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集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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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悬赏 没有人注意到,顾晓清的目光在白於菟的银白色餐盒上停留了足有半刻钟。 _ 翌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白於菟戴着墨镜,张牙舞爪地出现在校门口,像是求偶期的动物,拼命显摆自己的实力。 她开了辆银白色最新款跑车,车身闪着莹莹流光,一个神龙摆尾就停到了贵族学院门口。 饶是贵族学院的学生也没见过这阵仗,个个都在管家或者女仆的搀扶下瞪大了眼睛。 这辆跑车可价值不菲,还是限定色,有钱都买不到的。 他们纷纷探头,等着看里面是什么人。 车门缓缓打开,先伸出来一条白皙修长的腿,那白是晃眼睛的白,一下子就攫住你的眼睛,勾起你的好奇心。 “哇……” 白於菟一出来,姣好身材配上米白短T恤和浅蓝牛仔热裤,在人群中掀起了不小的sao动。 “好长的腿……好直好白……” “天,腕线过裆,这比例也太优越了吧!” “你看她的腰,还有马甲线!” 在人类的注目礼下,银白色限量版跑车自动关门,白於菟轻笑着摘下墨镜。 “她是谁?好精致的一张脸!” “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人群议论纷纷,她身后的跑车悄然退场,根据导航自动驾驶去车库停车。 然而她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被神出鬼没的秦鼎之一句煞风景的问候语无情地打破。 “白於菟,怎么不穿校服?” _ 公共课教室。 选修课上,在座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教室后排的白於菟。 她很快察觉到异样,还没来得及细看,顾晓清就带着涂悠蹭到了她身边,两人手上还拿着早点在啃。 顾晓清的金发耀眼夺目,看起来很不好惹,周围人见她来,纷纷错开视线。 她往嘴里塞了个蒸饺,又嘬了一大口豆浆,大马金刀地翘着二郎腿,在教室吃早点像在酒楼吃rou。 “老大,看来你昨天把老秦得罪狠了。” 涂悠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悄悄竖起耳朵听。 白於菟意外地挑了挑眉,看了眼周围窃窃私语的学生:“发生什么事了?” “老秦心眼小,肯定是报复你调戏他。” 顾晓清吃完饺子,三两口啃了包子,手里拿着袋豆浆,笑嘻嘻地后仰靠在椅背上:“他刚才把你昨天的速写成绩作为入学测试之一,登进系统了。” F级。 全校瞩目的转学生白於菟,在秦鼎之的突击速写考核中拿了最低等级。 流言蜚语在早上传遍了整个贵族学院。 有人对她嗤之以鼻,有人对她垂涎欲滴,有人保持中立,说她是个养眼的笨蛋美女。 这所贵族学院推行等级制,除了等级制分班外,个人也有综合等级,由财富、美貌、专业、社交四项排名累计组成。 每个人的电子学生证上都会实时更新在本学院的综合等级。 白於菟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两项A级后跟了一个羸弱的F级,代表社交的等级也从昨天的A级掉到了B级。 综合等级,C级。 大部分动物都是慕强的。 如果在捕猎环境中表现得不够优秀,很有可能影响猎物们对她的看法,进而影响到她后续的捕猎行动。 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这个狩猎场里她唯一想吃的只有秦鼎之。 涂悠看了看白於菟的脸色,发现对方毫不意外,甚至笑得更灿烂了,不由好奇道:“老大,我能看看你的画吗?” 白於菟点头,从书本夹层里抽出昨天那张速写,上面赫然一个鲜红的字母F。 涂悠连忙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用湿纸巾擦干净手,这才伸手接过她的画。 