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拾月听到之后没有惊讶，敏感如她，但现在亲耳听到徐夏蒲的话，心里还是有一丝预感之外的东西，沉的她没有办法立刻回答徐夏蒲的话。 长久的沉默之后，“很好啊，你喜欢他什么？这是你第一次给我说你喜欢一个人啊。”林拾月强装若无其事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轻声响起。 “我也不知道，可能有点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吧。”徐夏蒲对林拾月说。 “先回去吧，我先送你回寝室，你可能醉酒不清醒，自己还可以洗漱吧？”林拾月故作轻松地说，“快熄灯了，我可不帮你换鞋啊。”说完林拾月就扶着徐夏蒲在因为有人下楼而亮起的灯光里上了楼梯，送徐夏蒲回到宿舍，扶她躺到床上后，给她脱了鞋，然后俯下身拍了拍徐夏蒲的脸轻声说：“快点，夏蒲，等会就熄灯了，快点去洗漱。我要走了啊。” 徐夏蒲在下铺，由于光线问题当她看着离自己头顶一寸的林拾月时仿佛有种整个世界只剩她的错觉，眼神迷离粘腻了一会儿又重新恢复了清明，“你回去吧，一身酒味，臭死了。”然后半侧身转脸面向了墙壁。 林拾月听到她这样说就知道她已经无事了，转身叮嘱两句，要她睡前喝点温水，不要凉水洗澡，就转身下楼回自己宿舍去了。 回到宿舍的林拾月，直接先去洗漱，换了一身睡裙才半躺到床上，脑子中总是楼梯间里徐夏蒲给自己说的那句话。再次睁眼，已经是熄灯了，林拾月仿佛刚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给自己长舒了一口气。 过了没多久，就到了快暑假的时候，自从七月份那个晚上的谈话之后，林拾月不再关注樊济南的任何信息，而也不知道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确实也没有在校园之中再次见过他。 徐夏蒲与林拾月之间的关系好像也自楼梯间之后产生了若有若无的隔阂，徐夏蒲新结识了一个叫李晚玉的女孩，现在不论是吃饭还是训练或者回宿舍都是她们俩个人一起的时候居多。 林拾月变得渐渐地更加沉默，之前她就不喜与除了徐夏蒲之外的任何人交流，她的所有情绪好像只为了特定的人绽放，这下好了更加形单影只。 她其实想问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有一瞬间又觉得无关紧要，除了人是善于自我欺骗逃避的本能之外，还有是因为隐在心底的微微失望：”因为我在你没有意识到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啊！” 因为高二的缘故，放假比高一晚的多，而且是体育特长班，所以直到八月份才短短的放了十天的假期，之后就要在学校进行体育特训一直到普通班开学。 八月没过两天就是七夕情人节，林拾月因为跟徐夏蒲关系转变的缘故，在学校晚自习回宿舍的时间更加依赖于跟男友聊天，几乎事无巨细都要跟他分享汇报。感情再也不是之前的不温不火，林拾月的感情生活好像因为徐夏蒲的离开变得更加急速升温，好像找到了新的感情出口一样展现着之前恋爱时没有过的各种小情绪。 林拾月的男友比她大一岁，是在另一个校区的美术生，平时因为俩个学校都是全封闭管理，几乎没有见面的时候，晚自习之后的时间一般之前都是与徐夏蒲在外面喝酒吹风谈话度过的，现在没有徐夏蒲，林拾月的所有时间都在宿舍里面用在了男友身上。 她当时答应对方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方的体贴识趣，谈了半个学期对方也没有因为之前的敷衍而对林拾月不满，现在林拾月更加高频率的向自己展现不同之前的情绪需求，雍秦也没有表现任何不耐烦，他虽然不知道林拾月的情绪转变的原因，但是也知分寸的没有问过一句，他一直在林拾月的世界里面充当一个乖乖的可有可无的男朋友。 雍秦不禁回想起认识林拾月的整个过程，当时还是自己高二的时候，男生宿舍是高一高二混住的，正好宿舍里面卫生扣分了，作为宿舍长的自己只能第一节课间的时候来找当日宿舍的值日生。 当时是冬天，窗户都被教室里面呼出的白气染成密不透风的白墙。自己只能站在门口喊室友的名字：“施照楠，出来一下。” 在等待的期间，百无聊赖地倚在走廊栏杆上，不经意间看到了推门而出的林拾月，有瞬间的惊艳但是更多的是夹杂着惊奇，少年人不同于常人的一点就是他们有着还没有被社会磨灭的好奇心与探知力。 林拾月半湿的头发随着发尾的水滴一颗颗滚进锁骨里，再汇聚成一湾水色，直到承受不住流出少许淅淅沥沥滑到锁骨下，再也看不见痕迹，只余雪白皮肤上的水珠一路滚动的透明水迹。