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一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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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心来宫内非常勤,一日两趟还嫌不足。 丁阚回报,宫内未探查到王妃踪迹,可听闻昨夜、陛下宠幸了美人儿。 他这个皇兄,最是厌烦惺惺作态的女子,可未听何人近来进献美人儿,尚方司也未筹备此事,十有九成是陈王后。 上午沉约晾了他未见,午膳时太监又来通报。 陈纭正侍候他净手用膳。 轻笑了声,“看来王爷是来找妾身的。” 他冷睇她一眼。 婚旨是他赐的,强抢臣弟之妻,只怕朝堂又要大乱。 “沉哥哥还想不想阿纭替你去摸摸这位瑞康王的底?”她理了理他的龙袍衣裾。“若还想,便找个理由送还人家吧,你这位皇弟可不好摸。” “不准与他有亲密之举。” 眼下确实无更好的人选。 瑞康王看似柔软,这些年他明里暗里的试探就像刀子扎入棉花、石子投掷湖面,一点涟漪之后再无声息。 “阿纭会把握分寸的。沉哥哥吃起醋来要人命。”捏了捏男人的鼻子,她故意含笑讽他。 “王爷是来接妾身回府么?” 沉心进来时,见沉约端坐用膳,她侍于一旁。 “皇兄这是何意?” “瑞康王之妻贤能,孤王请她来解一副南国词作。” “瑞康王妃解了孤王心头一惑,尚未嘉奖,不若瑞康王一同,留下与孤王进膳。” “臣弟不敢居功,更不敢扰陛下圣席。” “罢了,仇喜良,”沉约放下金箸吩咐,“去库房挑些上等的首饰,还有东织司最新上贡的衣料款式,多挑些,给皇弟送到瑞康王府。” “臣弟谢陛下隆恩!” “妾身谢陛下隆恩!” “王妃、陈王后在宫中可有受到刁难?” 马车上,沉心凝着她不施素脂的模样。 陈纭微微含笑,“让王爷挂心了。” “你……” “王爷想问什么?” “罢了,没什么。” “王爷,为何不趁此机会将我脱手?你也知晓陛下将我赐予你别有目的,对不对?” 沉心沉默了一会儿,“皇兄性情喜怒不定,你在他身边多一日就多一分危险。等他哪日若厌弃了你,恐怕本王也无法再出手救你。趁现在还有机会,陈王后……早做打算。” 陈纭盯着他诚恳不似作伪的目光,读到两层目的,一、他在抹黑齐王,叫她动摇,不管沉约给了什么任务随着她的弃局自然瓦解。二、他堂堂正正不曾心虚不怕查探,的确在真心奉劝她。 “主子、主子不好了!” “什么事荒慌慌张张?”钟宁安正在房中精心修饰一盆粉色牡丹,梦桃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来。 “王爷、王爷带着王妃回来了。” 手中剪刀咔嚓,失手剪去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 这女人消失两日她正心情舒畅,最好是死在了外面,不想竟然这么快又回来。 “王爷这座府邸,倒还真像一个……”听到暗处窥探的动静,她一时没想好该用什么词形容。 一路回到旖霞院,沉心却未送完她就走。 “王妃应当累了,好好歇息会儿。” 她这一回,还带着宫中的赏赐,少不得侧妃与众妾又要上门来一顿恭维试探,沉心干脆在这里坐镇,守她清净。 “王爷,您还有事要处理呢,陛下最近不知吃错什么药尽找您不痛快。” “徐育,以后对陛下不敬的这种话不许再说!”沉心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去将需要处理的公务叫人搬过来,本王在此处理。” 陈纭坐在房中,透过窗子看外面绿荫如伞、秀美别致的合欢树,视线穿过树旁假山,便是凉亭,沉心坐于亭中专心处理公务,徐育守在亭外,背对着她这边,她才能肆无忌惮目光游走。 旖霞院门口也守了人,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搅王爷。 几房妾室更该坐不住了。 “筱欢,给王爷送点果子过去吧。”她吩咐房内侍候的婢女。 “是,王妃。” “没看到王爷在忙吗?献什么殷勤!”徐育果然没给人好脸。 筱欢委屈跪到地上,“王妃叫奴婢给王爷送些果子过来,想是心疼王爷在外头辛苦焦渴,吃些甜甜的果子缓解……” “徐育,拿过来。”沉心搁笔,吃了口剥好的荔枝rou,“果然很甜,王妃有心了。” 交代婢女说的话表演上欠了些火候,不过要表达的意思都到了。 陈纭托腮而望,只想早日结束这里的缠身之事。 “jiejie,这是准备就寝么?” 晚间,陈纭正独自解衣准备入睡,身后悄无声息一道手臂将她拥进怀里。 “放开我!” 黑影凑到她耳旁,贪恋地吸了口,“jiejie好香。” 陈纭正要出掌招呼他,眼前陡然掉落一枚吊坠。 “jiejie看这是什么?” “什么?” 她盯着那枚柱形血龙木坠子。 “瑞广王与京中之人勾连的信物。” 有了它,就可以引出勾结谋乱之人,一举诛杀,从而断了瑞广王于京中的内应。 “哎~”她伸手去拿,却被他躲开。“我为jiejie如此辛苦奔波,可有何奖励呢?” “你要什么?”她冷声。 “我想要jiejie呀。”黑手毫无顾忌挑起光洁莹白的下巴。 “你到底是不是莫修染?”她盯着那张被面罩严实罩住的脸。 “jiejie如此在意我是不是旧人有何意义?”他捉住想要揭去面罩的手,一扣腰将人压至榻上,“这个木坠,值不值jiejie对我好生奖励?” 陈纭闭眸,瑞广王一事解决,她便能安心回陈。 “你若是莫修染,我便给你。” 身上之人手一僵,“为何?jiejie不恨他了?” “真是小瞧了jiejie!”趁他不备之际她迅速揭了他的头罩,黑影敏捷跳起背身。 “莫修染、你真的……没死?” “莫修染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是莫修。” 原来他是诈死。那次阻击他们他特地参与,是为了作局给冷月看。 他一直假扮莫老,莫修染是为莫老之徒,可这两层身份引起冷月怀疑,那次他便设局,冷月要派人阻杀陈纭,他便派自己徒儿协助。 莫修染一死冷月知道陈纭没那么好拿下,她身边高手太多,暗中护她的人太多,只能换别的思路。 而此后也就剩一个莫老,冷月无从再疑。 他用自己的方式,还了她安宁。 心中感受纷乱,她坐在床边,久久不语。 “我先走了。”莫修染带上头套瞬息不见,将坠子留在了桌上。 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仇喜良安排了。 如何诱出这暗中之人,他们应当有更周全的对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