然而当她看到画上的内容,眼睛一瞬间睁大。 “唔,我画得有什么问题吗?” 白於菟托着腮,一脸天真,眸中闪着好奇。 涂悠回望她湛蓝如海的眼眸,嗫嚅道:“可能是……太细致了?” “是吗?”白於菟眼尾低垂,满脸困惑。 她垂眼时仿佛带了一丝易碎,连眼神都黯淡下来,涂悠默默抿唇,不忍心说得太过分。 这速写过分具体,以至于涂悠根本没看出来她画的就是他们那位让人又爱又恨的秦老师。 “嗯……至少功底很不错……” 涂悠把画递还给她,满脸纠结地挑着字眼夸,白皙的娃娃脸皱成一团,生怕打击到她,又怯怯地补充了一句,试图鼓励她:“总之不要气馁……” “行。”白於菟不甚在意地接过,准备夹回书里。 “你俩瞧什么呢?”顾晓清把豆浆袋丢进垃圾桶,好奇地凑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速写。 顾晓清瞧着那堆素描出来的肌rou,乐了:“老大,你画的好像解剖图哈哈哈哈哈!怪不得老秦给你打F级呢……” 白於菟轻笑着把速写夹回书中,鎏金尾戒闪闪发亮,引起了顾晓清的注意。 她的目光闪了闪,不着痕迹地将涂悠拉近身边。 _ 限制环和限制服一样,都是人类研究出来限制兽族能力的物品。 前者比较美观,项链、戒指、手镯,各种样式都有,后者则更注重隐蔽性,一般会做成紧身衣样式。 但是白於菟不爱戴首饰,也不爱穿紧身衣,更不想被限制能力,唯一能接受的就是戒指这种程度的装饰品。 小,就意味着精密,而精密意味着昂贵和稀有。 根据顾晓清的了解,目前能够研制出这种程度限制环的机构,有且仅有一家——兽族研究所。 白於菟和研究所的关系让她心生警惕,下意识拉开了懵懂的涂悠。 _ “New task for you, Chin.” 酒吧里挤满狂欢的人群,吧台前却默契地空出了一角,其中的黑色人影修长,气质沉郁。 在粉紫色暧昧灯光渲染下,他身上的黑仿佛能吸收所有颜色,独树一帜地矗立着。 秦鼎之低垂眉眼,凝视任务纸上的画像。 站在他对面的是吧台女郎,红色漆皮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火辣身段。 她的玉指舒张,试探性地攀上秦鼎之的肩膀。 在碰触到漆黑大衣的一刹那,男人不着痕迹地垂肩避让。 他的拇指抚了抚画像,看到角落里的任务发布者的落款,讶异地挑眉:“怎么回事?” 女郎无趣地收回手,耸肩摇头。 秦鼎之默默将牛皮纸叠成一个整整齐齐的小方块,妥帖地塞进大衣内袋里。 时间还早,夜风微凉,他穿梭在城市暗巷中,目光掠过一串串或暖或冷的灯光,最终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钛钢合金制的自动门闪着银灰色冷硬的金属光泽,他抬手刚打算按响门铃,门就悄无声息地开了。 “秦老师。” 白於菟面带微笑,湛蓝色眸中毫不意外,像是早猜到了他会到访。 秦鼎之下意识揉了揉眉心。 “倒也不必通过这种方式找我……” 白於菟,向他悬赏她自己。 这种行为在他看来简直离谱得可以。 “进来坐坐?”女人穿着一件米白丝质睡裙,露出的两条小腿雪白笔直。 她顺手拆了一双新拖鞋给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神色慵懒,淡色唇微张,吐出一个烟圈。 秦鼎之皱眉,盯着烟圈在他眼前从小变大,最终散作迷雾。 在她那张唇再次含住烟嘴的前一秒,他伸手抽走了她的烟,迈入玄关换鞋。 白於菟的眼神从那半支烟落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最终盯在他随意叼住烟的唇齿上。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关上门,腰肢纤细,黑发微卷铺陈,发梢落在腰间晃动,流露出一股和在学校时截然不同的成熟风韵。 秦鼎之脱下毛呢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西装,很眼熟,是白天在学院里的那一身,只是没戴眼镜。 “眼镜是装饰品?” 白於菟将他引至客厅沙发,递了一杯温水给他,坐到他身侧,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冷峻的眉眼,没了镜片遮挡,她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 “嗯,”秦鼎之随手捻灭烟头,接过她递来的玻璃杯,“对我来说和徽章一样。”