话。“怎么,不愿意吗?”我插上电源,试了试风力大小,准备把吹风机递给他。他没动,我手碰到他的瞬间,他却反手扣住我手腕,把我拖了过去,我的腹部撞在长案边上,闷哼了一声,整个人栽到了他怀里。“还给我!”他恶狠狠地说。“你喝酒了?”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平静问他。“把我的小朗还!给!我!”他一字一顿地说,他眼角都是红的,目光像刀一样,割得我脸颊觉得疼。我想他是认真的,因为我的手腕快被他捏碎了。“我就在这里,你要什么?”我问他。“我要原来那个。”郑敖把我手里吹风机摔到一边,把我拖起来,与他对视,他的眼睛里有某种特殊的东西,是受了伤的猛兽才会有的,那种似乎下一秒就要咬断你喉咙、却又让你觉得很悲伤的情绪。我想把手腕收回来:“你弄疼我了,郑敖。”“我要原来那个!”他固执地重复,他这样凶狠,却又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我要会安慰我的那个!”“我现在就可以安慰你。”“我不要你!”他大声吼我,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你是假的,小朗不会这样,小朗会做饭给我吃!小朗不会和别人出去玩,小朗不会这么平静,他会安慰我,会着急地围着我打转,好像这个世界上他只在乎我!你把原来的小朗还给我,我不要你!”他大声控诉,仿佛犯下错误的人是我,好像我才是那个导致现在这种局面的元凶,仿佛他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是我欺骗了他,辜负了他,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他揭示了最难堪的真相。我笑了起来。手腕很疼,但我笑得很开心。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他,我心里还是这样想和他在一起,我以为是因为我还爱他,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候,这样一个晚上,在他最需要那个原来的许朗的时候,在他理直气壮地嚷着要许朗的时候,站在他身边,轻轻地告诉他:“你要的那个许朗,已经死了。”-他的眼睛瞬间红了,我几乎来不及看清楚那是愤怒还是悲伤,就被他抓住肩膀,摔在了地上。“给我变回来,”他掐着我脖子,威胁着我:“不然我就杀了你!”“你杀了我吧。”我毫不在乎地笑。他的手扣在我脖子上,练过拳击的手臂修长结实,只要轻轻一扼,所有故事都可以就此结束,悲剧也好,笑话也好,就此落幕,留给后人评说。但我知道他下不了手。怎么舍得呢?是那么深的依赖,好像从最开始的开始,就依靠在一起,那么好的月光,那么冷的夜晚,就算最后变成了我不认识的人,变得那么自私,那么坏,我也没有办法放手,仍然想靠在他身边,汲取一点根本不存在的温暖。他也一样。他喜欢外面那么大的世界,那么多的新东西,然而偶尔在某个深夜,他会很疲倦,很想走到那个叫许朗的人身边,安静地睡一个晚上。这样的深夜很少,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值得为了这个牺牲掉外面的花花世界。他甚至觉得,只要他愿意来,那个叫许朗的人就会一直等在这里。他并不知道,那偶尔的一个夜晚,对于那个人来说,就是人生的全部。那个叫许朗的人,很艰难地在这个城市生活着,努力攒出一点温暖美好的东西,就是为了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全部地贡献出来。那个叫许朗的人以为,他会珍惜这点东西,不会扔在地上任人践踏,因为那是他心尖上捧出来的一点东西,虽然寒酸,却也是他的全部。而现在那个叫许朗的人已经死了。郑敖从没受过委屈,怎么经得起这样的失去。-郑野狐能欺负林尉,不是因为他不爱,是因为他更坏。而林尉不会给他惩罚。对于这样自作聪明的坏人,唯有报以同样残忍的背叛和抛弃,玉石俱焚的报复。房间里那样暗,我看不清他的脸,掐住我脖子的手在微微颤抖,有guntang的液体落在我脸上,烫得我的心似乎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