雍秦突然觉得等待也不是那么难熬，哪怕刚刚还心里着急怕下节课班主任的课迟到挨一顿骂，这时候也好像不那么重要了。 “雍秦，你找我什么事啊？”是施照楠的声音，雍秦回头简单说一下宿舍扣分的事，跟等会中午要值日生跟宿舍长一起回宿舍重新打扫的事情，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五分钟：“刚才那个过去的女生是谁啊？” “哪个啊？这下课路过那么多人？”施照楠摸不着头脑的说。 “不是，你们班的女生，头发湿了。”雍秦形容着刚才女生的样子，却发现自己第一次词汇那么贫乏。 “哦哦，湿头发的女生那大概率是林拾月吧，她好像有洁癖大冬天哪怕今儿水房坏了只有她用冷水依然早上洗头。不过她刚好像出去了。” 施照楠看到楼下的年级主任站在cao场中间正要吹哨子，赶紧拍了下雍秦，着急说到：“你快回去吧，快上课了，可别因为我这件事迟到被扣分。” 雍秦只能赶紧回到教室，等到中午一起回宿舍返工清洁宿舍卫生的时候，雍秦问到：“你有她联系方式吗？”施照楠说：“不是吧，你加她干嘛？你一来早上就跟我打听林拾月的事，你不会喜欢她吧！ “不是，是因为有一个朋友托我问的，有点事。”雍秦随便找借口敷衍说。 “可是你们都没有交集啊，你找她能有什么事，我们班最好看可就是林拾月跟谭晚晚。”施照楠直接大大咧咧的说到，雍秦直接抬眼盯着施照楠说：“没交集不可以加？”施照楠说：“可以，可以，我这就给你QQ号，3xxxxxxxxx，这下行了吧？”雍秦没有说话，只是拿手机记下后就接着喊施照楠打扫卫生了。 “不过她一般不会轻易通过陌生人。”快出宿舍的时候施照楠对雍秦说。雍秦说：“知道，那她有男友吗？” “应该没有吧，她一般跟她朋友形影不离哪有时间谈恋爱啊。”施照楠不确定的对用雍秦说到。 之后俩个人就匆匆回到教室了，之后雍秦总是时不时地在宿舍里面找施照楠问林拾月的各种爱好，弄得施照楠没办法又迫于宿舍长威压，被迫在班里下课的时候老是向林拾月一次次进行尴尬到脚趾抓地的谈话，活生生像一个私生饭。 雍秦让施照楠想办法让林拾月通过了自己QQ，之后每天哪怕林拾月不回复自己也是一直像寄漂流瓶一样固定给林拾月每天分享的趣事，以及固定的早安，晚安。 高二要转校区之前，雍秦终于约出来了林拾月在女生宿舍楼下面：“林拾月，你有男朋友吗？” 林拾月想了一会，反问他：“你喜欢我？” 雍秦立马回答，仿佛怕晚了就会失去什么似得紧张说道：“我喜欢你啊！” 这时候林拾月却没有一点紧张的说；“那你喜欢我什么？” 雍秦毫不犹豫的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就在那次找施照楠的时候突然看到你，就觉得等待原来真的可以见到玫瑰。” 他说完看到林拾月毫无变化的眼神，暗暗紧张的手指揪了一下裤子，“可是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我觉得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罢了，我从来没有一见钟情过。”林拾月笑了出来对雍秦接着说道：“我只相信日久生情。” 雍秦从来没有见过林拾月对自己笑过，少年人的爱总是来的轻易又廉价。但是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爆发出来坚不可摧，使得在以后的人生中百年的时光中显得贵不可得。 “那你介不介意跟我日久生情？林拾月。”雍秦轻声问林拾月，仿佛怕惊扰这个梦又像怕惊吓走自己此刻有点荒缪偏执的勇气。“一个学期，就一个学期，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只是普通男女朋友，一个学期后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分手好吗？” 林拾月一向有着与自己外表温柔假象不符的不合规的想法。沉思了一会，微微笑出两个小酒窝抬头却轻声说着一点也不符合外表甜美的乖僻的话：“我不喜欢肢体接触，特别是牵手，还有我不接受别人在我面前的任何不服从，就像我讨厌吃rou，你在我眼前干我讨厌的事我会恶心想吐。这些只是我的千万分坏脾气的一点，你清楚了，那你确定自己可以接受吗？雍秦，想好再回复我。” 雍秦看着林拾月不同于以往淡漠的眼神，心里突然明了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她的最终归属，但还是忍不住短暂占有的诱惑。 他看着林拾月眼睛温柔的点点头轻快地说：“我清楚，我也可以接受，那你现在可以让我走近你一点了吗？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