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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的意思,而是将手中的辟寒剑插入星光棋盘之中,局面顿时断裂。辟寒剑整个剑身散发出强大的魔气,跟天道的一丝意念抗衡片刻,随后,星光一寸寸消弭,而辟寒剑也同样化为铁水。这可是玉霄神的本命飞剑!靳温书被震住了,强断棋盘,他的伤势也一样沉重,但对方的举动反而更加骇人听闻。而在外界之中,山河的走势顿时停住,在棋盘中间,一把悬空巨剑骤然而降,截断了腾挪过来的山河巨峰,劈出万丈峡谷,而峡谷两端,化作雪满山巅。江远寒只一刹愣神,就见到周围天地棋局的灵气隐隐散去,他抬起眼,还没等找到对方的行踪,就被一股夹杂着鲜血味道的淡香环绕。“小师叔……”他被紧紧地抱住了。江远寒晃了下神,拍了拍对方的脊背,还没等说话,就想起自己如今躯体溃散的太严重了,元神的气息恐怕封锁不住。他猛然抬头,就看到半空中静立的靳温书。两人视线交汇。青衣道修身受重伤,绝对不比毁了本命飞剑的李承霜轻,而且天地棋局被斩落,境界都摇摇欲坠,但对方似乎心情很好,那股被李承霜打击的挫败和愤怒一齐消散了。靳温书微微一笑,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好久不见。”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天穹之上骤然洞开一道金色漩涡。江远寒扫一眼就知道他在请那个老变态复苏,心里猛地一突,拉着小师叔的手调头就跑。自己这个身体本来就要散了,但是小师叔不能被连累!遁光在眨眼一瞬,已经飞出去很远。靳温书无力阻止,只能稳定心神先保全自己,随后便在心神之内听到一声仿佛刚刚醒来的飘渺男声。“是他?”“是。”靳温书忍着肺腑里翻腾的血,“但气息很淡。”对方沉寂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观测什么。“不是真身。”“他跟身边的那个正道剑修,成了道侣。”靳温书道。“……哼。”神魂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冷哼,随后一道金色的箭从漩涡中飞出,但并不是追踪江远寒,而是冲着那个剑修弟子去的。随后,无论是声音还是光芒,全都渐渐平息了。只留下满地的山势变化,巨剑如峰,古木下血色漫流,汇入川河。一直远遁出去好几千里,江远寒才渐渐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没啥事儿。他这个状态就是再被围杀一遍,也就是回返真身,还能怎么样?完全没损失啊。不过既然是变态,当然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他不能不顾忌小师叔的安危,离了这么远,估计神念也定不上位置了,才渐渐松了口气。江远寒这时气息一松下来,才发觉青霖姑母借给他的天恒剑也消散于半空,估计是距离得太远了的缘故。他抬起头,发现小师叔一直看着自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凑过去抱他,贴着对方问:“伤得重不重,我看看?”李承霜的眼眸凝视着他,片刻之后,才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比如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逃,那个金色的漩涡是什么?你遇到了什么危险,为什么会让人这么心慌?比如时至今日,你愿不愿意对我透露底细,说一句确确实实的话?江远寒怔了一下,思考了几息,道:“呃……你的剑……辟寒剑,没了?”李承霜眉峰不动,体内毁去本命之剑的伤还在作痛,他点了下头。那可是魔界的顶峰魔剑之一,江远寒呆了一下,想到这是自己父亲给对方的,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这就……就没了?“天地棋局,不是那么好破的。”李承霜道,“如果不是靳温书受伤已重,得知和棋之后又心境紊乱,气机有所破绽,就算是毁剑拼死,也不能脱离。”江远寒听得心疼,轻轻地亲了他一下,还是那种简单的,像安慰一般的吻,随后用很活泼的语气跟他说:“这说明我的小师叔很厉害,连天道都不能违逆你的意志。你好厉害,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吗?”“当然,我特别喜欢。”江远寒带着笑意看他,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看向高峰边缘的流云,“千里外乌云散去,原来正值落日余晖。小师叔……我要坐到你那边看,那边好像更清楚。”沉进山峰间的红日晕染开周围的云层。这点小事,李承霜自然不会不肯,他任由江远寒跟自己换了一下左右位置。“落日我也喜欢,云霞真的很好看。”江远寒在他身边轻轻地感慨。“嗯。”李承霜看着他。“我说好看,你却一眼都不看,为什么只看着我。”江远寒望着残霞,开玩笑似的道,“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貌?”李承霜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低地响起,像是山谷之间流淌进深处的河流,不断地压低、不断地沉没了下去。“夕阳常有,每天都可以看,这里的山川流水也是同样。但是你,还有跟你一起坐在这里的机会,已是看一眼少一眼,寸寸光阴,难挽留。”江远寒怔住了,笑意收敛,一切的故作轻松都如同坠进深海的孤舟一般,被席卷向不见底的深渊。第二十九章极轻的晚风绕过耳畔,撩起墨色发丝。江远寒忽然不知该如何应答这句话,他不清楚小师叔是否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明白应不应该说些安慰之言。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对方的肩头袍角,映着素净的道袍与上方的点点血迹,几乎有一种渐渐朦胧的感觉。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忽地道:“天地之大,人生之长远,总有重新相见的一日。或许……或许那一天,你我都能不再受世事局势的影响左右。”李承霜静默地注视着他,他清浅微冷的呼吸,淡而缭绕的气息,如同残阳沉没后投入神州大地的第一缕冷月清光。江远寒不躲不闪地回视,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卸去了,他牵住对方的手,打趣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清心寡欲的玉霄神总算领会到,情关难过。”李承霜颔首应道:“确实是这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也是一个道貌岸然、搏取虚名的宵小之辈,或是一个表面满口大义,心中却唯有自己一人的狂徒。”这话从江远寒嘴里说出来,不免有一些奇妙的反差感,无论是从行事作风还是从身份上来看,他都更像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反派。宵小之辈,皇天后土、九州大地之中,自然数不胜数。而后者虽然不多见,但如靳温书一流,也是有一些的。江远寒转而望向天边逐渐沉沦的残阳,色泽透入云层,似极柔软的浸血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