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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肯定会砸碎药碗,狠狠骂一句:演你个X演,老子是这样的人吗?!无奈流言太快,人又太远,等桓大司马反应过来,姑孰内部都开始传言,其实大司马并非不喜嫡子,而是“爱之深责之切”,种种刁难是为磨练。桓温当真砸了药碗,又遇马氏和慕容氏双双到来,跪地哭诉桓玄和桓伟恐将不好。“夫主,郎君全身赤红,鼻内流血,医者却找不出病因。为脱卸罪责,竟言是奴之过,不该给郎君服用大补之物!夫主,您……”不等马氏和慕容氏哭完,桓大司马双眼一翻,被生生气晕过去。医者婢仆匆忙上前,见大司马人事不省,都急得脸上冒汗。谁也没有注意到,因马氏前来,室内多出一股暖香,桓大司马愈发显得暴躁,这才控制不住脾气,气怒攻心,当场晕倒。作为流言的源头,贾秉从容布置一番,在建康留下数个暗桩,其后扮作商旅登船,自水路前往广陵,同桓容一行汇合。青溪里宅门紧闭,钱实率私兵由暗道离开。自始至终,守在府外的探子都没发现不对,依旧守着空宅,纳闷里面的人都去了哪里。幽州商船行过津口,交足过路费,未受任何阻拦,顺利行过运河。行至广陵城外,停靠码头,挂起幽州的旗帜,顺利接到桓容一行。补充过食水,大船继续北上,过青、兖两州,在幽州边境同桓祎分开。拜别南康公主,桓祎率一队护卫返回盐渎。临行之前叮嘱桓容,如有哪里不对,立刻给他送信。“阿兄放心。”桓容笑道,“到九月时,阿兄务必要来盱眙。我兄弟好聚上一聚。”“阿弟放心。”目送马队行远,桓容下令众人卸船,改换马车进入幽州。“阿母,现在幽州境内,陆路更加方便。”“你安排即可。”南康公主走下商船,眺望不同于建康的景色,看到在码头卸货的商队,不禁眉头舒展,笑意映入眼底,“本以为幽州贫瘠,不想如此繁荣。”桓容笑了。“阿母未曾见到盱眙和盐渎,到时就会发现,城内的大市小市更加热闹,还有胡人开的酒肆,从更远处来的西域人,光是市卖珠宝的铺子就不下二十余间。”“果真?”“当然。”桓容亲自扶南康公主登车,旋即退后一步,给李夫人让开道路。待两人在车上坐稳,方才继续笑道:“到盱眙后,我陪阿母去珠宝市,凡是看到喜欢的,都给阿母买下来。”“彩宝镶一颗扔一颗,琥珀玛瑙都磨成珠子,给阿母和阿姨弹着玩。”桓容越说越起劲,更低声道,“遇上大块的翡翠,让工匠凿成人样,阿母不顺心就戳几剑,腻歪了再找!”南康公主笑不可仰,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夫人也是单手掩唇,笑得花枝乱颤。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嘹亮的鹰鸣,桓容诧异抬头,发现一只圆胖的鹁鸽由北飞来,身后紧跟一只苍鹰。“阿黑?”第一百六十三章再次捡漏鹁鸽和苍鹰飞近马车,在半空盘旋两周,先后飞落。前者站在车辕上,昂首挺胸,转过头咕咕叫了两声,好似在说:瞧见没有,就该是这个方向,跟着我没错!后者憋屈的收起翅膀,落在马鞍上,惊得骏马嘶鸣两声。听到鹁鸽叫声,郁闷的扭过头,能辨别香料了不起?老子不和食性诡异的鸽子一般见识!“阿圆,来。”李夫人自车厢内取来rou干,抚过鹁鸽的后颈,笑弯双眼。半月不见,鹁鸽又圆了一圈,飞起来依旧灵活。小脑袋转过来,翅膀扑扇两下,格外的讨人喜欢。南康公主扫过鹁鸽,眉尾轻挑,重点关注有炸毛倾向的苍鹰。“瓜儿,这是你养的那只鹰?可是从盱眙来?”听到询问,桓容表情微顿,看到鹰腿上系的竹管,咬了下腮帮,知道事情早晚瞒不住。“阿母,这鹰是从彭城来的。”“彭城,秦氏四郎驻军之地?”桓容点点头。不到两息,四周温度陡降,活似跨越初秋直接进入寒冬。“阿母?”桓容不确定的抬起头。南康公主没说话,视线扫过苍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动物对危险有敏锐直觉,何况是往来南北,时常遇到胡人的苍鹰。仅被扫过两眼,当场竖起翎羽,发出一声鸣叫。桓容吓了一跳,不解的看向苍鹰。南康公主笑意加深,“是只好鹰。”旋即收回目光,和李夫人一起投喂鹁鸽,方才的一幕仿佛都是幻觉。危机感减弱,苍鹰收起翎羽,在马鞍上移动两步,贴近桓容,警惕的看着马车。危险!绝对不能靠近!桓容扯扯嘴角,试探性的梳过苍鹰背羽,解下鹰腿上的竹管,取出绢布细读。看过两遍,桓使君莫名想要叹气。事情凑到一起,该说省了麻烦还是流年不利?“阿母,北地又起战火,幽州恐遇乱兵,儿需尽快返回盱眙。”“是秦氏和氐人?”南康公主问道。“不是。”桓容摇摇头。“秦氏和氐人目前陷入僵持,短期不会决战。是北逃的慕容评和慕容垂,究竟为什么会开战,信中没说。另外,有几部杂胡蠢蠢欲动,秦兄来信提醒我,需提前做好防范,以防有杂胡趁机犯境。”仔细观察亲娘表情,奈何看不出个所以然。桓容收起绢布,继续道:“此外,秦氏有意增市盐粮。”燕国被秦氏所灭,地盘都被后者接收,残余力量却未被尽数剿灭。慕容垂盘踞高句丽,始终是心腹大患;慕容评联合柔然王,积蓄力量,随时可能再入中原。杂胡就像墙头草,难免朝秦暮楚。秦氏势大尚罢,一旦陷入危局,辖境内恐将人心不稳,必有胡族生出反意。两百年乱世,今日称王明日成囚,今日威风赫赫,明日沦落成泥,任由万人践踏,皆是稀松平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相比之下,东晋虽然孱弱,汉家正统的地位却深入人心。哪怕皇帝只能做个傀儡,士族与皇族共天下,司马氏的大旗始终没倒。即便权臣外戚一个接一个粉墨登场,各方势力在朝堂上你争我夺,遇上外敌来犯仍会短期放下成见,齐心协力拱卫建康。这种凝聚力非寻常可比,足以让北方的邻居各种羡慕嫉妒恨。“慕容鲜卑?”南康公主沉吟片刻,道,“既如此,需得加快行速。”“不如我先启程,留州兵护卫阿母和阿姨慢行?”“不用。”南康公主摇头笑道,“我非弱不禁风。”李夫人将鹁鸽放到腿上,笑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