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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长足的发展,北狮从原有的公司中分离独立,上市。他们顺理成章地结婚。这婚结得并不算顺利,因为在筹备期间,原本关唯晨公司中的同事向媒体透露了许多北狮实业不光彩的信息,北狮从上市伊始就遭遇了公关危机,股价一路往下跌。那段时间他很忙,常常夜不归宿,更不要提参与筹备婚礼。Juliet因此和他争吵、冷战,最后他们是怎么把这个婚结成的,关唯晨自己都有些稀里糊涂。大约那段时间是忙糊涂了,觉得如果不结婚,还能怎么样呢?既然他爱她,同时倾慕于她,就该把这个既成的约定完成,理所当然。Juliet原本是纽约一家文艺时尚杂志的专栏作家,同时还是一家文化有限公司的文字艺术监理。但在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夭折以后,她放弃了原本的工作,像圈子里其他的总裁夫人一样,在家闲居,安心孕育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并偶尔以关太太的身份出席慈善活动,出现在各类时尚艺术场合。关唯晨和她之间,不存在什么感情变淡的过程。毕竟,他们的爱仿佛从来不曾浓烈。或许正因为如此平淡如水,所以关唯晨对她过于放心——或者不上心。他们不会关注对方的生活,留给彼此过多的私人空间,以至于关唯晨没有想到她会出轨。Vanessa,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从小长得像个男孩,没有遗传到关唯晨几乎如同欧裔的白色皮肤,甚至比她的母亲要黑许多。Vanessa小的时候,关唯晨曾经和姚晋弘开过玩笑,说要不是他相信Juliet,真是要怀疑Vanessa是不是他的小孩。事实讽刺的地方在于,Vanessa确实是他的孩子无疑,但他相信Juliet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婚姻并没有因此而亮红灯。列车还在原有的轨道上行驶,还大有要越来越远的趋势。不过,Juliet出轨的事实令关唯晨不可避免地发现了生活中的更多错漏。她那近乎无可挑剔的行为举止,在他的眼中,渐渐地出现了纰漏。他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变得那样刻薄。她挑剔他的每一次成功,在他每一次春风得意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泼冷水。以前,她是那样的安静、听话、懂事。但一夕之间,好像这些美妙的优点都消失了,变成了沉默、逆来顺受和无动于衷。他们连架都吵不起来,她指责他从来不会用真心对她,而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摆在她面前的一直都是自己的真心。她却认为那不是,这恐怕是一段关系里最悲哀的地方。真心是什么?在关唯晨的眼中,这意味着诚实、坦率和明明白白而不带模棱两可的态度。这些都是他给予Juliet的。可惜她认为这不是爱,起码,不是她认为的那一种爱。关唯晨知道她想要的是哪一种,他不是没有经历过。Vanessa出生前的三年,他第一次去中国。在那里,他遇到一个个性开朗的女孩,叫童如婧。她剪着在美国很少见到的学生短发,利落而青春,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说话语速非常快,如同噼里啪啦落下来的小弹珠,也仿佛夏天雷雨前淅沥淅沥的小小雨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关唯晨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受——非常老派——如同一道强烈的阳光照到了他的世界里。那一年,关唯晨决定北狮新成立的大型购物娱乐广场项目命名为“阳光广场”。关唯晨笼统只见过她不到十次面,每一次两人相处的时间都短得出奇。她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看起来比关唯晨还要忙。童如婧知道他有家室——不过后来她告诉他,她想要认识他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在她还不知道他有妻女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他。当时她抑制住了自己要和他相识的冲动,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变得无比熟悉。就好像他们原本就应该熟悉一样。北狮实业在中国内地的市场稳定下来以后,关唯晨鲜有机会再去大陆。不是他不想,而是人到了一定的地位,行程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两人的联系越来越少,最后没有了联系。再不久,Juliet怀孕,他们有了Vanessa。为了不让之前的错误再犯,让这个孩子好好长大,关唯晨把很多精力投入到了家庭当中。讽刺的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发现了Juliet出轨的事实,而那时,她已经和她那个翻译家男友交往五年了。关唯晨和Juliet是在Vanessa上高中以后离的婚。在中间那段过于冗长的时间里,他们的婚姻生活名不副实。Juliet一直住在纽约上东区的宅子里,在她的交际圈里过她平常的生活。Vanessa和她住在一起,但母女二人鲜有交流——Vanessa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在上小学时发现了母亲出轨,从此再没有将母亲放在眼中。而关唯晨可以说是居无定所。他偶尔到Juliet那里去,偶尔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如果能够有稍微长一些的个人时间,他就出城。还没等Vanessa上中学,Juliet就和她的翻译家男友分手了。在此以前,无论是关唯晨还是她,或者是家里每一个知道这段关系的其他人,都对这段关系缄口不言。他们曾经打算私奔,Juliet甚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在万圣节前夜热闹的冷风里前往街区的加油站等待。关唯晨得知这件事,在那天下午特意去见了那位翻译家。他没有给他任何威逼利诱,只是很郑重地问他,是否确定要这么做。那个晚上,翻译家没去加油站,Juliet在寒风中等了五个小时,最后乘坐计程车回了家。关唯晨在家里,也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加油站离开。可当她悄悄地进门时,坐在琴房里发呆的关唯晨没有叫她。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有光照进客厅里。虽然那个清晨,Juliet没有推开琴房的门,但关唯晨想Juliet已经知道了自己知晓她的事。因为在那个万圣节过后,她的刻薄和冷漠一发不可收拾。Vanessa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Juliet打算和翻译家私奔的事,在一封给关唯晨的信里向她的父亲提问:为什么不和母亲离婚?回信中,关唯晨没能给女儿任何文字上的答案。他心里清楚明白,对于这样的妻子,他的态度的确如同她所说的那样——虚伪而卑鄙。他不愿意做那个主动提出的人,明明深知将Juliet这样有才能的女人捆绑在枯燥乏味的婚姻里是对她生命的衰耗,可既然她乐意自己被衰耗,那么关唯晨就陪她耗下去。最后他回给女儿的,是一首没有写完的钢琴曲。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