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4 实话后的暴衝想法

    隔天一早，我穿着制服起床，原来我直接睡昏在床上；饭没吃、澡没洗、书没读，但现在我却无法关注那些错误，我急忙刷牙洗脸并换上新制服，因为今天是辩论决赛，我跟阿酱约好要做最后练习。

    我比约定晚了五分到班上，进教室后却只有阿酱在里面。

    「抱歉，我迟到了。」

    「五分鐘而已，还好啦。」阿酱听到我声音，转头瞟了一眼，但随即转回头。

    「老师呢？」

    「去停车场拿东西，马上回来。」阿酱看着英文参考书，边回答我。

    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那，我们要……」

    「什么？」阿酱再次转头。

    「没事……我们等老师吧。」

    我急忙走到座位放下书包，希望藉这大动作遮掩我脑中的小心思。

    我们现在是独处了吧—

    我应该要开口问吗？

    不要吧。

    要吗？

    各种可能性让我犹豫，这时阿酱却忽然开口叫我：「邵向龙。」

    「怎么了？」

    「如果……我说如果啦……如果我们赢了比赛的话……我就不参加后续的校际比赛，可以吗？」阿酱转头看向我，又说：「你再找人跟你一起参赛好吗？」

    我震惊回：「你干嘛说这个？也太忽然了吧。」

    「想一阵子了……现在就已经有压力了，继续下去只会压力更大，所以我才决定先讲。」

    「你有什么压力？」我秒回，口气有点不佳。

    阿酱听到我问，她慢慢开口回应：「……你没压力吗？」

    我有压力吗？当然有，其他不说，爸妈反对就一直是压力啊。

    「我妈一直问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她骂我不务正业，说为班、为校，适度就好，要花这么多时间还不如用在唸书或练琴上。」阿酱无奈「我说不过她，毕竟我不像你这么认真……邵向龙，你为什么想赢啊？」

    想赢理由太糟糕，我无法说实话。

    「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好啊，而且我们又不一定得冠军，你干嘛想那么多啊。」我闪避阿酱眼神回答。

    「你这么认真，一定会拿冠军啦……」阿酱表情略沉说：「我也想把事情做好，但你真的能接受这份讲稿吗……？高中生谈恋爱真的不对吗？」。

    阿酱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傻了一下。

    昨天之前，任何人问我高中生该不该恋爱？我一定会回答，不该，高中生不能谈恋爱，但我现在会回答，高中生或许可以谈恋爱。阿酱的疑问我昨晚也想过，辩论这件事情我有做错了吗？我的立基点是出自对太德的嫉妒心，我出卖灵魂，选择跟恶魔交易，说了导师、主任、校长等大人爱听的话，虽然取得胜利，这一切却都建立在错误上。阿酱单纯，不会知道我的想法，但人有直觉，女人更是这样，因此阿酱產生反感或许也是正常状况。这大概也是我做错的事情吧……

    我才想着要承认错误、回应阿酱，但导师刚好在这时进到教室，我无法解释，阿酱的问题就这样悬着我的心上。

    班上同学陆续到校，导师见状停止练习。朝会越来越近，他要我跟集合同学后，到玄武堂找他。我本来想跟阿酱一起去，顺道再把刚刚的话题说完，但无奈集合同学花太多时间，最后我仅一人前往。来到玄武堂后，我还想找阿酱说话，导师、主任却以各种指令阻挡，没有空档，二年级的辩论决赛就这样开始。

    主任废话后，我、阿酱与正方选手陆续上台。铃声响起，阿酱与正方开始一辩。

    我终于有空思考阿酱的问题；郭庆说的没错，我真的做错事。不管阿酱是不是写信给我的人，从嫉妒心出发的论点，都让我亲手毁掉这份尚未萌芽的情感。试问，谁会想跟一个整天说着，恋爱是错的人交往？就算立场对调，换成我，我也没办法。我想着，觉得痛苦不堪。

    正、反两方一辩结束，紧接着就是交叉詰问。

    主持人说后，阿酱推了我一下，我回神。我这时才从听到的片段里挑出可攻击的素材。听到太少，我提出的问题不够尖锐，主任摇头，导师蹙眉看向我与阿酱，但底下同学却显得非常开心；我心中起了更大的质疑，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我当初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个的尷尬情况！

    詰问结束，反方明显弱势，同学们鼓譟叫好。

    反方二辩开始，我拿着讲稿站起。我面对同学、导师、主任、校长：「老师、各位同学，我是反方二辩-邵向龙。」我嚥了口水。「我方，坚决反对……高中生……」

    我拿着讲稿，看着，越来越说不出话。我大汗淋漓、满脸尷尬，导师远远看着，嘴型不断示意我继续，阿酱这时拉了我一下，我看到阿酱桌上的纸，阿酱在上面用熟悉的字跡写着：放轻松，照自己的想法说就好。

    是啊，依照我的想法……我现在的想法……但我的想法是什么？

    我想被人看见！

    我想要谈恋爱！

    我想是要跟她说句谢谢！！！

    我看了一眼阿酱，随后放下手中讲稿，我嚥了口水，凝视前方，缓缓开口：「我方……我认为高中生明白恋爱意义，就应该谈恋爱！」

    我才说完现场就发出譁然声，同学开始鼓譟，主任、老师见状急忙管理秩序。

    「安静！安静！」

    主持人、导师、正方同学看向我，眾人瞪大双眼，哑口无言，也是，谁都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倒打一耙，成为不坚定的反方；但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头，因为”应该谈恋爱”只是我讲稿的开端。

    「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人性。人不该违背天性，就如同人无法脱离空气；禁止就是违反自然。我们都听过一百种赞成意见，也听过上千种反对理由，我们都知道恋爱的问题，我们却忽略爱情好的一面。」我继续开口，又说：「任何未知的事情我们都会害怕，因此我们不要问该不该谈，而是要问该不该禁止以及为什么要禁止……我们知道老师、爸妈禁止我们是出于保护，保护是出于我们不懂；但禁止不会成就我们的未来，我们常说失败为成功之母，那为何要阻止我们失败呢？因此高中生该不该谈恋爱？我要说只要我们自己懂，能承担，高中生就应该谈恋爱！」

    我说完，掌声如雷，但下秒我就被导师抓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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