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再续蛇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它躲在暗处看了多久,看得全身发冷,双眸充血。直到蜡烛被吹熄,白倾夏才麻木地往回爬。

白倾夏想,想进去掳走宇文律,带到某个山头囚禁起来,可目前自身难保,灵力完全使不出来,身体剧烈痛着,比不上心脏绞痛的万分之一。

律……不要……不要成亲……不要在我像往常冬眠一觉醒来欢欢喜喜去找你,却看到你身穿新郎喜服,与一个我毫不相熟的女子拜堂,步入洞房……

律……我一直以为你穿白色衣服清秀俊雅,气质出尘,却没想过大红色的喜袍穿在你身上,冶艳得像只妖精,你温柔宠溺的笑容不再对着我,给了一个陌生女子,是不是以后你会弃我如敝履,专心致志地爱着你的妻子,你的孩子?

久睡加上未吃饱,白倾夏艰难地往四进院的书房爬去,书桌上摆着一副宇文律未画完的山水图,淡雅的笔墨,精巧的构思,若是以往,白倾夏会为他的才华折服,对他的爱意更深一层,但现在他只觉得刺眼,无法想象宇文律和新婚妻子你磨墨来我作画,伉俪情深的情景。

律……不要成亲……如你之前所说,我们找个远离喧嚣的山上,盖座小院,种些瓜果蔬菜,养群小鸡,春天赏花夏天玩水秋天烹茶冬天看雪,你读书,我一如既往看着你温文的侧脸;你画画,我痴迷你白皙修长的指尖在纸上行云流水;你耍剑,我眷恋你剑若霜雪身姿矫健……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我陪你坐看云起云落,花开花谢,岁月静好,我们一起终老。

我从爬出母体,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是你把我紧紧护在胸口救我一命,是你养育我教导我生活细碎琐事,十几年的相处,我眼里只有你,一颦一笑,点点滴滴早已化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融进血rou,切不开断不了。早知今天,不如不救,让我魂归西去,也好过此时此刻独自感受剖心挖骨之痛!

律,还是你嫌弃我不是同类、嫌弃我不是女子,无法在你生病时衣不解带照顾你,无法陪你谈天说地,无法动情时陪你欢好,无法……为你生儿育女?

给我点时间,我去修炼,我会好好修炼……你等等我……我会成为世间最好的男子,一心一意爱着你,呵护你……

白倾夏把尾巴浸到砚台上,吃力地抬起来在纸张空白处写起来,他无数遍看过宇文律写字画画,逼着它习字,唯一一次用笔墨写的是解释它的彻夜未归;却不想,第二次它想写,却如此艰难,一笔一画,肝肠寸断,一撇一捺,撕心裂肺,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律……不……要……成亲,你……是我的……我……爱你……

扭扭曲曲的字体,霸道宣示主权,可效果甚微,那人,洞房花烛,耳鬓廝磨,对象,不是它……

从此,宇文律身边不再见到一条银蛇,忘情山上,多了抹修炼的银色身影。

第35章番外一

宇文律活到少见的八十高寿,他乐善好施,做了一辈子的买卖,赚的家产一半拿出来建私塾,立药坊,帮助贫苦百姓。

他本人和妻子相敬如宾,没有纳妾,更没寻花问柳,堂堂正正的谦谦君子。妻子贤惠好生养,子孙满堂,打破了宇文家七代单传的魔咒。听到他名字的人都对他竖起大拇指,认为做人应当如宇文律,毋庸置疑的人生大赢家。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宇文律呆在书房处理事务后,有时会拉出一个金丝楠做成的木箱,无雕饰,质朴大方,木箱用铜锁锁住,宇文家上下都知道宇文律宝贝这箱子宝贝得紧,连夫人都不许触碰更不用提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所有人都猜测那是宇文律不知从哪得来的稀世珍宝,举世无双。

若是外人见了箱里的东西,肯定都要大吃一惊,传得神乎其神的宝贝竟是大小不一的蛇蜕!有的如毛笔那么细长,有的大如碗口粗长达一丈,呈圆筒形,扁而皱缩,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所有蛇蜕都是银白色,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犹如前一秒才从蛇身上蜕下。

宇文律小心翼翼地一张一张取出蛇蜕放在桌面,很快箱底露出未出一副未完成的山水画,吸人眼球的不是未完成却看得出的精巧布局,而是纸上歪歪斜斜、支离破碎的字,霸道深情地宣示他的感情——“律不要成亲,你是我的,我爱你……”

对于白倾夏这条朝夕相处十几年的蛇,从它出世到抚养到成为几米长的巨蛇,加上它通晓人性,对宇文律来说,它早已不是宠物,不是单纯的陪伴者,除了爷爷宇文魁,它的存在让他不在这个纷杂的世上踽踽独行,让他有了依靠。它在他最难熬的时光里陪在他身边,虽然白倾夏不说人语,但从它的眼神能读出安慰、关心、着急,与家人无异……不,比家人还要更进一步,毕竟他们做过更亲密难以启齿的事……

他当白倾夏是家人,是密友,是他一手养大的“儿子”。宇文律知道这条爱粘乎他的蛇不简单,它母亲属于什么品种饶是见识多广、读书万册的他都不知道,只是隐隐听说只有上百年的老蛇才会长蛇冠子,而白倾夏打从娘胎就有蛇冠子,还通人性晓人语,寿命长,更是在短短几年内长成巨蛇,一切都说明它的独特之处,但不管如何,宇文律一直以为他们会相处到直至他寿寝正终的一天,白倾夏才可能离开。他从没怀疑过白倾夏会死,在宇文律的潜意识中,白倾夏是有其因缘际会、终有所成的一天。

千想万想,却不曾想到,白倾夏爱他,更是接受不了他成亲而离开。

他猜想成亲的那晚,震耳欲聋的唢呐声把白倾夏吵醒。

外面迎亲队伍八抬大轿、仪仗开道、花轿迎亲、狮舞引门,热闹是繁梨小镇少有,新娘子坐花轿过炭火盆,他拉弓朝轿门射出3支红箭,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

接着拜堂,宇文律年幼痛失双亲,年岁稍长爷爷宇文魁坐在高位,满脸喜气洋洋,他是他仅存的亲人了,沈舒和舅舅苏晨逸也来了,可惜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朝他们展示所有的喜怒哀乐。喜中带悲,这世上或许只有白倾夏理解他的感受了。

进入洞房时,宇文律迟疑了,他想到白倾夏,如果这条黏糊他的威风巨蛇知道他成亲了,会不会不再与他亲近,会不会恼羞成怒不再理他?然,这种不确定稍纵即逝,他是宇文府的少主,必须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让宇文魁安心。

金银龙彩饰的成对红烛,大喜剪纸,床上撒的“枣生桂子”,乖巧坐着等待夫婿的新娘,内穿红袄,足登绣履,腰系流苏飘带,下着一条绣花彩裙,盖着红布盖头的新娘透露着一种沉静的美丽。

在喜娘递给宇文律一根秤秆,新郎用秤秆挑去新娘的红盖头,取意“称心如意”。新娘头戴用绒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