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山河恸之龙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沐衡昨夜一宿未眠,赶了半宿的路,一到谷中又跪了几个时辰,滴水未进,这个时候,已经是老眼昏花,几欲支撑不住。

全安领了旨意过来传他觐见时,他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王爷。”

“……大……大总管。”听见全安的声儿,沐衡浑身一个激灵,呼呼的喘息着向全安拱手

一礼。

“王爷!”看他偏偏倒倒的样子,全安吓了一条,连忙将他扶着,“您小心。”

“谢……谢大总管了。”

“您快起来吧!陛下传您前去觐见了。”昨日之事,全安事后也知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对于这沐小王爷,他是一点都不同情,他口没遮掩说出那样的话,活该受此责罚,可是这沐王爷纯粹是遭了渔池之殃。

养了这样一个儿子,也真是造孽!

“是吗?”沐衡心中一松,脸上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让全安都有些于心不忍。

“王爷,昨日小王爷冒犯了小主子,陛下大怒。”

皇帝大怒?!

沐衡心中一跳。

低声道,“敢问大总管,可知那位小主子是……”

“那是陛下的心尖子。”

沐衡脑袋嗡的一声,暗道,这下真的死定了!

第九十八章沐王

沐衡跌跌撞撞的前往觐见皇帝时,心中一直在揣测,那孽障到底是招惹了谁会惹得皇帝大怒,沐衡不知道,以皇帝那样冷清的心性,到底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他的心尖子。

他心思兜兜转转,却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来,到底全安那所谓的帝王的心尖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人。

当今这位圣上,性子冷清,心性深沉难测,又一贯雷厉风行,自登基以来,这么多年了,尚举朝上下尚未能找出一人能揣测他的心思。

在前朝,强势而霸道,真正做到了所谓的皇权至高无上,无人能左右其心思,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高门勋贵,一旦触及他的底线,收拾起来,手段狠厉铁血,丝毫不会手下留情,当年他的外家便是最让人胆战心惊的例子。

在后宫,冷清而无情,他一向不亲近后宫,登基多年,后宫中嫔妃至今尚一无所出,因无皇嗣,这算得上他唯一遭人诟病的,可惜他实在积威过深,别说是言官谏臣,即便是王辅臣这样的天子近臣都不敢对他有劝谏之言。

这些年,因为他没有子嗣,那些皇族中人,个个都蠢蠢欲动,他也完全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依然对后宫冷淡不已。

这样的一个帝王,他实在想不透,到底是什么人能被全安这样的帝王贴身总管称为心尖子。

他心里一直揣测着这件事儿,跟着全安一路轻声行至前屋。

卷棚小屋旁,栽种着几株翠竹,小溪从屋后绕至屋前,溪流旁置着几株低矮的水生树木,一条卵石铺就的小路顺着小溪蜿蜒而去。

沐衡一路行来,隐约觉得这景象有些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又忆不起到底是在何处见过。

他记得以前这谷中就是一片桃林,后来皇帝见此处景致不错,便向他开口要了此处,这些卷棚小屋是桃树成林后,皇帝着人备下的,以前这谷中并无屋舍。

他跟着全安一路轻步缓行,行至前屋的屋前时,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院中的案几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挥笔,不是皇帝又是谁?

沐衡快行几步上前,躬身一跪,“微臣沐衡恭请圣安!”

玄湛眉都没有抬一下,微微躬身,继续挥笔而书。

沐衡心中忍不住苦笑,微微倾着身子,不敢动弹。

玄湛将最后一笔写下,一副铁马金戈的狂草跃然纸上,那一笔一划间,带着铁血的杀伐之气。他直起身,将手中的狼毫搁下,接过全安递上的湿巾布,擦了擦手,才正眼看向跪在递上的沐衡。

“沐衡。”

听到帝王这样的直呼其名,沐衡心中一惊,面上强压着不显,“微臣在。”

玄湛勾起唇角,嘲弄的冷笑了一声,“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微臣死罪!”沐衡一听,牙槽都陡然一紧,跪直了身子猛地往地上一磕,“微臣教子无方,扰了圣驾,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皇帝陛下连夜传他觐见,自是要拿他开刀的。

这些年,因为这位帝王的雷厉作风,沐家亲王这顶铁帽子,让整个沐氏一族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丁点的行差踏错,便让整个家族被倾覆。

他不入朝廷,不参与政事,这般韬光养晦所为的不过也就是保全沐氏一族免遭猜忌,免遭杀身之祸。

可是现在,因为那小孽障,他这些年所做的全都白费了。

他倾尽全力想要让沐家避开皇帝的视线,安安稳稳的将先祖传到他手中的沐家传下去,即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沐家从辅佐帝王打下江山的先祖到他这一辈,遇上当今这位百年难得一遇的雄才伟略的帝王,沐家的处境已然是岌岌可危,往后只怕是越发艰难,可是,他到底是怕沐家在他手上被覆灭!

“沐衡,你觉得朕是不是完全没有脾性,真对你这顶铁帽子无可奈何?”将手中的巾布反手交给全安,玄湛行至一旁的竹躺椅上落座,那杀意十足的话语说得淡然无波。

“微臣惶恐!微臣不敢!”这么多年,终于从帝王的口中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语,沐衡的冷汗瞬息之间便浸出了额际。

“不敢?”玄湛冷哼一声,“你要是真不敢,至于这般放任沐季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到朕跟前来?”

沐衡心中突跳,“陛下,微臣不敢!”

玄湛坐在躺椅上,身子微微前倾,双臂置于双膝之上,看着沐衡道,“这些年,你韬光养晦,称病不入朝堂,朕看在沐家先祖的份儿上,就忍了你了,可是你也太不识好歹了,竟然用如此手段一再试探朕对你的容忍底线,你觉得,沐家这顶铁帽子王,朕真不敢给你摘了是不是?”

“陛下!罪臣不敢!罪臣从未有过用此方法试探陛下底线之意!还请陛下明鉴!”沐衡额际的冷汗大滴大滴的从鬓角滑落,浑身都止不住的哆嗦。

“你的心思朕清楚,朕的话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不要给朕说什么你不敢,你敢的事情多了,别以为朕高坐朝堂之上,朝堂之下的便什么都不知晓。”

对大胤这两个唯二的亲王,他一向是秉承善待之意的。云家自是不说,对沐家,他也从未有过动其根基的念头。

大胤的江山,云家和沐家功不可没,定要善待,这是先祖遗言,他身为玄氏子孙,自是不敢数典忘祖。

但是对于这种身处高位,已经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容人之量。

人心皆不平,他也一样,他疼惜那人儿,也叹息云家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