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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宫颈癌晚期,没得救……郝毅大概从没打算把她接回家里。“你以后就住这里。”郝毅带她回郝家时如是说。他没有说这里以后就是她家,她像个拘谨的客人,在佣人窃窃的议论和复杂的目光下,生平第一次体会难堪,也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自尊。当郝振自我介绍,说他是她哥哥时。她只低头“哦”了一声。哥哥?她当时并不认可。忽然的寄人篱下,让她整个人多了一层敏感与防备。她用冷漠掩饰着自己,不肯叫郝毅一声爸爸,也不肯叫郝振一声哥哥。彷彿那样能减少她的自卑。那时候郝毅和方娴生意刚气色,很忙,每天都脚不沾地。保姆照顾她和郝振的早晚餐,每天早餐后,司机例行公事送她和郝振去上学。宽敞的后座,她和郝振分别占据着一头。她看窗外,郝振看书,两人通常隔着一个位置,一声不吭。事情的改变,在某次她和人打架之后。那天她从学校回郝家,挂了一脸彩,两边脸颊满是指甲印和与淤青。保姆见状不对,只好打电话给郝毅。当时郝毅忙某笔生意忙得焦头烂额,没多少精力应付郝嘉。在打电话给她班主任,得知是她先动的手之后,当即不问青红皁白地将郝嘉训斥了一顿,让她以后在学校不许动手打人,有什么事找老师。方娴更不用说了。她始终当她是别人的女儿,并不愿过多管教,只让人找了药给她擦,连教育都懒得教育一句。反而是郝振,晚饭后,敲门问她,为什么要和人打架。为什么和同学打架?那真的多亏了郝毅给找的好学校啊,里面个个小朋友全都会用流利的英语进行日常交流;就她郝嘉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自然进去没两天就被同学鄙视。鄙视就算了,偏偏孩子们也是顶势力的主,见她被孤立,谁都想来欺负她一下。于是在某天,后座的小胖子故意用糖果黏住郝嘉头发,又嘲笑着拿了剪刀剪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爆发,cao起塑胶小板凳就和人干起架来。那时她还不懂什么叫智取,只会简单粗暴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将那小胖子按在地上,拿了剪刀把他头发剪得坑坑洼洼,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最后因为性别和体型不占优势,挂了一脸彩……“看不顺眼咯。”面对郝振的,她不屑的轻哼,并不想过多解释。郝振却扳过来她的脸,细看之后问她:“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心口蓦地酸了一下。她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有些事,当没有人安慰时,她可以不在意;但有人问起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诉说委屈。于是她哼声:“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让人欺负。我都打回去了。”她一面够着手,笨拙地擦着脖颈后疼痛的地方,一面把事情原本的经过同郝振说了。她本以为郝振会像郝毅那样教育她一番的,她甚至不屑地撇起了嘴等待他的教育。但郝振听完并没有发发表评论,许久才道:“药给我,我帮你擦。”那天,郝振一改寡言的人设,第一次和她说了好多话。而且,第二天放学时,他还出现在了她教室的门口。“你来接我?”“我来找你们老师。”“啊?”“昨天的事,她该给你一个更好的处理结果。”“哦……”那时候郝振不过十一岁,小学五年级。但他沉着脸严肃起来的时候,她觉得他简直像长辈。他带着她去找了她的班主任,沉着脸却把她班主任说的一愣一愣的,后来居然叫来了那打她的胖子,同她道歉。心口郁气得到纾解,那天她很开心。当回去的路上,当郝振问她,以前被人欺负时,是不是都是这么打回去的时候。她一个不防,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呢?由于她妈职业的原因,她之前住在贫民区的时候就不招人待见。每次有人经过她们门口,都会忍不住嘴碎两句。每当这时候,她妈就会直接把垃圾从窗户丢出去,然后持续不重样地口吐“芬芳”,直骂到路人落荒而逃、不见踪迹。从她记事起,她妈就教育她:有人骂你,你就骂回去,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她一直将此奉为圭臬。她反问郝振:“不应该吗?”少年两条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好半天才道:以后别同人动手,你是女孩子,不优——他大概想说太不优雅。但似乎又觉得“优雅”两字太难为郝嘉了,最后改口道——不占优势。他说: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可以找你替你出头。她擡头看她:你真的会帮我?他点头,我是你哥哥。她没再吭声,尽管嘴角微微翘了翘,却并不愿意就那么相信他的话,只轻轻哼了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是她妈以前常说的话。只是郝振却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当天,当两人回到家,她敷衍地做完作业,想要溜去花园祸害她前两天刚发现的那窝蚂蚁时;郝振将英语课本啪到她面前:“翻开第一页,今天开始,我来辅导你的英语。”“???”“你难道还想被人笑话?”郝振拉过她的书本。“……”郝振说到做到,那之后,一连给她辅导了近三年的功课,直到他升初二开始上晚自习才作罢。那之后,郝振说到做到的,也不止帮她辅导功课这一件事。她亲妈去世,她第一次被小男生追求纠缠,她的叛逆期,她的第一次重要登台、她的升学考试,甚至她来初潮……每当她有什么事,郝振都会不动声色地帮她排忧解难。他是个称职的,无可挑剔的哥哥。但她并不想做他meimei。或者说,随着年岁渐长,她逐渐不再满足于只做他的meimei。5-瑜伽下到负二楼,郝振开来的是一辆suv。郝嘉打开副驾驶门,还没坐进去就先环视了一圈。和一般的男人不同,郝振所处的空间总是整洁干净的;他的车也是如此,没有什么菸头也没有矿泉水瓶之类的杂物。郝嘉坐进副驾驶席,又打开手套箱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属于女人的物品,也闻不到丝毫女性残留脂粉或香水味;除了一包抽纸,几张名片,别无他物。不过,郝振也不止这一辆车……“哥,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郝嘉心念一转,开口试探。“什么?”郝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