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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挽剑飞速刺向夕数魔尊周身灵气最薄弱的几点。莫彦也忙起身,在自己身周化出灵气,将计就计,想靠灵气相撞将夕数魔尊击昏。华瑾翻滚出去,趴在地上喘息不已。他几乎从未与人交手,与夕数魔尊间的修为差距更是巨大,方才被勾住鞭子反震,若不是云非名及时将他击退,怕是要受致命伤。他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三人,掉头向坠魔渊内疾驰而去,口中焦急念道:“和尚,大师,快些!快些!”……“居然就这么撞在你手里了!”阿沅啧啧称奇,绕着妙叶心讳左看右看,“我倒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子。不对,明明是色坯!”妙叶心讳配合地笑笑,阿沅更是不知为何笑个没完。她笑够了,欣慰又略带感伤地叹了口气:“可惜,我怕是不能亲眼见到了。”妙叶心讳注视着她不语,眸中却也染上了丝哀伤。总有一天要分离。这是眼前这看似洒脱不羁,实际心思细腻的女子第一日就讲明了的。“我不能陪你一辈子。”世间最后的纯血天龙摸着小和尚的光头,“所以你要抓紧些,快点变强,快点长大。这样,我才能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你听啊。”“阿沅。”妙叶心讳突然道,“我原以为,情爱非得像你这般,刻骨铭心不可。甘愿牺牲rou身,牺牲灵魂,苦难重重,误会不断,历经坎坷也并非能修成正果。”诺“我也以为,世间至亲独你一个。我天资过人,若是勤勉修炼,便是你哪天突然要走,我跟着你,你也拦不住。”他洒脱的假面片片剥落,下头是个思念母亲的孩子。“但你走的那日,我没豁出性命拦你。你要散了自己魂魄,我也不会拦你。就像我会想着我的心上人,念着他,却不非要为他留在一处。”他又露出个平日里常挂着的,好看又狡黠的笑,“这些事,你这做师傅的都没教过我,我却还是学会了。你说,是不是胜过你许多?”阿沅也笑了,与他的笑那么像,美丽不可方物:“臭小子,那就对了。”她伸手摸上了俊美僧人的脸,两人都不去想在这rou身与灵体的夹缝中再停留下去,妙叶心讳也许很快就会死去。她二人沉默相对,阿沅的胸口却突然光芒闪烁,愈来愈亮。她似有所感,捧出那粒光点,喃喃道:“糟老头子,你都只剩这么点了,还想干什么?”那一点残魂愈发耀眼,缓缓散开,竟在空中组成了个清晰人形。“小辈蒙难,我怎能袖手旁观?”……砰!这厢愈战愈烈,夕数魔尊盛怒之下,手上不加收敛,将周围的数座山夷为平地。莫彦与云非名虽是以二对一,占了便宜,然而夕数魔尊毕竟年长许多,经验手段更胜一筹,兼之今日不要命地强攻,着实给他二人添了不少伤。“再这么下去,大师怕是支撑不住。”莫彦沉声道。云非名点点头,却想不出法子能将人快速救出来。他与莫彦对于阵法都略有了解却不算精通。坠魔渊内大阵之繁琐奥妙远超平常,实在是二人力不能及。华瑾趁他三人缠斗之际在渊内浅处摸索,也是一筹莫展。此处偏远荒芜,就算向外求援,待其他修士赶来时,怕是为时已晚。“不能让他再这么疯下去了。”云非名撑起身子,“再撑一刻。一刻过后……”二人暴起攻上,将未说完的半句话甩在身后。华瑾忽然似有所感,在胸口摸了摸,没摸到妙叶心讳给的那粒金珠,才想到将它留在房内了。他一面见缝插针地向夕数魔尊投些法器暗器,一面源源不断地向坠魔渊大阵内输送着灵气。“只要你出来,什么都由你。”他几乎从未这样不加节制地挥霍着灵力,两眼发直,口中念念有词,“去西域找你也行,去天涯海角也行。你再不出来,再不出来……”他噙着泪,仰天大喊:“臭和尚!我就再也不理你啦!”一声轻笑,华瑾的头上搭上了只手,因疲惫与道别轻颤着的声音响起:“那小僧回来的,可真是及时。”华瑾惊喜地回头,却没看到来人的脸就被拥进了怀里。妙叶心讳明明只不见了一会儿,却好像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异常地哀伤脆弱。华瑾静静任他拥着,抬起手也环住这个从来都一副开朗豁达模样的人,像安抚婴孩似地轻拍他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一会儿,妙叶心讳放开手,向随着他的出现而最终停手的三人朗声道:“诸位,请看这边。”他伸出手掌,只见掌心缓缓升起一团金光,扑簌绽放,炸成一朵绚烂金花!只一瞬,那金花的花瓣纷纷如箭矢流星般射向空中,所到之处,上古咒文挣扎着燃烧起来,大半个天幕都被金光点燃,壮观无比。云非名与莫彦抬着头,惊讶地注视着这壮景。夕数魔尊看着看着,却蓦然变了脸色,先是低头喃喃,随后嘶吼着冲向妙叶心讳:“小子!你放出来的是什么!”他垂着双臂虚握着弯刀,说是愤怒,倒更像是惶恐,“你在里面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妙叶心讳云淡风轻,“不过是碰上了好心的前辈,散去最后一点残魂,推小辈们一把而已。”“不可能……我的头发明明、明明还是红色的!”夕数癫狂地扑上前来,“只要发色不褪,他便仍活着!”他颤抖着嘴唇,生生将一绺头发扯下,怨毒地盯着妙叶心讳:“他是上古神明,怎么会死!明明只要我打破屏障,待天地灵气均衡之后,他迟早能挣脱束缚,又怎么会只剩残魂!”“真是可怜人。”眸中金光似乎比之前更盛几分的僧人慈悲而怜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肯撕碎自己的魂魄救一个刚见面的孩子,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亲手创造的生灵因自己而亡。”妙叶心讳摇摇头,“被封印在此,拿走神力,皆是他心甘情愿。莫要执着。”天空熊熊燃烧,宛如灭世。夕数怔怔地呆立着,忽然动了起来。“是你吗?”他不知看见了什么,眸中又燃起了希望,踉踉跄跄地向前方走去。“你别走!”他惶恐地向空中伸了伸手,又张皇地咧嘴笑了笑,向前一步,不见了踪影。“他去哪了?”华瑾想追,却不知从何追起,抬头问望着他消失方向的妙叶心讳。“不知道。”妙叶心讳叹息,“不过他想找的人,却是再也也找不到了。”云非名与莫彦默默走上前来,看着天边渐渐熄灭了的金光,也忍不住发问:“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从头说起,不知得说到什么时候了。”妙叶心讳笑道,“一言以蔽之,便是一位前辈又为我们这些小辈铺了路,彻底解脱了,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