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说他放不下
房门敲响，贺轩悠悠转醒，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揉着头发就睡着了，眼里闪过懊恼。 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到窗户边单人沙发上的女孩儿身上，女孩儿长发如瀑眉目清冷，灯光下的侧脸像一块上帝精心雕琢过的美玉，纯白无瑕，宁静美好。 因为抱着腿缩在沙发里的姿势，女孩儿整个人塞在白色浴袍里，像极了一团柔软的棉花糖。 可能是刚醒的原因，贺轩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贺轩睡着的短短十几分钟里，周予乔接了两次电话。 第一个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接通之后那人没说话，周予乔只能听到呼吸声，正当她准备挂断的时候那人才开口。 “乔乔，是我。” 周予乔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就紧了。 “……姐夫。” “我要离婚了。”肖路说。 周予乔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近过得怎么样？”像是在唠家常。 “挺好的。” “我不好。”男人声音低沉，“我很想你。” 周予乔呼吸一滞。 “乔乔，我试过了，放不下。” 肖路电话刚挂没几秒，手机屏幕又亮起，看到来电显示的“李女士”，周予乔叹了口气。 “肖路要和娇娇离婚了你知道嘛！怎么回事？不是让你……” 李女士不加控制的嗓门比以往还要洪亮，周予乔连忙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默默听那边滔滔不绝的数落，既不符合也不搭腔。 “周予乔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你？”都不叫小名了，说明李女士火气上来了，李女士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对了，怒上心头口不择言。 “我就说我娇娇提到你的时候怎么支支吾吾，敢情勾引娇娇男人的贱货是你是不是？那是你姐夫！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周予乔！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就嫉妒你jiejie能去给外国人演出能上电视……” 周先生拽拽自己老婆想让她说话注意点分寸，顺便把正事说了，但生气中的中年女人哪能拉得住。 那边滔滔不绝的数落仿佛这个人不是她的女儿一样。 周予乔原本不在意无所谓的表情也落了下来。 “是。”她打断李女士的话，冷着脸道：“妈，非要说我嫉妒jiejie的话，或许您还记得您烧了我offer这件事。” 周女士心虚卡壳，那边周予乔已经挂了电话。 周先生：“小予挂了？那老二出来了这个事还没……” 李女士：“不说就不说，能有什么事！” 周予乔深呼吸，努力调控好自己的情绪。 门被敲响的前两声周予乔没反应，第三声才清晰地传进耳朵，回头看见贺轩也醒了，撇开目光提醒道：“你的浴巾……应该是我们的衣服好了。” 她去开门，贺轩重新系好散开的浴巾，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手忙脚乱。 门外站着容貌精致的少年，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两人的衣物，看见穿着浴袍的她，还有眼眶微红的她，神色微暗。 “江挚？”周予乔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 “你们的衣服。”江挚把衣服给她，顿了顿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眼睛，不自然地问：“你……哭了？” 周予乔一愣，“可能是被气的。” 她也知道自己很容易因为情绪红眼。 “你怎么来了？” 江挚：“学校门禁时间快到了，我来接贺轩回宿舍。” 周予乔感叹：“你们感情真好。” 江挚没说话。 从雨势变大开始，江挚就发现自己没办法像往常一样耐下心来看书了。 贺轩始终没回宿舍，江挚知道贺轩去见谁，虽然不知道贺轩为什么会对jiejie以外的女人这么感兴趣，可他从不阻拦。 如果贺轩喜欢上别人，jiejie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虽然这么想，可是当雨越下越大天色越来越暗，江挚越加静不下心，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想象贺轩和那个人亲密的画面。 谁都可以，她不行。 所以江挚第一次联系江妄言给他的人，只为了找出他们落脚的酒店。 可他说不出他是为她来的这种话。 房间里没什么奇怪的味道，连床铺也很整洁，贺轩看见来的人是他，愣了愣。 “阿挚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学校。” 贺轩：？ 江挚还是吩咐司机先送周予乔回家。 三个人坐在后座显得有些拥挤，氛围也莫名古怪，司机一大把年纪，莫名被两个穿校服的少年凌厉的目光唬得大气都不敢喘。 比起坐得端端正正的江挚少年，贺轩少年懒洋洋地靠在周予乔肩上勾着她的头发玩，目光隐晦地看了好友江挚一眼，然后垂下睫毛沉思。 他夜不归宿的次数数不胜数，阿挚从来不会过问更不会管。 所以阿挚今天出现在酒店的目的只可能是这个女人。 所以，阿挚在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个女人的情况下，还是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虽然阿挚可能自己还没意识到。 这让贺轩觉得有点棘手。 如果他真的按照原计划让那群兄弟对这个女人下手，有朝一日阿挚知道了真相势必会恨透他。可是想起jiejie的哭诉，真的什么都不做自己又觉得不甘心。 周予乔还不知道此时亲密靠着自己的贺轩少年心里都在盘算什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江挚说着话。 “这几天有去海边吗？” 车内空间不小，但光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就占去了不少空间，所以显得中间的女孩儿格外娇小，他们身体挨得很近，车子晃动时腿会不小心碰到。 身体时不时的触碰让江挚少年控制不住的紧张。 她说话时会微微侧仰着头，江挚半垂着眸就能看见女孩儿揉合了清冷和妖冶的脸，她没涂口红，唇色是淡淡的粉，说话时一根头发丝飞到唇瓣上，痒意让女孩儿抿了抿唇。 “去了。” 江挚乖乖回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根头发，他很想帮她拿掉，却又紧张得连手指都在蜷缩。 反观贺轩，很是怡然自得。 “最近天气不好，尽量别去了吧！去的话也要注意安全，那边确实清净没错，但清净也意味着真出了什么事连求救都没人应，之前有个……嘶、疼……” 贺轩突然拽了一把她的头发。 “啊！抱歉弄疼jiejie了，不然乔乔jiejie你也拽回来……” 贺轩把脑袋放到女人手底下撒娇道歉，双眸明亮，反而让周予乔不自觉揉了两把，然后就看见少年舒服地发出一声绵长的喟叹。 周予乔：…… 这让她想起肖路，他有时候也很喜欢摸头杀……不能想他！ 说话声再重新开始的时候，已经换了个话题。 “马上要高考了，复习得怎么样？有把握考上想去的大学吗？” “还可以，有。” 贺轩：“乔乔jiejie还不知道吗？阿挚可是年级第一。” 周予乔：“那你呢？” 贺轩默，江挚替他回答：“年级250。” 周予乔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 贺轩急了，“别听阿挚瞎说！是老师打错分了！我明明是249名！” 周予乔忍笑点头，“嗯，差别还挺大。” 贺轩少年不满地“啧”了一声，“论学习我确实比不过阿挚我承认。” 不，是比不过前面的249个同学。 当然这话周予乔没说出口，贺轩少年突然勾着她的脖子往下拽，软下表情问：“乔乔jiejie不会因为阿轩笨就不喜欢阿轩吧？” “嗯？jiejie？” 周予乔下意识摇头。 车子停到家门口，雨势暂歇，楼上房间的灯还亮着。 “泽哥是不是在家？乔乔jiejie你说我来都来了，要不要上去跟泽哥打个招呼啊！” 贺轩少年趴在车窗上兴致勃勃的问。 “不用上去，我就在这里。” 一道低沉暗哑的男声响起，穿着衬衫西装裤的身影从黑暗的楼道里走了出来。 周和泽揽住呆愣的周予乔，没什么温度地朝少年笑。 “好久不见，贺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