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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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尔岛上年纪最小的，就是当初那个白发少女——茉莉的孩子，现在叫卡利。 据说她自己说，她小时候非常想吃家外面街道转角那家蛋糕店的蛋糕，但她的父母不愿意给她买，她就每天跑到那店的柜台旁，眼巴巴地流着口水扒在玻璃上瞅。 那家蛋糕店的名字就叫卡利。 这行为多少是有些不礼貌了，而且她白发红瞳，老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晒服，非常吸睛。蛋糕店的女主人看到这个有白化病的女孩儿经常在店外面转悠，便出来询问她是不是想要一个草莓蛋糕。 茉莉当然想了，牵着女人的手就跟她去了后厨。 “然后她给了我个蛋糕，我吃了，晕了过去，醒过来就在笼子里。” 茉莉说起这个事情，并不怎么生气，而是弯着嘴唇笑起来，看向自己的孩子。 “但是哪又怎么样，我的喜欢是不会变的，那应该是年轻时最纯粹的感情了。” “你现在也不老呀？”正在品尝她制作的美味草莓派的苏暖舟叼着勺子说：“所以你也想要开一家甜品店？” 她依旧是那个娇娇小小的模样，茉莉却已经长成了成熟的女人，都可以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了。 她拨了拨苏暖舟翘起来的额发，轻声说：“是的，我想要一个商住一体的房子，两层楼就够了，最好有个小阳台，我要在那里种满花。” “没有问题，我会把你的店安排在幼儿园附近的。” “哦？那肯定有孩子的家长可得小心了。” 听到她打趣一般的调侃，苏暖舟与她相视一笑，把这些要求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那么，下一位。” ——这是苏暖舟回来干的第一件事。 现在居民还不多，而且过去了十年，她们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已经非常清楚了，于是苏暖舟先把她们的想法记录下来，准备给她们提供出去自立门户的房子。 这也算她之后出去推广小镇、招揽新居民时可以用的推销点。 卷王之王渡边惠美确实想做苏暖舟的师爷、不、应该说是秘书。但苏暖舟觉得这个职位对她有些屈才了，便任命她为副镇长候补，只等积累功绩就转正。 茉莉想要开甜品店，米莉娅想要开一家同时具备摄影馆和画廊的写生店，上了年纪的女人则是告诉苏暖舟，她们想要一个可以抱团养老的小院，最好能像餐厅那样种满花。 修建养老院确实也是苏暖舟计划的一部分。幸运的是，这几位年过半百的女人里，有一位名叫奥利维亚的女士曾经做过医生。 “在医院修好、招募到更多医护人才之前，都要辛苦你了奥利维亚。” 苏暖舟有些愧疚，她现在没什么可以回报的，之前全身最值钱的金苹果都送给了布鲁斯。 听666说矿洞里能挖到钻石，她之后一定得给奥利维亚准备一个大钻石块才行。 而她那位富豪好朋友兼投资人......十年里过去，他不间断的发了好多信息给她，只是苏暖舟刚回来，忙着查看处理居民的事，都没来得及去看。 “这又有什么关系，你这儿才多少人啊？而且岛上环境条件也都不差，我们身体都还健康着呢。” 奥利维亚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眼角的细纹都笑得皱了起来。 “其他我们都不急的！你也不要急。就是.....大家都想岛上能有网络，而且现在有了这种网上平台，也可以宣传宣传农家乐。”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在苏暖舟昏睡的时候，外界的科技树疯长，那速度，可以说是坐着光速火箭在乱飞。 毕竟到处都是科学人才，尤其是纽约和哥谭两位首富，就像见面多看对方一眼就会爆炸的白子黑子似的，老在这方面对着干。 你搞清洁能源我就搞虚拟现实，你搞残障辅助我就搞智能助手......总归对大家生活是好的，其他人也乐得看他们搞这种良性竞争。 而且现在是信息网络时代，不是什么都能像过去那样闹不出水花了。光就连接着哥谭的那座不知是谁修的清水桥只能看不能上这事，都是现在哥谭出了名的都市传说。 还是实锤的那种。 奥利维亚曾经就利用这点报复过她家暴自己的前夫。她打电话把那个男人叫来，两人隔着桥对骂。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这里有座桥，也不知道它未经岛主人允许是不能上去的，奥利维亚便利用了这一点。 男人被她骂得狗血淋头，气得脸红脖子粗，想要冲上来掐住她的脖子。结果当然是撞得头晕眼花，就像撞上了一面无形的玻璃墙一般，五官都在奥利维亚面前挤成了一团。 奥利维亚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心中暗爽，随即就是一顿王八拳啪啪啪招呼在他脸上，再一个高抬腿，对他两腿之间使用了鸡飞蛋打。 听着她绘声绘色描述那个场景的苏暖舟：“......” 为那家伙默哀三秒。 记录完现在所有的小镇居民的规划和要求后，苏暖舟第一次进入了自己修好后三过而不入的家里，忐忑的拿出了兜里的翻盖手机，开始查看布鲁斯发来的上百条信息。 她失去意识和踪迹的五小时后，布鲁斯就给她发来了信息。 【布鲁斯：舟舟，你在哪里？ 布鲁斯：蝙蝠侠说你......做了一些比较偏激的事情，你们吵了架，我很担心你。 布鲁斯：明天我们可以见面聊聊吗？ ...... 布鲁斯：你已经好久没出现了，我还没去你新修的农家乐看看呢，不是说还有温泉吗？ 布鲁斯：我想亲眼看到你 布鲁斯：不然真的很难安心 ...... 布鲁斯：舟舟，已经过去三年了，我收养的孩子离开了我 布鲁斯：我感觉很糟糕，我是说我自己 布鲁斯：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朋友 ...... 