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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在审讯期间的保卫人员里加上了文管委的这一波人。原本原一苇也在名单里的,但他现在还没醒来,自然是没办法参与了。周沙原本打算在医院陪着原一苇,但周影今天也要去危机办,说是跟危机办的公共关系科联系好了,要去沟通一下自己回去帮忙的问题。她让周沙陪着一起过去。“一苇出事,我妈现在紧张坏了。”周沙说,“去哪儿都要我陪着她一起。她是怕我也遇到危险。”“可她还是不愿意来看一苇。”应长河有些不满,“周影这个人啊……越来越拧了。算了,你们都过去吧。一苇这边我看着,国博的哨兵和向导来了两组,危机办也有人守着,不会有事的。”高穹抬头看着秦夜时:“我不想去。”“去吧。”袁悦帮秦夜时劝他,“你现在得做些事情,不要老乱想这些没边没际的坏念头。危机办那边的人才也很多,说不定能帮上我们的忙,把章晓找回来。林小乐的审讯难度不大,秦双双一出马,一个多两个小时就能结束。咱们带你去危机办散散心,好吧?你吃过危机办后巷那家鲁记云吞面没有?”高穹现在无计可施,内心一片茫然,最后是被袁悦和秦夜时拖上车的。第98章终局(1)图书馆闭馆了,章晓不得已,只能怏怏离开。他无处可去,踱到桥洞,发现那里已经躺满了流浪汉,他没能耐从别人手里头抢地盘。章晓直接绕过桥洞往前走了。他事实上也不想休息,只想立刻回到高穹那边。陈正和是警铃协会的成员,而自己对警铃协会意义重大: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危机办知道了没有,但直觉总让他不安。当年陈氏仪团队被迫解散的直接原因,是谭笑宇试图夺取陈氏仪。章晓不清楚陈氏仪团队里头是否还有警铃协会的人,但他们现在已经分散在各大研究机构里,再想调查,难度极大。章晓盲目地乱走,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公园里。此时正是傍晚,公园有不少人在活动,小孩踩蹬小车在路面上缓慢前行,三三两两戴着耳机的慢跑者从他面前跑过。儿童乐园今天也没开张。它位于一个被低矮砖墙围起来的院子里,门上一把大锁,砖墙上是铁艺栏杆,苫布积攒的雨水一滴滴随着破洞滴落下来。章晓坐在这儿发了一会儿呆,水滴落在他手背上,他低头看了看陈氏仪。要想回去,方法还是得落在陈氏仪上。他开始回忆自己迁跃时的事情。当时他正在给原一苇修复精神体,深入了原一苇的精神世界;直到退离出来,他才偶然发现陈氏仪的异动。接触陈氏仪的人只有他,因此陈氏仪的异动必定与他的修复工作有关系。章晓调节了陈氏仪的数据:时间从他不理解的“3-652”调整为“2017”。地点他先是调成了文管委,随即想到文管委现在没有人。自己在医院失踪,回到医院是比较合适的,但他不知道二六七医院具体的经纬度。想了又想,他犹犹豫豫地把经纬数据调整到危机办所在处附近。他藏身在树丛的角落里,躲开监控镜头和人群。一片柔软的轻雾从他身上腾起,在身旁凝聚成了叶麂的形状。小小的麂子似乎知道他心中惴惴,亲昵地依偎着他,毛绒绒的小脑袋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乖。”章晓摸了摸它的耳朵,低声说,“释放出你所有的力量,不要保留。”他闭上了眼睛,把叶麂抱在自己怀里。清新而温暖的春风从他怀中扬起,卷入天际。章晓鬓角和额头的头发都被吹得微微拂动,怀里的那个小小的躯体微微发烫,他被叶麂的气息包围着,像是置身于三月的丛林,一切都平静美好。他进入过高穹的精神世界,而在之后的一次结合里,高穹也窥见过章晓的精神世界。他吻着章晓,热情而嘶哑地表示“我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那是章晓幼年记忆里最美的一个地方,云南边境线上的某个峡谷。章笑天和苏楠曾带他到那儿旅行,在当地猎人的带领下,他们穿过狭长的峡谷才抵达目的地。就是在穿越峡谷的过程中,章晓看到了叶麂。那只小小的麂子似乎认得猎人,但仍然因为见到了三个陌生面孔而充满警惕。它谨慎地藏身于岩石的缝隙之中,在盛春时节蓬勃生长的灌木丛里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注视来客。猎人牵着章晓的手,带他走近那只叶麂。叶麂是生存于野外的动物,它们对人类并不熟悉,因而章晓靠近之后,那只叶麂便因为受惊而转身飞快跑走了。章晓吓了一跳,“啊”地喊了一声,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又觉得异常快乐。他回头看着猎人,又冲父母挥手:“它……真好看!”高穹当时进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这儿没有猎人,也没有章晓的父母,有的只是潺潺流动的溪水和弯腰吃草的麂子。麂子是温顺的,它丝毫不抗拒高穹的到来,甚至欢迎高穹来到它的领地。它踏过流经岩石的薄薄溪水,跑到山壁前回头看着来客,小角抵着从山壁上垂落的一丛紫藤花。紫藤长满了整片山壁,花们拥挤着从高处一路泼洒下来,像蜿蜒的一条大河。麂子的背上落满了花瓣,小小的角上也顶着两三朵,四蹄定不下来似的在花下走来走去。高处是永远晴朗的天,脚下是永远葱翠的草。叶麂的力量完全爆发出来,章晓似乎听到了风声穿过丛林的声音。那面巨大的紫藤花瀑开始摇动,花瓣挟带着香气,随风穿过整条峡谷。胸口被气流挤压,章晓大口喘气,睁开眼睛。他怀里的麂子消失了,完全包围着他的是扬起的风。他被困在漩涡之中,他的麂子化为了风的护盾,把他牢牢保护在内。陈氏仪的数据不断闪动,显示时间的墨字一会儿跳成“3-652”,一会儿又变成“2017”。章晓死盯着表盘的数字,奋力将它的年份固定在那四个阿拉伯数字上。他精准的分辨能力和平衡感终于起了作用:构成墨字的黑色颗粒不断分解,又被章晓不断融合起来,紧紧地与其余黑色颗粒嵌合在一起。冰粒出现了。章晓熟悉它们。它们和之前每一次迁跃所接触到的一样,锐利且冰冷,试图穿过精神体布下的防护罩,但最终全被他的叶麂抵挡在外。紧张诱发的恐惧却在此时忽然膨胀起来。章晓紧紧地抓住手腕上的陈氏仪,仿佛看到了脚下猝然出现的无边空洞。“……高穹!”他低低喊了一声,随即就像被什么吸走了一样,彻底消失了正在走廊值守的高穹突然一凛,手里的半杯咖啡全泼到了正冲自己走来的一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