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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然而白纸黑字,确实是刘伯叔的字迹和印信,不可能有误。“大帅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危?”贺庆道。“不知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刘璟怔怔的道。柳岸拿过那家书看了好几遍,开口道:“家书是走驿站寄过来的,中途不可能出岔子,既然三少爷要你回去,依我看就不要耽搁了。”如今他们既然无法得知其中内情,速速回京是最好的法子。刘璟理智尚存,只短暂的愣怔了一会儿,便找了杨峥和沈世年他们。“杨峥留在北江,与其他几位将军一起驻守,若有什么情况,你们可商议后行事,若是需要上报的,可事后补了折子递上去。”刘璟吩咐道。杨峥忙领命。刘璟又朝沈世年道:“之前我同你说过的那五千兵马,除了塔安的两千雇佣兵之外,剩下的三千人,你着信任的下属,分批将他们收编入征北军,然后将咱们自己的人摘出去。记住此事要隐秘,除了自己人,万不可泄露出去。”私屯兵马是大罪,若此事传出去,非同小可。可这五千兵马实在是把利刃,李勉都知道留着当后路,刘璟就更不能不动心了。尤其他知道柳岸可能面对的是什么,若他不留点后路,怎么会放心柳岸去做报仇之事?“塔安那边,我亲自写了一封信,到时候你交给他,他不会为难你。”刘璟道:“人马太多,原本便容易招眼,待我要你做的事情做完之后,可以将这批人送到临江以北,这个你同塔安商议,他会帮你出主意。”沈世年闻言忙应着,心里却不由为刘璟的安排叫好。将三千私兵伪装成游牧部族散布出去,届时这三千人都是征北军的将士,不怕会不忠。若当真有危机的时候,便是一步救命的棋。一切安排妥当,次日刘璟便带人启程了。因为他惦记刘恒远的安危,所以不愿在路上耽搁时间,便先带着几十个亲随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又吩咐了贺庆亲自带人押送李勉等人。他一路不敢耽搁,先于贺庆等人数日到了京城。如今京城已经春意颇浓,与北江的天寒地冻相差甚远。不过刘璟无心感慨这些,进了城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的便朝帅府而去。昔日熟悉的帅府门前,挂着两只白色的灯笼,其上一个大大的黑色“奠”字,毫无预兆的撞进了刘璟眼里。这一路上,他心里设想过所有的可能,自然也想过最坏的结果。可他又忍不住屡次安慰自己,父亲征战多年,身体十分康健,万不可能一夕之间便一病不起。可事实就在眼前,结果就是最坏的结果,不容辩驳。刘璟立在帅府门前,只觉得天地骤然失了颜色,好似这满城的春意瞬间都成了黑白之色。明明已经春风送暖的京城,愣是让刘璟生出了寒凉之意。柳岸立在他旁边,心中一痛,却不敢转头去看刘璟。这种丧亲之痛,他感同身受,深知无论自己做什么,对于此刻的刘璟而言都是多余。能陪在对方身边,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刘璟抬脚踏进帅府,家仆见他回来,忙迎过去,带着众人去耳房换上了孝衣。刘璟全程一言不发,任凭众人帮他穿戴齐整,这才随着家仆去了灵堂。柳岸跟在刘璟身后,朝着灵堂走去的路上,只觉得满眼的白色十分刺目。他眼眶一热特比想哭,却又不敢当着刘璟的面当真先哭出来,唯恐刺激到对方。刘伯叔正跪在灵堂里愣神,听见动静转头一看,见是刘璟忙飞奔过来抱着刘璟痛哭了起来。刘璟木然地拍了拍刘伯叔的后背,而后走到灵柩前跪下,上了香磕了头,整个动作都透着僵硬,好似眼前只是神游天外的驱壳。随行的征北军将士都上前上香磕头,而后便跪在灵堂里替刘恒远守灵。刘伯叔跪在刘璟旁边抽泣了片刻,一双眼睛由于反复哭的太厉害,已经肿的快睁不开了,然而如今见了刘璟,却还是忍不住哭。李忠走到刘璟旁边跪着,开口道:“大帅是旧疾复发,从前在北江落下的病根一直没有治好。他这次离开北江回京城,便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为何先前不说?”刘璟冷冷的问道。李忠道:“大帅要强,不肯说。先前我等都不知道,待发觉有异样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三少爷给你写家书的时候,我们才刚刚得知。”刘璟又问:“之前的大夫,都是摆设吗?”“大帅先前一直在服药,大夫来看的时候,他便用药压住了病情,因此大夫一直无法觉察,只当普通的调理身体来开方,久而久之,便耽搁了。”刘璟叹了口气,只觉得一颗心堵得厉害。他一直都觉得刘恒远像是一片不会塌的天,却不知这片天早已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时候便支离破碎了。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了……节哀吧。第79章刘恒远曾经与杨敏行同朝为官,一个是太子少师,一个是太子少傅。大概也是念着这份旧情,所以他在北防听闻皇帝有了召回杨敏行的心思后,便特意嘱咐刘璟途经漓州的时候,提醒一下杨家,早做打算。却不曾想,刘璟到了漓州的当夜,堪堪晚了一步,没见到杨敏行,却见到了杨家满门的尸体。柳岸对刘恒远没有太多的印象,幼时杨敏行与对方一文一武,走得并不算太近,因此杨家与刘家便也只是君子之交。唯一让柳岸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他们去北江之前,在帅府的那段日子。刘恒远得知他是杨敏行的儿子之后,对他照顾有加,几乎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对待。这样的关怀,让柳岸受宠若惊。而柳岸也几乎把刘恒远当成了像父亲一样的人。然而他万不会想到,再见之时,却是天人永隔。刘恒远去世前已是太傅之职,位及三公。他的死,于整个大余的朝堂而言,都是一次极大的冲击。自刘璟回来后,几乎没有丝毫的清净,白日里要应付往来吊唁的人,夜里便在灵堂里守灵。柳岸不曾经历过至亲的丧礼,如今亲眼所见,心里却只是心疼刘璟。丧亲之痛,不言而喻。可刘璟却不能像旁人那般痛哭崩溃,他需得理智清醒,保证刘恒远的后事办得体体面面,不出差错。入夜后,帅府清净了许多,柳岸陪着刘璟在灵堂里守灵,刘恒远的副将詹荀和李忠也一同陪着,倒也不显凄凉。“你去睡吧,别跟我熬着了。”刘璟低声对柳岸道。“过了子时我再走吧,我想多跪一会。”柳岸道。刘璟见柳岸面色还好,便也没再劝。直到过了子时,刘璟又转头看他,柳岸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