布鲁斯：我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彻底的 布鲁斯：就好像你一样，明明只是短暂的离开，却变成了永远的离别 布鲁斯：你真的还活着吗？还是回到了海底，变成了海底的小女巫？ 布鲁斯：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得到与你见面的机会呢？ ...... 布鲁斯：或许我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才是正确的 布鲁斯：所有来到我身边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 布鲁斯：我前所未有的想你，明明我们其实没见过几次面，也没有那么互相了解 布鲁斯：但我真的好想见你，我想知道你是活着的，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过得很好，但这是在骗自己，我知道 布鲁斯：可我该求谁呢？上帝吗？ 布鲁斯：或者我求求你 ......】 苏暖舟越看越心惊，布鲁斯发来的消息有时候前沿不搭后语，上一条还在“今天的哥谭天气不错”，下一条就是“办公室外面那些飞翔的小鸟好像你，希望它们可以带我去见你”这种让她觉得有些诡异的话。 这让苏暖舟愈发担忧。就好像要是碰巧旁边有个人对他说“嘿布鲁斯，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能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破窗而出一样。 而且他到底收养了几个孩子啊？怎么不是跑了就是死了。他这十年的生活也太跌宕起伏了吧！ 一联想到布鲁斯那个不太聪明还特别缺爱的样子，苏暖舟更加担心自己的好友兼投资人的精神状态了。 可是该如何进行不那么尴尬怪异的回复也是一个难题，苏暖舟开始来回踱步，抓着头发脑袋开始崩溃、扭曲、无声的嚎叫。 666：【......】 666：【或许您可以直接真诚的向他打招呼、道歉，然后请他来镇上见面，或者您去见他。】 在地上胡乱臀桥的苏暖舟嘴里叽里咕噜的：“可是、可是......” 她其实也怕啊！ 就如布鲁斯所说，她们其实并不是多熟悉的关系，顶多算非常志同道合的投资人和被投资人，共享了一些关于哥谭的、了不得的小秘密。 她没想到布鲁斯会这么挂念她，这让她会很愧疚，同时也非常焦虑和担忧。 还有害怕。 害怕......害怕自己让布鲁斯这么失望，万一他只是冷冷的回一句知道了，然后再也不跟她联系了怎么办？ 苏暖舟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抬手去揉湿润的眼角。 她昏迷之前跟蝙蝠侠吵了架，没说清楚就失踪了，还让布鲁斯这么担心。她一下让两个关心她的人都失望了。 她果然是个坏东西。 666无声叹了口气。 【您说得对，但无论他们是什么反应，您都会去接受对吗？】 苏暖舟嗫嚅着，抹着泪花：“会......可是、可是我不想他们以后都不理我了。” 【但是您的居民们都有好好听您解释原因，不是吗？】666循循善诱，【不论如何，他们都有获知真相的权利，您也应该对他们负起责任。不是吗？】 666说得非常在理，苏暖舟点点头，把眼睛都擦红了，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苏暖舟：对不起 苏暖舟：真的很对不起！我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苏暖舟：不论原因如何，我这么不负责的突然消失、让你这么担心都很抱歉，我会向你磕头谢罪的！ 苏暖舟：QAQ你还愿意见我吗？ 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盯着手机在看，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布鲁斯：舟舟？ 布鲁斯：真的是你吗？ 布鲁斯：你到我家里来吧，我现在就在韦恩庄园，这些事情我想面对面说。 苏暖舟：我马上过来！ 苏暖舟回复完消息，冲进温室里摘了一筐草莓就朝奎尔岛的西北方向飞了过去。 韦恩庄园可以算是哥谭的地标建筑之一了，就连路上的指示牌都会标注这个地方。她也没有迷路，飞出去几公里就进了庄园的地界。 她飞得并不高，很快就看见了地上那个穿着黑色西服，变得异常成熟的男人。 她大喊一声：“布鲁斯！” 男人抬起头，看见朝思暮想的女孩背着光的身影。 “舟舟......” 他声音听起来莫名委屈，像那种哼哼唧唧的大狗。但他还是张开双臂，向靠近的苏暖舟抱了过来。 苏暖舟任由他抱住了，自己则是紧张地抱紧了怀里的那筐草莓，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想要找出一句很合适的打招呼的话。 要怎么样才能显得不尴尬呢......她混乱的想着，感受着布鲁斯怀里古龙水的气味、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的温热体温、宽厚的肩膀、还有抵着自己头顶的下巴。 然后她脱口而出一句：“这么久不见，你的下巴真是越来越宽了！” 所有情绪一拥而上，却被她硬生生噎住的布鲁斯：“......” 苏暖舟：“......” 四周霎时间寂静无声。 就在苏暖舟头皮发紧时，布鲁斯松开了她，但并没有放开，而是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沉默地用那双钢蓝色的忧郁眸子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 苏暖舟同样沉默的与他对视：“......” 此时无声胜有声，苏暖舟的脚开试不受控制，在地上忐忑地抠出了精装的三室一厅带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