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王秘书x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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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师带着股权转让协议走出会议室之后,高启强向后一靠,两条笔直的腿交叠着搭到了长桌上。他今天穿的这双皮鞋,鞋底也有小面积的红色。他总是穿红底鞋,踩过血泊也看不出来。 “刘丽已经去警局自首了。”他欣赏着自己刚修完的甲型,不紧不慢地说。 “她承认收了你的钱,诬陷我。那枚扣子不是我的,我和老默……也是在你那认识的,我跟他,不熟。陈金默的住处,发现了大笔现金,还有一个金蟾茶宠。像老默那种粗人,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警察调查之后,发现是你之前专门订制的。” 陈泰冷笑了一声,嗓音嘶哑得像是两截相互摩擦的老树皮。 “启强,你以为靠这些假造的证据,和用你弟弟的毒资换来的股权,就能斗倒我吗。” 高启强也笑了,手指摩挲着下唇,笑得轻狂又嘲讽。 “董事长,这事闹得这么大,网上风风雨雨说什么的都有,别说市里了,省里都注意到了。您以前那些不了了之的案子,也都被翻出来了。之前,是您的朋友在帮您压着的吧。我记得您说过,舆论声太大,就会吓到您的朋友。现在,最重视舆论的赵市长,应该已经……吓跑了,不是吗。” 最后一层强撑的颜面也被干儿子撕破,陈泰的身躯沉沉地垮塌下去,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十岁,浊黄的眼白血丝密布。 “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我觉得,太慢了。” 高启强说这句话时,慢悠悠晃着椅子,语气中甚至带了点娇嗲的抱怨。仿佛只是在催促干爹给他买最新季的铂金包,而不是催促干爹去死。 是太慢了。如果他能快一点,早一步,或许,就不需要老默用命来替他搭建一架爬出枯井的rou梯了。 他眸色阴沉,指节被他掰出了脆响。那老不死的像是没看出他的杀意,还抬一抬松垮的眼皮,假仁假义地劝诫了他一句。 “京海的林子很大,有的是大老虎,你以为你能一个个全解决掉?” 高启强的鞋底踩回了地面上,他摊开双手,眼含冷意,无所顾忌。 “我怕老虎?你忘了我是母狗啊!老虎又怎么样,到了我高启强面前,照样要——” 他站起身,信步走到陈泰身旁,手掌贴上老男人的肩膀,用力捏攥着那把咯吱作响的老骨头。 “——虎落平阳,被犬欺。” 背后的会议室大门打开了,几名警察走了进来。 张彪走在最前头,一脸严肃地出示了逮捕令。“陈泰,你涉嫌多起刑事案件,请你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在陈泰巍颤颤站起来之前,高启强先转过身子,彬彬有礼地询问张彪能不能再跟他干爹说两句话。在得到允许后,他弯下腰,丰润的rou唇在老男人耳边一开一合,吐出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阴毒话语。 “等你判了,如果不是死刑的话,你应该会去第一监狱服刑。巧了,我老公六年前就在那里服刑,他还有好几个好兄弟在里面呢。他们听说害了默哥的人要进去,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欢迎仪式。老爹,您可别一下子就死了啊,我祝您在监狱里,长命,百岁。” 面如土色的陈泰被戴上手铐带走了,高启强犹豫了片刻,还是叫住了张彪。 “张队,怎么是你来的,李队长和安欣呢?” 他确实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那两位了。他本以为按照安欣的性子,第二天就会找他调查,结果一直没有动静,只让陆寒登门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安欣自己则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李响倒是和他打过几回电话,问他有没有吃饭,吃了什么,好不好吃,福禄茶楼的老板都没这么关心他的一日三餐。 “我吃了,吃了烧鹅,白灼虾,还有佛跳墙。” “咱能不能吃点便宜的啊,你这谁能养得起。” “可是今天的鲍鱼很鲜啊,好好味,我吃了好几头。” 他望着眼前堆成山的棒棒糖糖纸,面不改色地向李队长提供着假口供。 他想,也许他吃了够多的棒棒糖,吃到看见棒棒糖就反胃,那小兰带回来的那枚,老默赴死之前塞给她的棒棒糖,就不会将他的心脏撕扯得发疼了。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陈书婷看住黄瑶,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她上网。陈书婷虽然答应了,但还是觉得,没什么大用。 “你总不可能瞒她一辈子。等瑶瑶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他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瑶瑶如果要恨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甚至,他也希望瑶瑶能替她爸爸多恨他一点,把她那个蠢爹该有的那份补回来。 其实不和李响见面也好。他现在的身体丑陋无比,过分肿胀的两团肥乳还没有完全扁下去,被穿过环的两枚小rou块也没有长实,最重要的是,他腿上还印着那块文身。那块,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将会永远留在他身体上的耻辱文身。 在他想到解决办法之前,能少见一眼是一眼吧。他照镜子时,自己看到都觉得恶心,何况其他人。 “哦,安欣这几天还挺忙的,忙着翻陈泰的往年案宗呢,还真让他找到几个以前的被害者家属愿意出来作证,说自己当时是在陈泰势力的恐吓下被迫撤诉的。我们队长……” 张彪说到一半闭嘴了,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他高启强也不是什么应该被警察好言相待的善类,拎着公文包的手都警惕地加了几分力度。 高启强视线下移,看到张彪的公文包上有一块显眼的污渍。他叹口气,说了句你们做警察的也该注意点形象,自然地从自己包里拿出酒精湿巾,微微弯腰,把那块脏污擦干净了。 张彪全程都是懵了的状态,直到他将湿巾扔进垃圾桶,才猛地后退一步,把公文包抱进怀里。 “高启强,你擦我包干嘛,你,你别跟我套近乎啊!” 高启强抬抬嘴角,向处于防御状态的张彪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说,“警官啊,我要真想跟你套近乎,我擦的就不是你的皮包,而是你的包皮了。” “你瞎说什么呢我十四岁就割过包——” 张彪啪的一声捂住了嘴,看都没敢再看他一眼,慌慌张张落荒而逃,还差点撞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高启强被张彪这一系列手忙脚乱的反应弄得愣住了,他扑哧一笑,紧绷了太久的精神终于有了片刻的轻松。 轻松也轻松不了多久。陈泰的倒台,最多只能洗清他自己身上的罪,他弟弟的贩毒案,上面可还在追查。龚开疆给他递了消息,麻古很有可能要正式被定义成毒品了,那他弟弟的案子,就会更加棘手。 孟德海公安出身,是不可能在和毒沾边的事上帮他的。毒品犯罪在中国的打击力度是最大的,就算没了陈泰这个压在他头上的拦路虎,没了李宏伟这个关键证人,他想要平下这件事,还是要到处求人,仍然是举步维艰。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改变他一生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赵立冬的秘书,王良。 王秘书生得一表人才,文质彬彬,言谈举止也很有礼貌。看着那一排从白金瀚精挑细选来的少爷小姐,王秘书微微蹙眉,他心领神会,赶紧让小虎把人带下去了。 “王秘书您这种青年才俊,肯定看不上我们这的庸脂俗粉,下面的人没安排好,回头我批评他们。” 他赔着笑脸,亦步亦趋跟着王秘书站到落地窗前。窗外是绿意盎然的梧桐山,起伏跌宕的山脉正如他惴惴不安的心绪。 王秘书睨他一眼,扶了一下眼镜。“高总这话就错了,我也是男人,是男人,难免就喜欢点俗物。” “那……”他有点窘迫了,难道要再把那些坐台的叫回来吗。 