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老师?” 白於菟伸手搭上他的肩,指尖顺着腰线下探,毫不意外地摸到一副眼镜,掏出来一看,又是不一样的款式。 她将手里的金框眼镜随手丢到茶几上,垂眼紧盯秦鼎之漆黑的瞳。 对方也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不躲不闪。 相对无言,白於菟总觉得他虽然一言不发,却很像在引诱她。 追逐享乐的本能让她俯身,放肆地亲吻他的唇,在湿润中交换口腔里残留着如出一辙的浅淡烟味,很快挑起他逐渐急促的喘息。 她鼻尖充斥着男人身上的冷香,与炽热体温糅合成极具诱惑的血rou香气,霸道地窜进她的肺部攻城略地。 秦鼎之难耐地挺了挺腰,伸手搂住她的脖颈,大手穿过轻盈长发,逐渐收紧。 白於菟不着痕迹地躲开,撩起裙摆跨坐在他腰间:“秦老师,抓头发可不是好习惯。” 男人被她撩拨得闷哼一声,下意识扶住她纤细的腰肢。 她腰腹肌rou发力的触感很明显,哪怕未知全貌,他也能通过强有力的肌rou描摹出一具爆发力极强的躯体。 她游刃有余的动作伴随着酥麻灭顶的快感,甚至又点起一支烟,浑不在意他危险的目光,慵懒地抽了一口,在起伏间将烟雾吐在他脸上。 她言笑晏晏:“秦老师,你要是打算在我这过夜,孩子该怎么办?” 放在任何一个别的男人身上,这都是一盆煞风景的冷水。 秦鼎之再次抽走她手中的烟,挑眉勾出一个浅笑,冷淡的脸平添几分诱惑。 “如果我告诉你,所谓的孩子,其实是一只猫呢?” 7.变故 “唔……拿她母亲的尸首领了赏金,还养着她作消遣。” 白於菟歪了歪头,看着秦鼎之嘴角的弧度,伸手抚摸他因为兴奋变得通红的耳廓:“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吧。” 秦鼎之抓住她的手,反客为主地挺腰,又深又狠:“彼此彼此。”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兽族骂禽兽,倒新鲜的很。 他下意识抚了抚手中紧扣的指,指侧关节被金属冷硬的触感硌到,垂眸一看,是她的那枚鎏金尾戒。 _ 学院的期初综合测试中,语言、经济、政法、数理、体术、美术六门课里,白於菟拿了5个A,唯独秦鼎之的美术依然是F。 专业等级:B,综合等级:B。 学院的流言蜚语并未因此停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特别是在白於菟拒绝了秦鼎之向校长提出的换班申请后,流言离谱到极致,在短短两周内迅速发展成绯闻。 这场荒谬讨论的始作俑者还有闲情雅致去郊外野炊。 顾晓清那头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耀武扬威地闪着光,脑后的高马尾依然草率,眉眼间一股英气,只穿了件白色的运动背心,露出有力的腰腹。 她卷起裤腿,站在溪边抓了把鱼叉,正懒散地朝溪底扎,溅起透明的水花波光粼粼。 “白老大,为什么不去B班?” 她手起叉落,再次扑了个空。 白於菟坐在灰黑石头上,躲在树荫下乘凉,白皙的足漫不经心地踩着水花:“舍不得你们呗。” 顾晓清冲她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还是留着哄老秦吧。” 涂悠白嫩娃娃脸红扑扑的,正蹲在一旁生火。 她穿了身休闲连衣裙,浅蓝色柔软的棉质,裙摆是米白色的蕾丝花边,栗色头发微卷,用发绳在脑后扎了两个可爱的髻。 就算是周末,她依然规规矩矩地扣着领口。 “白老大是故意的。” 心思细腻如涂悠,自然看得出来问题所在。 每一幅画,无论题干如何,要求类型如何,白於菟画的永远是人体解剖图,而且是同一个人的解剖图。 在看过许多张被打了F的解剖图以后,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在白於菟画中被摆出各种姿势的人体原型,是秦鼎之。 这事儿真挺缺德的——涂悠烧着水,托腮垂头,百无聊赖地盯着火苗舔灶出神——这事儿缺德得就像给活人烧纸钱。 白老大到底为什么一直揪着秦老师不放呢? 