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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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永远是漫天风雪,春夏都短得可怜,赵寒钧刚练兵回来,还没来得及卸去泛着寒意的甲衣,便接到了京中传来的旨意。 陛下年迈,睿王监国理政已有半年,赵寒钧常年在外,对这位皇兄印象不深,本以为是有军政之事,没想到却是睿王托他在北境寻找流落在外的女儿。 南梁女子地位低下,睿王的几个女儿都被他当作礼物赏赐给朝中同党的亲贵大臣了,如今又要找这个流落民间的女儿,不知居心何在。 早年睿王为积攒军功,也曾来北境待过半年,只是这期间临幸过的奴宠回京时却没有带走,其中若有一两位有身孕的也不足为奇。 赵寒钧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但也没有拒绝的的理由,只是那孩子就算真能活下来,今年也不过十一二岁,稚子着实无辜。 有消息传来的那天赵寒钧刚好军务不忙,便亲自走了一趟。 女子及笄之前都要被送到教坊司学习奴规,母亲去世之后晚矜便被舅父送了进去。 赵寒钧赶到的时候,晚矜正跪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教坊司的嬷嬷在一旁赔笑:“这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才罚她……” 赵寒钧皱起了眉,俯身一把抱起意识有些涣散的女孩,把人裹在披风里带走:“别怕,跟我回家。” 晚矜昏昏沉沉之中看见了陌生男人的面孔,她有些害怕,但是他的怀抱很暖,晚矜太冷也太痛了,只想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好好睡一会儿。 晚矜睡醒的时候,赵寒钧正在她床前批阅文书,听见她起身便走了过来,坐到床边。 晚矜下意识地向里面缩了缩,扯紧被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不敢说话。 赵寒钧不会哄孩子,端了一旁一直温着的汤羹喂给榻上瑟缩着的小女孩:“别怕,我是你王叔,你父王很快便会派人来接你回京。” 晚矜自己接过汤碗,浅浅抿了一口,胃里暖暖的,她也不那么害怕了,但还有些不明所以,什么王叔、父王啊?她想了想,问道:“我可以不再回教坊司了么?也不用再回舅父家了吗?” 睿王要找这个女儿,多半也是为了送出去拉拢人心,虽然皇室女子不用去民间教坊司,但掖庭之中也有专门调教的地方,赵寒钧看着晚矜的眼睛,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能说:“不会再让你在外受苦了。” 能吃饱穿暖晚矜便已经很开心了,她小声地说:“谢谢王叔!” 她昏睡之时,赵寒钧看见她脖颈与手臂处露出的伤痕,只觉心疼,便是调教奴宠也没有这般下狠手的道理,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晚矜在赵寒钧的帐中住了一个多月才终于养好了身上的伤,脸上也多了些rou。晚矜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明白王叔虽然总是冷着个脸不说话,但人很好,会给她做新衣服,还会买些新奇的玩具给她,夜里只要王叔在,她便不会再做噩梦了。 这天京城之中来了人,王叔议事完毕,似乎生了很大的气,晚矜怯生生地端了一盏茶过去:“王叔,这是晚晚自己煮的茶,尝一口好不好?” 赵寒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表情凝重,晚矜低下头去,越想越害怕,抿着唇落下泪来:“是……是晚晚哪里做错了吗,王叔别……别生气。” 赵寒钧拿过茶盏放在一旁,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给她顺气:“不是因为你。” 但的确与她有关。 赵寒钧戍边多年,勤于练兵,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战机好收复失地,可睿王却要他把刚寻回来的晚矜送去和亲,还要再送上财宝,以求所谓的和平。 晚矜才多大,边境将士的血难道就白流了吗?羌狄狼子野心,求和又岂能长久? 赵寒钧尽量温柔地说:“王叔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晚晚会害怕吗?” 晚矜卖力地摇了摇头:“有王叔在,晚晚就不怕。” 晚矜年纪小,但不是傻子,要她和亲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她想起赵寒钧方才的话,终于鼓起勇气问道:“王叔是要送我去羌狄吗?” 赵寒钧不准备欺骗她:“是。” 晚矜勉强忍住眼泪,继续问:“只要我嫁过去,边境就不用再打仗了么?” 赵寒钧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眸,更加于心不忍:“和平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换来的,战争是很残酷的事,本不应该把你卷进来,但现在,需要晚晚帮王叔做一件事。” 晚矜不可能拒绝他。 晚矜尚且稚嫩的面庞与身上华美的嫁衣十分不相配,她坐在轿撵之中,透过珠帘的缝隙去看前面银鞍白马的将军,他的背很宽,似乎能挡住这世上所有的风雪。 后来银枪染血,赵寒钧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冲出重围,耳畔风声凛冽,金鼓嗡鸣,不知是谁的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衫,晚矜却不再害怕。 顺宁十八年,广泽王亲率精锐,护送和亲队伍入羌狄,又与边军里应外合,夺回两州失地,时人惊叹。 赵寒钧凯旋之日,睿王的使臣怒不可遏,质问道:“广泽王不顾两国邦交,居心何在?” 赵寒钧不卑不亢:“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本王已向父皇请过旨了,难道王兄代理朝政,便可不顾圣命了吗?” 使臣只得无言离去,晚矜忍着眼泪给赵寒钧换药,稚嫩的指尖不自觉地抚过他身上的伤疤,眼泪便滴落下来。 赵寒钧捉住她的手腕,安慰道:“我没事。” 晚矜很认真地说:“王叔是英雄。” 赵寒钧抹去她的眼泪,宠溺地笑了:“晚晚也是。”