王秘书露出个官方的笑容,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玩笑罢了,高总别放在心上。” 妈的,神经病。 高启强心里骂街,嘴上恭维着王秘书真是平易近人,王秘书抬了抬手,制止了他虚情假意的吹捧。 “高总,你知道我是代表谁来的吗。” 他讪讪一笑。“知道,谢谢领导关心。” “关心?你觉得领导是关心你才让我来的吗。”王秘书笑道,“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把那条老狗弄死了,谁来给领导看家护院啊?” 他攥紧拳,额边冒出冷汗。他听出来了,这话看似是训斥,实际是给他垫了一节攀上赵立冬的台阶。 他要站上去吗。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徐江,陈泰,前前后后站过不少人,全都一脚踏空,摔得死无全尸。他明知前方钉着当心坑洞的警示牌,还会走过去吗。 王秘书没给他留回话的时间,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听说你为你弟弟的事情,cao了不少心。” “……瞎cao心。” “那就是没有效果。” 高启强垂下潮湿的眼睛,摇了摇头,表情苦涩。 “那说明是,人没找对。最关键的证据你都搞定了,公安局还咬着你不放,我觉得上面是下不来台。假如,我说假如,上面说得上话的领导,给你说一嘴,他们也愿意顺坡下驴。你现在弄成这样,大家都不好受。” 什么意思。赵立冬的意思是说,愿意向他伸出援手,帮他搭救阿盛吗。 他心跳加速,顾不得其他了,不由自主地向王良贴近了一些。 “王秘书,这个时候,如果有领导愿意拉我高启强一把,我下半生,为他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 王良重复了一遍,偏头看他,脸上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 “高总,你应该有更擅长做的动物吧?” 果然,还是那档子裤裆里的事。 他的睫毛颤了颤,脸上笑得更谄媚了些,手指搭上了王秘书的裤腰带。 “王秘书,我是什么动物,那还不是领导和您说了算的吗。” 王秘书看着他柔圆葱白的指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不识趣的服务员打断了。 “高总,可以上桌了。” 高启强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放软声音说,“王秘书,要不然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 “也好。”王良没难为他,哥俩好似的,搭上了他的肩。 “那就请高总赏脸,陪我吃顿饭吧。” 王良身材高大,搂住他的肩膀时,仿佛将他整个人都箍在了怀里。一道道昂贵的菜品流水一般端上餐桌,直到最后一道鹧鸪粥也在桌子中央摆好,服务员都退出去掩好了门,王良才松开他,若无其事地在主位坐好。 “高总,你也坐吧……哎呦,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坐错位置了,今天你是主我是客,你才该坐主位。要不,我起来?” 高启强抿紧嘴唇,半天才挤出个薄薄的笑来。 “王秘书,您说笑了。这主位,我们两个一起坐就是了。” 他先脱了条纹西装外套,然后解开裤腰带,连西裤带内裤一起脱了下来,一根白净的yinjing垂在腿间,稍微遮挡住了大腿根部内侧的纹身。他裸着下半身,跨坐到了王良身上,手臂圈上了男人的脖颈。柔软的肥臀被结实坚硬的腿部肌rou挤压得变形,他坐上去时才发现这小白脸秘书居然生了一身的腱子rou,他一愣神,心想,有这样的秘书,赵立冬想弄死谁,还有必要找他们黑社会吗。 王良视线向下,饶有兴趣地掰着他的大腿,仔细端详那个文身。 “母,狗。嘶,这么丑的文身,放在高总这么漂亮的身子上,暴殄天物了。” 他轻叹一声,可怜兮兮地摸上了男人的手腕。 “陈泰给我纹的,我以为……是领导的意思,就没反对。” 王良不屑地嗤笑道,“这么低级的手段,领导可看不上。高总,领导是愿意信任你的,虽然你曾经误入歧途,但你现在能弃暗投明,那就够了。