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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又更憔悴了些,倒是没有太多变化。难道是自己太多心了吗?“至于方才杨奉仪说这镯子之事……事实上……”“事实上,赠镯子做小礼,乃是孤给太子妃提的意——”当温润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先是愣的静默片刻,再来,便是此起彼落的请安声。来人正是方才下了朝便直直往箫笙殿赶来的太子殿下。五、太子与小姨子(51)太子大手一挥,免了众人的礼。同时大步往容喜身侧走去。大燕宫制,皇子们大婚隔日因要拜见母妃、皇后与皇帝,所以休朝一日,隔日便恢复如常。照着太子过往习惯,下朝后通常会去探望宝哥儿并考察功课,通常会待上半个时辰左右,因此,容喜本以为太子是不会在这时候过来的,所以并未要人准备太子的位置。“采绿,你去将殿下……”“爱妃不用麻烦。”太子一个眼神,便止住了采绿的动作。容喜却知道,断无自己坐着,太子站着的道理,何况还是在太子的一众嫔妾面前,所以,容喜和其他人一样,便要起身,没想到的是,太子竟将她给按回了位置上。“殿下……”“爱妃身子弱,坐着便成。”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颜色各异。可碍着话是太子说的,也不敢有人表示意见。太子就这么站在容喜的身边,用锐利而深沉的目光环顾在场所有人一圈后,才缓缓开口道。“孤在殿外听闻杨奉仪惊讶太子妃给备的小礼,为了免掉不必要的误会,或日后有人再借机拿此事说嘴,索性趁着这次,把话给说开了。”“这赠镯子,是孤见爱妃为备礼苦恼,给爱妃提的意见。”“且爱妃心善,这上头的镯子,还特地请了菩提寺的惠恩大师给开过光。”说到惠恩大师,那是皇后奉为座上宾的高人,太子这话的意思也说得明白,备礼一事,不单是太子提的意见,也是事前得了皇后允许的。一想通其中关键,众人额上冷汗涔涔,一方面庆幸方才自己没趁机落井下石,一方面却对太子亲自过来替太子妃解释一事,感到惊诧。这可不是个常见的事儿。“孤说的可清楚了?”太子脸上缓缓勾起一抹微笑,笑意却不及眼睛。“杨奉仪?”杨奉仪浑身一颤。就在每个人都好奇当众被如此打脸,曾经被太子捧在手中如珠似宝宠着纵着,养成了一副又娇又傲脾气的女人会作何反应时,她突然抬起了头。那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个凄美至极的笑,然后……人直直往后倒了下去。容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好整以暇的品着茶,吃着精致小点的太子,颇是无语。“夭夭怎的不吃?可是宫人做的不合胃口?”“啊……不,不是……”容喜有些迟疑。“只是……殿下,您……不去看看吗?”杨奉仪早前在殿中晕了过去。一时间,众人手忙脚乱。容喜是不担心杨奉仪的,一个连晕倒的时间与作态都能掐的恰到好处的女人,想来是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然而,杨奉仪这一倒虽是刚好倒到了身后婢女的怀里,可容喜想到方才那太医来报,说是杨奉仪受此惊吓导致胎相不稳,恐于生产有碍,到底是有些坐立难安的。太子看着容喜的样子,也大抵知道容喜心中在想什么。他的夭夭,纯真善良,可亲可爱。如果可以,太子希望自己能就这样一辈子护着她,让她可以活得轻松些,不用应付人心险恶,也不用明白宫中龌龊肮脏的一面。然而,这却是不可能的。他放下了手中雕工精细,潜龙栩栩如生的陶杯。“夭夭可是忧心杨奉仪腹中胎儿?”容喜愣了下后,咬唇点头。不论如何,杨奉仪怀的到底也是太子的孩子,就是对杨奉仪已经没了情爱,对孩子,太子不可能不在乎。“夭夭可是觉得孤对杨奉仪太寡情?”没想到太子会突然这么问,容喜这次是当真怔住了。她看着太子,太子也正看着她。目光温和,眸色清澈,坦荡荡的一片,倒是让容喜心生疑惑。彷佛是看穿容喜心中所想,太子低低的叹了口气。“夭夭,孤希望这句话你能记一辈子。”“不论你有什么问题或怀疑,孤希望你都能当面问与,莫听别人言,莫信他人语,孤在这里发誓……这一辈子,但凡夭夭问起,孤定不隐瞒夭夭任何事。”五、太子与小姨子(52)容喜第一时间并没有会意过来太子的话。待得脑子转了过来,才惊觉这句话由太子的嘴里说出,或许比所谓海誓山盟,都还要更为郑重而难得。她怔怔然的看着太子。太子面容肃穆,神色认真。君无戏言。“殿下……”“所以夭夭,你有什么想问孤的吗?”太子看着容喜,一字一句清楚问道,声调沉稳,铿锵有力。她真的可以问吗?什么都可以问?容喜因为太子的话,本来就是经历了方才的事,也还算平静的心,此刻就如徐徐凉风吹皱一池春水,终是起了波澜。太子也不急,修长有力的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摩娑着陶杯边缘,耐心十足的等着容喜开口。他相信容喜不会让自己失望的。“既然如此……”容喜放在桌上的手指卷起,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直视着太子。“臣妾想知道,殿下待那杨奉仪,究竟是何种心思?”容喜想通了。既然太子都说自己可以问,那为何自己不问呢?也算了结一桩心事。若那杨奉仪当真在太子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自己以后便有底了,尽量避着些便是,横竖自己替太子管着后院,料那杨奉仪也不敢明目张胆着仗着太子的名义做些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太子的态度。太子过往说她不用在意此人,容喜嘴上应了,心中却有所迟疑,并不能尽信。然而有了太子前头的那两句话,若这次太子还是给她一样的回答,容喜想,一切便由不得她不信。她对着太子,眸光专注非常。太子听容喜终于问出口,目露欣慰之色,然而看着容喜仍有些紧张与惴惴不安的眼神,他心下了然,是以开口的第一句不是言语,而是一声沉沉的叹息。“夭夭可还记得初到这箫笙殿时,孤与你说的那些话?”“如今,孤再说一次,夭夭可得听清楚,记明白了知道吗?”太子望着容喜,向是要望进容喜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