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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推开房门,却只见沈墨白一人,正默默地收拾着药瓶。“师尊,炎焱呢?”“走了。”“走了?”楚天栩一惊,走到沈墨白身边,急道:“师尊,他的伤还没好,您怎么能让他走呢?”“要他命的不是伤,是劫。”沈墨白冷淡地说道,“他要走,我没留。”“师尊,那他,他醒的时候说什么了没有?”“说了。”楚天栩心中突然忐忑不安起来,他凝视着沈墨白,小心地问道:“您…您都告诉他了?”“我从不说假话。”楚天栩僵在那里,“他一定恨死我了...”“我不知道。”“不行,我要去找他!”楚天栩说完便往外跑,却被沈墨白一把拉住,“天栩。”“师尊...”“你找他能做什么?”“我...”楚天栩一时语塞,哑口无言。“他不见你们,未必是恨你们。”沈墨白的直觉告诉他,楚天栩需要安慰,他别扭地拍了拍楚天栩的肩,“至少为师觉得,你没有做错。”楚天栩突然紧紧拥住他,弦绷得太久,绷得太紧,在他的怀中,楚天栩哭得像个孩子,“师尊,那弟子该怎么办啊!”沈墨白想推开他,又觉得不合时宜,他确实不擅长给他人慰藉,只得僵硬地站在那里,僵硬地抬手,又僵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却依然冰冷淡然,“他的心劫,只能自己度,你们的心结,也只能自己解。来日方长,顺其自然罢。”楚天栩泣不成声,点了点头。炎墟和炎灼不久也告辞了。似乎一夕之间,所有的美好都成了南柯一梦,海誓山盟到底还是敌不过造化弄人。每个人都不得不拖着一颗空虚的心,勉为其难地活下去。炎焱乘着赤枭,浑浑噩噩地兜转着,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洞府。他怕谢凌鸢回了家,找不到他。炎焱手捧着谢凌鸢留下的镣铐,冰冰凉凉的,再也不会有那人的温度了。他没想到,这个曾经最让他恼火的枷锁,如今却成了睹物思人的念想。他一边刨着土,一边喃喃自语着:“小鸢,我真的好想随你去了。可这条命是你给我的,不活着,又对你不起。小鸢,我好难过啊,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就是爱开玩笑,我认输了,你快回来,回来…”赤枭在一旁呜咽地悲鸣着,它轻轻啄了啄炎焱的肩,炎焱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它不理不睬。炎焱就这样挖着,他挖得很慢,挖不下去了,就躺在地上,自言自语。胸口的伤抽着疼,但这份疼痛让他有了一丝快感,让他恍然有了一种错觉,谢凌鸢还在。他就这样挖了一整天,日薄西山的时候,他将那副镣铐缓缓葬入土中,他从怀中拿出那枚玉簪,摩挲着簪头的凌鸢花,谢凌鸢的一颦一笑就在眼前。炎焱倒底还是不舍得,将碧簪又放回了怀中。洞府外的树下堆起了一个小土坡,炎焱悉心雕刻了一个小小的墓碑,上面写着“爱妻谢凌鸢之墓”。他在“爱妻”二字上轻轻一吻,心已经不能再痛了。“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为什么要把我留下...”炎焱轻柔地抚摸着谢凌鸢的名字,“谢凌鸢,你好狠心...”“师,师兄...”炎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敢面对炎焱,更不敢逃避,他来了,看着炎焱痛不欲生的样子,只能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一样心如刀割。他等了很久,逡巡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轻唤了一声。炎焱似乎没有听到,他又靠近了些,又唤了一声,炎焱仍然无动于衷。他就这样一声又一声地叫着,直到靠近了炎焱,轻轻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师兄,你振作些,小美人儿也不想见你这样。”炎焱愣了一下,缓缓扭过头来,“阿灼,你怎么来了?”炎灼轻叹一口气,“我来了很久了。”炎焱又扭过头去,继续盯着那个墓碑,呆呆地说:“小鸢他活着的时候,便尸骨无存,现在连魂魄都没了。我给他立个墓,他就能有个家了。”炎灼烧起地上的一叠纸钱,低声说道:“师兄,是我杀了他,你想打我骂我杀了我,我都不会有怨言。”炎焱深情地看着谢凌鸢墓碑上的名字,摇了摇头,“不是你,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他。”“师兄,不是这样是...”“不要说了阿灼,你怎么说,我都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炎焱苦笑一声,“我知道,一定是小鸢求你们救我。所以我更恨我自己,我明明说过要保护他的,可我总是食言,总是让他受伤害。”炎焱的声音充满了悲凉哀戚,“小鸢他死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师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谢凌鸢他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活着。”“是啊,他想让我好好活着。”炎焱的头抵着墓碑,痛苦地低咛着:“小鸢,你怎么那样异想天开,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好好活着啊,你真的是要折磨我...”“师兄,你不要这样,说不定...”炎灼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多言。炎灼的话断在半截,炎焱也无心多问。他人想说什么都与他无关,从他失去谢凌鸢的那一刻开始,心中便再也不会有半分波澜。“阿灼,你走吧,我想陪小鸢说说话。你别看他总是那副孤高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最怕寂寞。”“师兄...”“我不恨你,不恨师兄,不恨师尊。你好好生活,珍惜眼前人,千万不要…不要像我一样。”炎灼见炎焱痴痴的样子,既心酸又无能为力。但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炎焱将自己禁锢在对谢凌鸢的思念中不愿自拔,但这样,或许是他唯一能扛住悲痛的方式。“师兄,那我走了。”炎焱没有回应,只留给他一个孤寂的背影,炎灼咬了咬嘴唇,还是扭头离开了。炎灼一回来,楚天栩便迎了上去,“怎么样?”炎灼忧虑地摇了摇头,“行尸走rou一样。除了对着谢凌鸢的墓碑自言自语,什么都不想说。”“你对他说什么了没有?就像谢凌鸢可能会像我一样重生,让他不要绝望?”“没有。”炎灼坦诚道:“我想象不出,倘若那渺茫的希望迟迟不来,师兄会变成什么样子。与其一点点地看着希望落空,掏空内心,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说,绝望总比空欢喜痛快些。”楚天栩顿了一下:“是啊,这个责任,我们都承担不起。”他拍了拍炎灼的肩膀,“阿灼,是师兄鲁莽了。”“师兄,你既然都来了,为何不随我一同去?”楚天栩苦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