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凤凰鸣啾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开画册。

一浮立刻眼睛糟了毒似的看向别处。这些日子他对尧白的脾气多少有领教,一回说不听再多几百回也没用。于是改变策略。

“小白,别看画册了,我带你去看星星呀。”

尧白沉迷美人,头也不抬,“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都看。”

“是长在地上的星星,保证你没看过。”一浮说,“很漂亮很漂亮。”

尧白终于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还有长在地上的星星?”

一浮见有门,立刻啪地一声帮尧白盖上画册,拉他下榻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卖弄:“没见过吧,这东西只在九月头几天有,过了就得等到明年。”

小灯笼高高挂在各处,照得路面一片昏黄。尧白走出门被初秋的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不少,看了眼黑洞洞的天,立刻就后悔了。

“远不远?天这么黑哪有什么长在地上的星星。”

“不远,尽头转个弯就到了。”一浮紧紧拉着他,十分怕他转头往回走。

两个小身影在树影间穿行,来到小路尽头,又转过一个大弯。一面是悬立头顶的巨石,另一面是黑黢黢的深渊,即使看不见底下,听着呼呼的风声也能知道下面的深度。一浮拉着尧白的手紧了紧,回头说:“我拉着你,不怕。”

尧白并不领情,万分后悔跟着他跑出来,凉凉回了一句:“你见过鸟怕高吗?”

贴着冰凉石壁走了一阵,尧白隐约感觉有蓝幽幽的光从深渊底下透上来。紧接着,弯道走到尽头,面前是一面缓坡,那些发着蓝白幽光的小花就长在矮坡底下,摇摇曳曳,一望无际,犹如沉睡在黑夜里的星海。

一浮没想到今年的花会开得这样多,这样好,站在矮坡顶上愣住了。夜风吹着花叶,掀起一片灿灿波澜,一浮心中震撼,侧头去看尧白,“没骗你吧,真的是长在地上的星星。”

尧白愣愣点头,过了一会才小声说:“我上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花海还是在梵···在凡界的一片海里,也是这样茫茫一片。”

他伸出手,说:“来,我带你下去。”

一浮刚想说,天黑看不清,还是我走前面带着你吧。他还没来得及张嘴,面前忽然一道光乍然而盛,紧接着自己就像阵风似的到了半空,往深谷飘去。他看到山在脚下,花也在脚下,穿过闪着蓝盈盈星光的花海,最后落在花海中央。

风中传来尧白的声音,“好不好玩?”

一浮抬起头望向茫茫花海,浅蓝色的光茫印在眸中,他忽然道:“小白,你见过凤凰吗?”

尧白从风里显出身形,不知道一浮为何会忽然问这个,这小和尚总不会有本事看出他的真身吧。

“我见过的,”一浮说,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很漂亮,凤凰飞过的地方云彩都会变成五彩的。”

“我好像做过一个梦,梦见一只凤凰在花海云端跳舞。”一浮表情变得茫然而悠远,像是闻不凡的记忆生硬地蹿进他脑子里,最后低声喃喃:“专门跳给我看的。”

正文确实仇深似海

尧白刚想笑他白日做梦,却忽然看到莹莹蓝光中一浮的脸,正神情悲怆地看向远处,那颗黑点小痣不知什么时候变成显眼的红痣。

尧白心一惊。

“一浮?”

沉浸在无名悲伤中的一浮像是被他惊动了似的,眼泪蓦地汹涌滚落。他如同一个被摄住魂魄的傀儡娃娃,站着一动不动,只晓得看着花海落泪。

夜风吹过山谷,树影摇曳犹如荒野鬼影。尧白扫过万籁俱寂的夜空,眯眼沉默了片刻,随后蓦然一震,满脸风雨欲来的魔煞。

聚集在不远处的怨灵迫于威压开始在空荡荡的山岭哀嚎,不少怨灵被逼出原身。凤凰利爪犹如烧红的烙铁紧紧禁锢住怨灵体的脖子,怨煞黑气从指尖破洞飘溢出来

“找死!”尧白猛地一收爪,怨灵体刚修成的身体便像炙烤过头的泥人一般,破碎成焦黑碎片。

第二日一浮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尧白背对着他坐在门槛上,听见动静便回头看了一眼。

“醒啦?”尧白推开另一扇门,外头大盛的阳光顺着门扇一直铺到床边。一浮抬臂挡着刺眼光线,哈欠道:“这一觉睡得可真长。”

下床的时候一浮看到床角另一床被子还叠得好好的放在原处,挠头奇道:“你昨晚没有上床睡觉么?”

尧白含糊“嗯”了声,他刚将一浮昨晚的记忆封存,又仔细检查了他的神魂,还不知道那些怨灵留在他脑子里的关于闻不凡的记忆还有没有,便故作随意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一浮端着洗漱木盆跨过门槛,走到院子中央的水缸里取水,没有说睡得好,只是点了点头。

“我一会要离开。”过了一会,尧白忽然说,“两天后再回。”

一浮正洗着脸,闻言将脸上水珠一抹,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他的紧张感来得毫无缘由,随着尧白的沉默愈演愈凶。

尧白顿了顿,瞥见山腰一群云鹤南去,便正经同他道:“我们雀族秋天都是要飞去暖和的南方过冬的。”

一浮愣了愣,“过冬···两天就够么?”

尧白继续正经道:“因为我是妖啊,同寻常凡鸟不一样的。”

一浮“哦”了一声,又问:“两天准回来吗?”

尧白认真算了算,从这到鬼域差不多两天差不多,便点点头,“准回来。”

一浮松了口气,抱着木盆进屋了。尧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手还没伸到底,一浮又抱着木盆走回来了,站在尧白面前嗫嚅着说:“可是小白,两天后你回来这里还是秋天啊。”

尧白一个编瞎话的比听瞎话的还没耐心,索性不理他了。

一浮一晚上又是被强塞记忆,又是被翻看神魂,整个人都是浑噩迟钝的。对尧白的话一会深信不疑,一会又满怀疑虑,反复纠结。终于把自己给纠结晕了,倒在塌上沉沉昏睡。

尧白打开院门正要走,迎头却遇上不久之前见过的一源。

他站在院门外巷中紧紧挨着墙,不像是正准备进来,倒像是只单纯站着。院门的门槛很高,几乎到尧白膝盖上面,显得站在门槛内的尧白愈加矮小。对方第一眼似乎没有看清出来的是谁,明显愣了一下,看清是尧白他之后第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