说她想追求他吧,实则处处冒犯他;说她是讨厌他吧,又见缝插针地撩拨他。 白於菟转学进来的这短短十多天,光是两人被拍到一起进校门的次数,就已经数不胜数了。 日上中天,涂悠肚子咕噜噜叫的时候,顾晓清的鱼叉还是没能叉上来鱼。 白於菟起身,慢悠悠地踱到营地边,从车后备箱里拎出来一只黑色手提包,又慢悠悠地踱步回来。 她像变戏法般往外掏东西,蓝白格子的野餐垫铺开,一样样精致的食物被整齐地码放在餐垫上。 有鸡蛋火腿生菜三明治,点缀着芒果和蓝莓的纸杯蛋糕,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黑胡椒烤肠,蔬菜沙拉,还有一盒鲜红水嫩的草莓和嫩绿脆甜的蜜瓜。 她们唯一熟悉的大概只有白於菟惯常带的银白色金属餐盒。 顾晓清迫不及待地坐到白於菟身边:“老大,不愧是你,高瞻远瞩。” 涂悠乖巧地叉着水果吃。 顾晓清不急着吃,只是好奇地望向白於菟手中的银白色餐盒,口水开始不自觉地分泌。 她记得这个餐盒,白於菟第一天转校过来时带过,当时教室里残留的那股诱人香味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十分鲜明。 顾晓清下意识打了个激灵,还未来得及询问,白於菟已经打开了餐盒。 银白色的金属餐盒里是深褐色的整块rou排,表面被煎得焦脆,点缀了暗红色酱汁,那股鲜美的rou食气味像一颗炸弹,爆发在山间溪涧。 顾晓清像被蛊惑一般,双眼紧盯那块rou,不由自主的开口道:“老大,这是什么rou?” 明明她面前的餐垫上摆满了诱人的食物,可她眼里却只容得下这块rou,在强烈的饥饿感驱使下,那股欲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胃中攀上咽喉。 白於菟惊讶于她被进食欲望控制的神情,按理说那股特殊的气味只能吸引兽族,顾晓清是人类,这么反常的表现她倒是第一次见。 她是人类……吧? _ 白於菟睁眼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缠着雪白的纱布,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她的发丝纯净洁白,在幽暗环境中如星汉耀眼,鼻尖嗅到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时,湛蓝色眼眸很快恢复神智。 “你醒了。” 一只蜜金色大虎乖巧蹲坐在她面前,皮毛油光水滑,闪闪发光,一道道深褐色的条纹盘踞其上,铜铃大的虎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白於菟条件反射地想起身退离,却牵动了伤口,腰腹处很快冒出了点点血迹。 老虎眨巴眨巴眼睛:“老大,是我。” 白於菟僵住,缓缓扭头盯着它猛看。 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在记忆宫殿中摸索前行,逐渐靠近谜底,唤醒藏在深处的记忆。 她犹豫着嗫嚅道:“顾晓清?” 蜜金色大虎激动地摇头晃脑,毛发褪去,骨骼变化,缓缓变成了熟悉的人形。 看到那头金发和熟悉的脸,白於菟下意识伸手想摸摸是不是实体,却被空落落的无名指吸引了注意力,那上面的戒痕还未褪去。 啊,她想起来了。 秦鼎之。 婚戒。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皱眉,试图回忆起昏迷前混乱的场景,然而头痛欲裂,根本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她被带出研究所时,路程颠簸得她几欲呕吐。 顾晓清揉了揉眉心:“秦鼎之突然联系我,让我在城外接应,带你走。” 自从当初突生变故,她暴露了兽族身份并被驱逐出城,一直未曾和人类城市联系。 直到秦鼎之那个便宜“女儿”出现在虎族领地,告诉她白於菟受困研究所的消息,她才知道原来她也是虎族,还是最稀有的白虎。 “他……” 白於菟抿了抿唇,湛蓝色眼眸闪烁,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晓清狠狠皱眉,“我走之前你们关系不是处的挺好么?