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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云心底的暴怒犹如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消失殆尽,喜悦猛地涌出来,是裴怀温!这还是揭开身份后第一次来看他呢,梁景云又想到他要走了,忙走出书房推开门,迎面就看见德福站在门口像吓到了一样望着他。梁景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人呢?”此时裴怀温已经不见了,梁景云有些郁闷,怎么这么快?德福反应了过来,忙回道:“刚刚长公主看到了裴公子。”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梁景云的脸色顿黑,他那meimei自病好后对裴怀温简直是和颜悦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也让梁景云十分讨厌,他觉着梁君晚恐怕是喜欢裴怀温的。“去把屋里收拾了,朕去外面走走。”梁景云冷冷道。此时梁君晚和裴怀温两人正走在御花园里,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可裴怀温看得清,梁君晚的笑容是真心的,但眼神却也是微带着怅然的。他们谈着发生的事情,却都故意略过了最重要的有关于和亲的事情。裴怀温心里也有些沉重,但他不能说些什么,安慰也是无济于事,何况梁君晚不需要,她本就不是一个柔弱女子,她是长公主,大梁的长公主。他们走到莲花池边,停住脚步。梁君晚看了那池莲花半晌,突然苦笑了声。“花灯节上我说我没有再抱奢望,看样子是说谎了。”“否则我现在又为什么会失望呢?明明是不可能摆脱的事情。”裴怀温心里一沉,抿了抿唇,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只听着梁君晚轻缓的声音,最后她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懵住,僵在原地。“戚云,是你对不对?”裴怀温惊怔地看着她,看见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却是笑着的。“我好高兴,临走前还能看你一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裴怀温沉默许久,问道。“我生那场病的时候,或许你不知道,戚若水曾经和我讲过她的事情,是你找到顾长安给她治的病,这一次是我,多么巧合啊,我知道你发现我的病后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你明白顾长安可以治好我。”裴怀温想到自她病好后的一系列态度,“所以你是认出了我,才任由那些流言的?”“什么流言?”梁君晚笑了笑,“长公主爱慕裴家三公子吗?那哪里是流言?我才不信你看不出来呢。”“你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吗?”裴怀温皱眉。“戚云,你在这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难道你以为我知道你是戚云后就不喜欢你了吗?又或者你连我喜欢裴怀温都不相信?”“其实喜欢裴怀温也不过是因为……我喜欢戚云你。”梁君晚轻叹了声,“我本不想说的。”裴怀温愣了愣,“君晚?”“皇兄总是拿我当借口来引你入宫,我却丝毫没有介意过,因为我也喜欢。但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你并不喜欢我,你看我的眼神和看你meimei的眼神毫无差别。所以我就保持沉默,直到你不在……我后悔了。”“我喜欢你,戚云。”梁君晚说的很平静,眼神里却掺杂悲恸和无可奈何,最后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只余淡漠,隐隐看得出一抹深沉的痛色。她是长公主呐,是大梁的长公主。梁君晚勾起一个笑容,却像是在哭,还好裴怀温不喜欢她,这样他也就不会伤心了。第27章命运弄人“公主……”冉儿看着沉默的宫芩,又看了眼远处慢慢走远的两人,小心翼翼地出声道。宫芩的一半脸颊隐藏在阴影里,一身红衣站在花丛边。她眯起眼看向远处的两人,抬起手将耳边被风吹乱的鬓发绕到耳后,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裴怀温,戚云。原来是一个人。“公主,是皇上!皇上来了。”身旁的侍女突然急急忙忙地道。宫芩淡漠地扫了眼她,冉儿立刻就闭嘴了,这个侍女算是她唯一从北域带来的人了,倒也一心向着她,要不然宫芩也不可能容忍如此莽撞的侍女伺候在身边。天微暗,残霞如血染满天际,黄昏时刻。宫芩就看着那大梁最尊贵的男人踏着略带急切的步伐走在御花园里,冰冷的脸庞一如面对她时的不近人情,却在看见远处一个身影时霎时柔和了目光,那温柔的模样,宫芩未曾看过。她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三人,却不想如往常一般闯进去。她看着梁君晚嘴角的笑容和眼里的温和释然,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后退了一步,似是凑巧,梁君晚也忽的朝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交汇。宫芩看到她眼底很明显的诧异和警觉,不禁露出笑容,凉凉的,随后就转身离开了。等到夜晚来临,宫芩坐在桌边,桌上摆了两杯茶,果不其然,门被推开的咯吱声后,一袭白衣金丝的梁君晚缓缓坐下,对方眉眼清冷似还带着夜间的凉气。宫芩笑了笑,“你果然会来。”梁君晚看着她,微微皱眉,“你都知道了?”宫芩撑着手臂懒懒地看着她,明艳的眉眼带了丝轻佻的味道,反问道:“知道什么?”梁君晚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想要做什么?”宫芩笑出声来,“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我们都不能做什么。”这句话有十分浓重的暗示意味,让梁君晚不禁认真得看向她,却见灯下女子的脸明明柔美如画,却生生透出一股寒意。“我从北域来到大梁,而你则将前往北域。”“如果你是对此不满,我想我帮不了你。”梁君晚淡淡道。“不,我对此没什么不满。”宫芩无所谓地笑了笑,“原以为长公主喜欢裴公子,可原来是喜欢戚云公子呢。”梁君晚眼神骤冷。宫芩却是笑了,“裴公子的身份可真是了不得,怪不得既得了长公主的爱慕又得了皇上的青睐,一人之下万人——”还没说完,宫芩突然止住话口,因为梁君晚已经站起身来气势凛冽地看着她,眼神里还带了丝厌恶。“宫芩,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你是不是不记得你还是个公主了?”宫芩看着她,心底的恶意猛地冒出头来,不禁冷笑,“自进了大梁,我何曾有一日是公主了?!”或许是夜晚太冷,宫芩只觉得连心里都慢慢地冷了下去,血液在寒冷中慢慢地流动,她看着梁君晚眼里的厌恶之色,突然愤怒地挥袖将桌上的茶盏全数打落,破碎声引起一阵刺耳的嘈杂。“公主!”“长公主!长公主你没事吧?”门外的梁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