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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邵勇战在那边又说了句什么便不再出声,最后屋里除了鼾声别无其他。齐致辰在对视了一会儿后,便又平躺看着顶棚,余光里男人一直都没再动,而他也没再去看。最近太多的人和事与过去重叠,不得不让他潜意识里总是想起以前。夜里他睡的不是很熟,但却做了梦。潮湿的闷热空气,反复的阴雨连绵。他梦到了他姐挺着大肚子笑着站在卖店门口手里拿着他最爱吃的叫缺一口的冰棍等着他,梦到了喜宴厅住着的大兵们用一根水管在阳光下喷水追逐疯闹,梦到了军民聚集在村西空地吃玉米围着篝火歌唱……最后的最后,梦里的大洪水涨个不停,漫过了国堤奔腾而下,没有人逃的出去,压抑的气氛如同阴沉天空笼罩。四处都是惊声尖叫,痛苦哀嚎,他站在喜宴厅院里眼睁睁看着洪水瞬间像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倾于眼前,有个男人在拽着他拼命的奔跑。可他们还是被卷进了洪水,旋转漂浮下沉。那只大手紧紧握着他,抱他于胸前。窒息的前一秒,他忽的惊醒。身子晃动一下后齐致辰睁开眼,视线里是周继良的脸。“做梦了?”男人轻声问。天已亮了,好长的夜好长的梦。齐致辰摸了摸鼻尖的一层薄汗,点点头:“你醒了。”“嗯,”周继良坐起身拿开枕头下地,“起来吧。”齐致辰这才也快速坐起来,这一看,才发现那边的三个人已都不在了,大概是职业病,那被子都叠的很板正。听得到院里艾云辉说话的大嗓门,齐致辰也快速下地穿鞋,站在炕边跟身边男人一起叠被子。周继良动作很快,叠完后,顺手扯过了齐致辰手里那刻意模仿却不成样子的被,弯腰干净利落的叠好。这看的齐致辰直发愣,不明白为什么软趴趴的一堆就能变得那么有棱有角,他果然在和一群怪物打交道。吃过早饭,几个人告别二老去上坟,之后便要直接离开了。见孩子们要走,刘母情绪有点激动,扯着艾云辉手不停地轻拍着那手背:“每年都盼着你们来,可每次都马上又走了。”“干妈,”艾云辉笑着开口,“家里不是有电话么,想我们了就打电话,给我打,我比他们都闲,开车就过来了。”“真好,”老太太轻叹,“我没了一个儿子,却多出了好多儿子,真好……”这话听的一旁的齐致辰心里不是滋味,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二老,所以他不知他们染白的双鬓是在刘景利离开后才加重的,世上最难为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了这些毫无血缘的年轻人替已故独子尽孝,二老已宽慰不少。孟饶:“大爷大妈,那我们先走了,你们要照顾好身体。”刘父不停点头将人送出来:“好,你们开车路上小心。”两辆车启动后从大门口调头开远,扬起的烟尘隔离了视线。齐致辰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车,问:“一会儿上完坟我们就回去了是么。”“对,咱们回省城,”艾云辉朝着前面努努嘴:“他们回部队,不出意外,再见就是明年了。”齐致辰靠进座椅,心生哀凉,再见,要明年么。第47章星星之火齐致辰十七岁那年进一步理解了什么是死亡。他曾告诉过他自己,有些离开这世界的人他不能遗忘。所谓不能遗忘并不是时刻都要记得,而是当想起那个人时,感觉他还活着。如今站在坟前,刘景利的音容笑貌清晰,那是个总热情洋溢聪明机智活泼开朗的男人,时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就那样永远停在了他二十岁那年。齐致辰心情压抑的同其他两人站在那看着面前半蹲着的艾云辉用一个粗木棍翻动着不停燃烧着的纸钱。艾云辉在来之前去商店买纸钱时全挑的最大面额。齐致辰当时跟在后面有思考过和现在心里想的一样的问题。人死后还会感知到现世的一切吗?他是受高等教育的人,他可以很肯定的说不会。然而那么多的人,仍执着于希望通过一些方式向已故之人传达爱意和怀念,无非是一种变相的情感寄托罢了。就像他每次给他姐上坟时都会蹲在坟前说好多话,说他的近况和家里的情况。他也曾无数次想过,当年如果没有下个不停的暴雨和涨个不停的洪水的话,他姐就还会在,刘景利也还会在。可没有如果是现实最擅长的打耳光手段。人死了,离开了,变成一抔黄土了,都是真的。烧了纸钱,敬了烟酒,摆了糕点。最后四个大男人面无表情的在刘景利坟前站了好一会儿,除去风吹杨柳,万物皆是静默。从坟场出来时才有人说话。邵勇战:“那我们就回部队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艾云辉点头:“嗯,成,你们也注意安全。”两车殊途,启动后交叉向相反方向行驶。齐致辰扭头看车窗外,冲吉普车后座同样看出来的男人笑了笑,而后车身擦过,再看不见。给刘景利上坟让他心情的压抑却抵不过他将头伸出车窗最后只看到那辆车绝尘而去的背影时的压抑大,他突然讨厌起重遇后在心底的隐秘欣喜。“小齐,”艾云辉边开车边说:“折腾这趟累坏了吧。”在土路上行驶严重摇晃的车身让齐致辰紧紧抓着座椅边,他笑着摇头:“不累。”“年轻真好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入伍,那时候不知道累,皮实着呢,现在也不锻炼了,肚子都长了出来。”“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小艾哥你正年轻呢。”“哎这话我爱听哈。”艾云辉笑出了声。齐致辰也笑:“我说的是实话,男人三十一枝花。”“说到这句话,”艾云辉语速放慢:“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大老爷们也能用一枝花来形容了。”齐致辰侧头:“怎么就不能了,你看孟饶哥,长得恐怕让不少女人都要嫉妒吧。”艾云辉听后哈哈大笑,正好车子过土坡,颠的他笑的断断续续:“小齐你这话要是当孟连面说,我保证他直接给你个过肩摔,当年刚入伍,我们班长就是在队伍里小声跟我们嘟囔了这么一句,被修理的相当惨了。”“我可不敢,”齐致辰笑着摇头:“别看孟饶哥长得俊美,但我知道,他骨子里是硬汉。”“嗯,他属于外柔内刚,跟娘们沾不上边,连队里近身搏击一把好手,当年不老实不服气的全让他收拾服帖了,那会儿私底下我们都叫他美人教官。”齐致辰噗的一声笑出来:“我觉得这个称呼才更容易让他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