当初……” 白於菟微微低着头,雪白长发衬得她气质脱俗,表情放空时像不染尘埃的白发精灵:“我也没想通。” “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他给我的婚戒是研究所的杰作。” 白於菟低眉打量着无名指上的戒痕,仿佛还能看到那枚华丽的湛蓝色宝石婚戒缠在无名指上的模样。 那和她眼眸一样的蓝,曾经让她按捺不住心动,卸下防备与算计。 可惜,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就是骗局,起于她的兴起,止于他的陷阱。 “他说你想吃他?” 白於菟挠了挠脸,老实道:“确实挺想的。” 不待顾晓清追问,她叹了口气,扣着空荡荡的无名指揉捏:“不过我到底也没吃,还被他摆了一道。” “那枚戒指……” 和兽族研究所联系起来的东西大多对兽族不利,顾晓清很容易便联想到了其中最常见也最隐蔽的一种产品。 “不会是——” “不说这个了。”白於菟打断她,吐出一口浊气。 她不肯再说,顾晓清也识趣地不再追问,默默闭上嘴。 白於菟很快收拾好心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说说你吧。虽然之前就猜到你有虎族血统,亲眼见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彼此彼此,”顾晓清苦笑着递了杯温水给她,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庆幸,“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那场意外,我大概会和你一样被研究所抓去……” 她垂头,下意识抚了抚玻璃杯光滑的边沿,小心翼翼地开口:“她……还好吗?” _ 那天在郊外的野餐,是两人在人类城市见的最后一面。 野餐后的第二天,顾晓清和涂悠都没来上课。 白於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直到秦鼎之上了半节课匆忙离开,她跟上去才知道,昨晚顾晓清送涂悠回家的路上,两人遭遇了歹徒袭击。 涂悠伤情非常严重,大出血再加上腹部脏器破裂,半夜进的手术室,第二天仍在抢救,而顾晓清早已不知去向。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场意外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医生验伤后终于明确是兽族所为,于是所有人都猜测是涂悠和顾晓清在路上遇到了兽族攻击,前者伤重垂危,后者怕是凶多吉少。 然而确认顾晓清失踪的这天晚上,秦鼎之收到了来自涂家的通缉令。 涂家丝毫不顾及顾家的颜面,通缉令面向所有赏金猎人,开出巨额赏金,敕令抓捕失踪的顾晓清。 这还是第一次,赏金猎人被要求抓捕人类。 出了事,涂家为什么不抓兽族,反而抓人类呢? 是为了查出遇袭背后的真相,还是为了给遭受无妄之灾的涂家小女儿一个交代? 众说纷纭,只有白於菟和秦鼎之知道,那个传说中袭击涂悠的兽族,就是顾家的独女顾晓清。 没有人会比他们更熟悉兽族的攻击方式了,在看到涂悠身上伤口的一瞬间,白於菟就确认了那是虎族的手笔,并且在涂悠的身上,她不曾闻到第三者的气味。 她猜到顾晓清也许就是虎族,更让她坚定猜想的是,涂悠经历九死一生终于醒来后,拒绝与他人对话,绝口不提当晚发生了什么。 能让她这么维护的人,除了顾晓清,还能有谁? 但是白於菟怎么也没想到,涂顾二家秘而不宣、暗中敌对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关于兽族与人族的惊人秘密。 8.抓捕 听到涂悠没事,还主动撤销了通缉令,顾晓清眸里闪着泪光,颤着手从怀中摸索出一小块浅蓝色的布料。 布料边缘是米白色的蕾丝花边,上面沾着深褐色干涸的血迹。 “天知道我有多想再见她一面。” 告诉她,她不是故意的。 顾晓清小心翼翼地捧着浅蓝色的布料,就像对待珍视的宝物。 嗅觉先于记忆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白於菟皱眉:“那天涂悠穿的连衣裙?” 顾晓清点了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白於菟无语凝噎。 