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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那可是他连睡觉都要放在床头的剑啊!他竟然没有带! 没带也就算了,他腰间原本挂剑的位置上还挂上了几个腰牌, 其中最坏的料子都是帝王绿的。 这已足够说明问题了。 他, 钧哥, 已经完全投身入了家族事务。 不,或许不仅仅是投身。 菠菜试探道,你,继承了家业? 钧哥想了一下,治理天下的确是他老顾家的家业没错,所以说是登基为帝说是继承家业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于是,他点了点头。 天呢,原来、原来钧哥消失了这么多月不但是回去和弟弟们打架,而且还经历了家族纷争最终成功上位成家主了吗? 难怪钧哥的气息看起来都沉重了好多,菠菜想着,有些心疼。 曾经的钧哥也是个稳重而沉着的男子,只是原本的他在菠菜看来每根汗毛上都还带着少年的朝气,仿佛雄鹰在阳光下抖动着自己靓丽顺滑的毛发,舒展着强壮有力的双翅于广袤无垠的天空中自由翱翔。 可现在的钧哥却少了些意气风发,多了些风霜后的沉淀。 想来他是经历了太多,看了太多大宅院中兄弟相残和父子相斗而心生悲痛吧。 然而,并没有。 在这个有顶级剑修嫡长子*的大禹皇室,每个臭弟弟心中都带着因大哥的拳拳爱意而产生的毕生阴影,仿若可怜的猴子惨遭泰山压顶。 他们是不敢蹦跶吗? 不,是他们悟了,被这残酷而冰冷的现实社会给痛殴至醒悟了。 为什么要蹦跶呢?大哥登基又不会把他们扔到边远的地方自生自灭,只会按照他们的才能、那种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的才能分配任务,用俸禄和拳头威胁逼迫他们工作,日夜cao劳还要加班。 可能是因为记恨他们摆烂太久了吧。自从大哥当家,可怜的臭弟弟们就没过一天休沐的日子,连睡个懒觉都会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暗卫揪起来,被绑去上班。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反抗,可反抗又有什么用呢?得来的只有一顿痛殴,还要被扣钱。何必呢?何苦呢? 弟弟们只是青年叛逆,又不是真的傻子。 可惜新皇登登基,屁事太多。就算有弟弟们分摊工作,钧哥也忙得像只陀螺。 都没空练剑的螺。 钧哥累了,从心到身都累了。他终于明白了阿城当初的痛,尝到了阿城被家族绑架的苦。 回忆起近月的种种,这一刻,钧哥觉得他和阿城的心贴得更近了。 啊,阿城,辛苦了。 518 然而,此时此刻,阿城的心中并没有钧哥的身影。 他,正站在海边高高的山崖上,带着他的灵魂挚友吹雪遥遥地望着大海另一边的夕阳。 风,在轻轻地吹;浪,在悠悠地飞。 夕阳,真的好美,照耀在他们的脸上,映照在那黑曜石般美丽的眼底。 海边的风带起两人的袍角,拂起他们耳边的发,略过那俊逸的脸颊。 有些痒,也有些香,像是北域冬日绽放的梅花,淡淡的,清幽的,却又让人沉醉。 嗯,还有些痛。阿城平静地掀开打在他脸上的头发。 那是吹雪的大马尾,很长,很亮,很滑顺,但是打在他的脸上是真的很痛。 可阿城是什么人?高贵而冷艳的顶级剑修,就算被打到俊脸发红他都不会说出来的。 这、就是剑修的倔强。 于是,他扭头看向身侧的吹雪,问,你,有体香? 吹雪也望向他,很是郑重地道,人,没有体香。 阿城的眼神一凝,那 吹雪打断:是香皂。 吹雪顿了顿,又问,你要吗? 阿城给了吹雪一个深深的眼神,要。 519 年轻的钧哥并不知道阿城和吹雪在南海的岁月静好。 他正在一边和他的菠菜面面相觑,一边回忆着这些日子中的殇。 他真的好痛,好想和菠菜分享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悲所痛。 他没有喜。 因为父皇的离开和繁重的政务,他没有半点喜,有的只有无法练剑的满满悲痛。 然而,菠菜却好像不是很想听的样子。他正凝视着钧哥,用一种钧哥看不太懂的眼神盯着,一脸严肃。 很明显,菠菜这厮又犯起了文人的臭毛病,脑瓜子里不知又开始掀起怎样的风暴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钧哥承认自己继承了家业之后,菠菜的脑中就将逆水寒、傅宗书以及钧哥的沉重眼神连成了线。 钧哥未曾与他提过自己的家族,但通过江南盐商一事,他已是看出了些大概。 钧哥的家族大约是与朝中相关的,或许是朝臣,又或许是皇亲国戚。但无论是哪一种,显然都不会是与傅宗书同党的一族。 菠菜太了解他了,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那从不言于口中的坚持。 钧哥是个很是正面的人,就像是光明的化身,言行举止中都带着满满的正气。他的眼中永远都带着光,似乎看不见任何阴霾。旁人说他很是冷漠,但菠菜知道他不冷。在他那高傲冷峻的面容下藏着的是颗火热的心,带着对生命的炙热,对追求的执着与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