领导相信你,就算没有这个文身,也会心甘情愿做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领导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来证明自己。” 男人不疾不徐地揉着他的臀rou,指尖在饥渴的xue口浅浅进出,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他脸颊泛粉,贴身衬衣被丰满乳rou撑出风sao的圆弧,还不知廉耻地挺起胸脯去磨蹭男人笔挺的立领外套。 “谢谢王秘书,您指示,我应该怎么做?” 王良不急着开口,先指了指脚边。他心领神会,从男人膝上下来,光着屁股蹲下身子,仰头看向斯斯文文的男人,满脸的殷切期待,像个讨食的小狗。 王秘书大概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真就擦净了手,从餐盘里夹了一只虾,剥了皮,捏着虾尾,拎到了高启强面前。 高启强的瞳孔颤了颤,犹疑片刻,还是缓缓张开饱满双唇,含住虾rou,就着王秘书的手咬下了一口。 “现在有两个人一直在制造麻烦,一个是市政府研究室的谭思言,另一个是……” 他刚咬下第二口,就从他的投食者口中,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市局刑侦大队的,李响。” 他咀嚼的动作停下了。 “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两个都消失呢?” 他别开视线,眼皮不受控制地胡乱眨动。好不容易把虾rou咽下,他干笑几声,低声道,“王秘书,刚才你说那个姓谭的,好办。但是李响呢,是市局刑侦队队长,他一旦出什么事情的话,应该是个大新闻,可能到时候挺多人会挺麻烦的。” 王秘书抬起了他的脸,笑意变深,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不想动李响,是因为他是刑警队长,还是因为,他是你姘头……” 高启强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腿rou里。 “……的好兄弟啊?” 搭在腿上的手指稍稍放松,高启强勉强笑道,“王秘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和安欣只是老朋友……” “老朋友?老朋友他为了扳倒陈泰这么卖力啊?连一向明哲保身的安长林都为这事出了不少力,能不是看这个养子的面子?” 他只能赧赧地说,“安欣他……人,人是很善良的,以前在旧厂街,他就帮过我很多次……” 王秘书眉毛一抬,掏出了一盒烟,他赶紧从地上的外套口袋里翻出打火机,恭恭敬敬帮男人点上了火,顺势侧身坐到了男人怀里。 “高总,谭思言不是重点,你知不知道,领导为什么一定要你去解决李响。” “……还请,请您明示。”他看着忽明忽灭的烟头,声音发颤。 “你跟过孟德海,这是领导的心病。领导怎么知道你不是孟德海送来的内应呢?经过那个李响的事之后,领导是真怕我们的队伍里再出一个叛徒。我们在李响那崴了一次脚,哪能再轻易相信和安欣关系匪浅的人。所以,只有你把李响处理掉了,彻底和安欣那边撕破脸,领导才能相信你,懂了吗?” 李响……是赵立冬一派的叛徒? 李响,做什么了。他到底做了什么疯事,才会让赵立冬这个老jian贼宁愿冒着风险来和婊子做一出搭救毒贩的交易,也要弄死他。 高启强此刻,头晕目眩,心乱如麻。 他知道他们只是表面夫妻,他有很多事瞒着李响,所以当他得知,李响也有秘密瞒着他时,他不应该在乎的。 李响是好是坏,是死是活,为虎作伥还是深入虎xue,是不是在自寻死路,关他什么屁事。 他不应该,在乎的。 “高总?高总?” 王秘书叫了两声,才把他从恍神中叫醒。 “就这么舍不得……你的安警官吗?看来,安警官那方面的能力很强啊,才让我们高总这么念念不忘。” 王秘书嘴角勾起,眼神冷厉,握着他夹紧的膝盖向两边分开,让那个母狗文身暴露在两人眼前。 “七情六欲,那是人类才有的东西,高总,是不是还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是什么啊?” 香烟从男人唇间取下,捻灭在他的文身上。 “唔……!” 他吃痛地抽气,泪珠掉出眼眶,皮rou烧焦的味道飘在上空,很快,就融入进了那桌饭菜的香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