片刻后,她才开口道:“你离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晓清看了她一眼,努了努嘴,欲言又止,犹豫半天颓然低头。 白於菟的眉头越皱越紧:“别磨磨唧唧的,有苦衷就直说。” 片刻后,顾晓清突然蹦出一句:“那应该不是意外。” 话匣子一打开,她就像倒豆子一样大吐苦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母亲说那天我身上有一种什么素的味道……” 白於菟一愣,只觉荒谬:“什么素?” 顾晓清同样满脸困惑,像是受这个问题困扰很久了:“野餐完我送小悠回去,路上感觉胃绞痛,但是一开始我没当回事,直到疼痛慢慢地蔓延到全身,我的身体逐渐不受理智控制……” “然后你就变回原身,攻击了涂悠?”白於菟揉了揉眉心,觉得匪夷所思,“难道你没有穿戴限制服或者限制环吗?” 提及此,顾晓清的表情更诡异,活像便秘了七八天一样痛苦扭曲:“我原来一直以为我是人类。” 不等白於菟反应过来,她索性一股脑地把事实倒出来:“从小到大,我的各项指标都和人类无异,无非就是身体比别人更好些,出事之前,我压根不知道我是兽族混血。” 顾晓清起身,幻化成蜜金色大虎,走到窗边,远远望向房门外的兽族领地,虎爪极为懊恼地抹了把脸。 “父亲从来不和我说母亲的事,出了事才全盘托出,托身在虎族的母亲照顾我。” 她的神情落寞,半趴在地上,硕大的虎头朝着白於菟的方向,粗长虎尾烦躁地甩开甩去:“现在想想终于明白了,母亲从小就不在我身边,不是她不爱我,而是因为她是兽族,不能爱我。” 生活在人类城市的兽族与人类通婚不是稀奇事,但都是草食兽族,rou食兽族本就不被允许进入人类城市,顾晓清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白於菟仔细打量着顾晓清的虎身,能从她身上窥探到她母亲的模样。 她咂吧咂吧嘴:“那你父亲还挺勇敢的。” 他选择的新娘不但是rou食兽族,还是极其强大的rou食兽族,这份勇气异于常人。 顾晓清叹了口气:“是一段孽缘。” 二十年前,顾父在城外救了身受重伤的顾母,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她藏匿在一处洞xue,在照顾与被照顾中日久生情。 顾母痊愈后,在顾父庇护下,来到人类城市定居。然而生顾晓清时,顾母不得已变回虎身,也不敢去医院,被顾家佣人窥见,并暗中向研究所告密。 顾母身份暴露,吸引来了研究所、赏金猎人等各方势力,为了保护丈夫和孩子,她只好连夜逃出城。 经研究所判定,顾晓清与常人指标无异,顾父遂动用在人类城市的关系,三方达成协议,心照不宣,事情才就此掩埋。 然而顾晓清此次突然异化,打破了三方共同掩盖的秘辛,顾晓清只好投奔母亲。 “原来如此。” 白於菟颔首,若有所思地看向久违的兽族领地,比起人类城市冷漠无言的钢筋水泥,兽族的环境堪称仙境,除了没有她最爱的猎物以外…… 猎物? 白於菟后知后觉地想起兽族的规定,不由觉得尴尬。她吃过兽族,理论上也不能为同族所容,必须尽快离开。 “查清为什么突然变化了吗?”她皱眉看向顾晓清,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不敢断定。 如果真是她猜测的那个原因,研究所的野心比她原本预想的还大。 老虎摇头,蜜金色皮毛随着动作漾起金光:“我想不起来任何与往常不同的东西。” “要说最不寻常的,可能就是吃了你餐盒里的那块rou了吧……” 顾晓清舔了舔虎牙,看着白於菟的目光炯炯有神,露出向往,尾巴兴奋地甩着。 “白老大,那到底是什么rou?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香,像能勾魂似的……” 白於菟赶紧打断,尴尬地扬起嘴角,阻止她继续往下想:“别想了,一块rou哪有那么大能耐。” “也是,”顾晓清顿了顿,突然好奇道,“白老大,你为什么能待在人类城市?” 她的眼神单纯,看得白於菟如坐针毡,只得转移话题,答非所问:“秦鼎之人呢?” “我看到他跟着研究所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